秋风瑟瑟卷起黄叶纷飞,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文帝和越妃也不知在门帘后站了多久,又听去了多少,但看几人的侍从都缩着脑袋,一个个退得八丈远便知绝不是刚才来。
宣神谙在听到太子的惊呼之后便一阵心悸,但挺着一口气生生忍着,哪怕咬破了腮边的软肉也倔犟得不曾再抬头。
当血液的甜腥味弥漫在口腔里时,她觉得自己似乎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何等可怜,何等可悲啊,无意中撕破了平和自乐的遮羞布,往后又如何再相见呢?
前世被废至临终前,她退居永安宫,再没见过他们两个任何一人。
除了阿姮不时送来的各种物件,还有陛下时不时自以为隐蔽的远远看看她,她与他们已然是泾渭分明得过着自己的生活。
她临终时说过,就当她从未来过…就当他们夫妻从不曾被迫夹杂着她这个不该存在的人。
所以对她来说,再无所顾及得随着心意一把斩断所有后便已然相决绝。
可重来一场,这一年的的三人还是一笔糊涂账。
她怯懦如斯,做不到再去面对年轻的他们,她太怕自己会当场更加失控所以草草行了一礼,用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拉着太子便要走。
“见过陛下,妾该回去喝药了,妾告退。”
太子尚处在极度惊吓之中,被母后扯了一把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反应过来又匆忙扶住母后,连大礼都慌得来不及行完便本能得想带母后逃离这里,可还没迈出那一步就又听见父皇凉凉得在唤母后的名字。
“宣神谙”
太子一怔,他记得父皇在长秋宫里向来和颜悦色,温似春风,这么些年也从未说过半句重话,更别提这般惊怒得唤过母后的全名。
他不敢再抬步,而母后也仿佛被冻住一般定在了哪里。
见今日之事,皇帝与越妃都不愿装聋作哑,这僵局也迟迟无人愿意打破,宣神谙还是做了最先服软的人,她拍了拍长子的手吩咐道。
“罢了,子昆,你先回去吧。”
父母一辈的恩怨不必再让孩子在旁看着平添不堪。
“母后,儿子陪着您,您…”
太子从未见过几位长辈如此凝重的样子,心肝都在颤,腿也发软,但他见父皇和母妃并肩而立,虽神色难看却俨然一对璧人而母后纤弱无依便头一次生出了些主张,强压着恐惧守在原地。
“退下”
没想到他还没说完,三道声音便几乎同时响起,震得太子险些直接跪下,刚那点子主张更是霎时间碎了一地。
面对国朝最尊贵的三个人一起发出的命令,即使是太子也无力抗衡,更何况还是个性子软,脸皮薄的太子。
他担忧得回望了母后一眼见她确实如此想之后也只好叹着气一步一回头,顺手还把一众侍从都带离了这里。
这下子,诺大的园子里就真的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咳咳”
秋风送来一阵凉意,宣神谙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忍了几忍还是咳出了声。
文帝望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哪里还记得什么赌不赌气的了,一个迈步伸手便要去扶。
可宣神谙见状却默默退了一步,自己勉强扶住门框支撑起了身子,无声而坚定得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鸿沟。
“你…你何至于此?”
文帝眉目凄怆得问道,嘴里像是突然被塞进了五十斤黄连,他的手无意识得向前伸握了几番都是一场空,也只能无力得垂了下去。
越姮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也是剧烈一疼,但她自己也说不清是在为谁疼得。
“先进去吧,里面有什么说不得。”
她深吸一口气,猛得上前一步强硬握住了宣神谙的手臂,利落得挥开帘子将她半扶半拉得按回了凳子上。
文帝紧随其后也进了来,三人分座三边,又一次呈现了这一生最庆幸又最痛恨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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