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类似与时钟、手表这样能知道时间的工具的情况下,我很难对时间流逝做出合理的判断。
中午风忆安来送午饭时也像是被设定好程序一成不变的机器,既没有提早上出格的对话,也没有表现出其他什么。这让我有点不安,但没有办法,我必须相信那个贺仁。
在风忆安离开后,我打开机关,将戒指装进文件夹,将小刀放在身上藏好。一开始,我还觉得这玩意哪有枪好使,现在知道了他的深意却又感慨而坦然。
可能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现在又激动坚决又释然冷静,像是一冷一热的空气流动最终化为风。
我乖巧地跟着托特来到他的实验室,由着他给我撞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器具。整个过程,我始终低眉接受,却不敢眨一下眼,生怕漏掉他的某个动作。我默默地盯着他,看着他也给自己装上那些东西;看着他走到某个机器面前;看着他按下按钮;看着他因为听到开始的声响而不可控的笑容;看着他眼里映衬出的红艳艳的一片;看着他因无力回转而愤怒的眼眸最终缓缓闭上。我也闭上了满含笑意与自豪的眼眸,嘴角上扬的弧度是我与他在神情上唯一的不同。
我突然想起刚到这里时看到的《夜莺与玫瑰》。夜莺为了他心中的爱情而献出心头血,当初我只是感慨,为这样的结局唏嘘不已。如今,我也做了相同的抉择,为了自我。
当我再次醒来时,入目的是刺眼的灯光,周围白色的一片让我有一刻恍惚。我失败了吗?
很快,几道不约而同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想法。
“他醒了!快!快去通知!”
“醒了!醒了!人醒了!”
看着眼前来往如梭的几个人,我知道自己已经从那个炼狱之中逃出。
“你好,我是若晓霜和周瑾川的同事。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我看着眼前这个向我道谢的男人,又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手环。
“那个是给我戴的吗?”我平静地问道。
“是的。毕竟你的身份特殊,不过不用担心,除了这个我们不会干扰你以后的生活。但如果——”
“好,我戴。”我打断对面的人,仅仅是带个手环而已,这对我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以后的生活吗?那我好像真的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只有我一个幸存者吗?”我将手环带好,开始询问。
“是的。我们赶到时就看到奄奄一息的你和你旁边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贺仁呢……我是说你看到乔知远了吗?”
“那个破坏屏蔽器和关闭动力系统的人吗?他……他在看到我们畏罪自杀了。”
“……谢谢。”
之后,我在他们的帮助过上了梦寐以求的正常生活,开了一家花店,过得很自在。除了每年必要的检查和时刻带着的手环在一直提醒我这段过往,可能我真的可以在未来某一天遗忘。
今年的清明,我来到了若晓霜和于末诚的墓地,他们的尸体最终也没有被找到,这里埋着的是当初那个装着定位器的戒指。
我同以往一样带着一捧白玫瑰。
像是那场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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