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的时候,浅溪在一片浓稠的酒香中沉沉睡去
只有在这时,南烛才会从溪石后面小心翼翼的来到他身边,替他收拾好散乱一桌的酒器和酒水,她静静的坐在他身边
鲤妖南烛:哥哥,你为什么要我成为人呢?
南烛凝望着眼前的男子,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南烛哥哥:妹妹,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
哥哥深沉的望望南烛,继而又望向天
鲤妖南烛:嗯?
小小的南烛总是依赖着天一样的哥哥
南烛哥哥:几千年来,人族一直奴役恨虐杀我们鲤族,几代长老都曾带领部落进行反抗,最终都因人族强大的力量而惨败
南烛哥哥:但很奇怪,他们其实每时每刻都在不择手段的自相残杀,因为贪婪,自私,互相猜忌
南烛哥哥:300年前,妖界的首领曾利用这一点挑起战争,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南烛哥哥:你知道吗?讽刺的是,我们的妈妈,在那次战争中,却是为了保护她的主人一家而被烧死的……
南烛哥哥:可笑吧?这是鲤族的耻辱
南烛哥哥:可她死前却是笑着的,我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呢?
南烛哥哥:明明背叛了鲤族,又是这种死法……你可千万别重蹈覆辙啊!
不谙世事的南烛读不懂哥哥彼时脸上的不解与迷茫
哥哥死后,南烛,终于明白妖界为什么如此仇恨人族
是的,人类该死,是他们害死了哥哥,她又怎么会背叛?
她一直想拿眼前这个人开第一刀,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迟迟没有下手,她总是想起他第一次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熟悉而陌生
鲤妖南烛:他的眼神里没有仇恨,而是一种非常温暖的……我说不出来
这是南烛告诉白苏的——那条池塘里的原住鲤
白苏很认真的点点头
白苏:我们从来都没有想找人类报仇
她游到岸边,望着主人经常作画的地方
白苏:他对我们很好,不只是饲主而已……我们,其实都很幸福,你母亲,也一定是这样吧
南烛并没有作声,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鲤妖南烛:你到底施了什么幻术?让我一直杀不了你呢?
南烛轻轻地趴在浅溪身边,她无法真正相信白苏的答案,那很荒谬
南烛安静地望着浅溪睡着的模样,却不知为何,舒心的微笑起来
她侧过头,盯着那幅画
鲤妖南烛:真的很漂亮……
这鲤的尾巴,更像是用细绡化的,非常自然顺滑,一气呵成
浅溪曾经好几次在河边作画,画的多半是白苏和其他鲤,而自己从未出现在画布上
起初她并不在意,可慢慢的,她注意到,每次他都会久久的凝望着自己,然后嘴边似是无意识的喃喃着“南烛”却从未瞎笔画过她
她越来越觉得难过
鲤妖南烛:是因为你吗?
南烛的眼神转向失落,不知从何开始,她竟如此期待
她抬起手,用手指在空中学着浅溪的样子挥舞着,清亮的水勾勒出一条漂亮的锦鲤,左眼角有一记黑斑
鲤妖南烛:画一张我有那么难吗?
南烛又伏回桌案,枕着手臂,竟不自觉的把手搭在了浅溪手上
霎那间,南烛的视线里出现了一轮琥珀色的满月,镶嵌在墨青的夜空里,月从边缘的古铜色一直蔓延到中性的象牙白,古朴庄严的石阶一级级垒到了半空中,隔断了部分月光
鲤妖南烛:这是哪儿?
南烛猛地意识到,自己竟不小心跌进了浅溪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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