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虽老旧,但保养的不错,家具皆是上等檀木所造,散发着一股子好闻的淡淡香味,姜芫给他准备的房间,就在自己睡的隔壁。
山上夜里气温骤降,小姑娘十分贴心的给他准备了两条被子,看着那红配绿的喜庆色彩,李束再次感叹,小姑娘起名字水平不高,欣赏水平也是很另类。
隔壁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李束侧耳听了半刻,姜芫当真是保留着人的所有习性,不一会就睡着了。
李束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需要睡眠的鬼。
新奇中李束微微的蹙眉,少女身上的气息与厉鬼不同,执念深刻,周身却并无杀戮气息,但又确是是横死的,否则魂魄不会徘徊在人世。
很是奇怪,在这诡异的幻境中,李束竟一夜好眠,天将亮未亮时,他睁开眼,晨露未散,老宅周围一片混沌。
三进的院子,东侧厢房的门上了锁,西侧厢房被分割成两个房间,昨晚他与小姑娘各分一个。
想要弄清楚小姑娘身上的诡异之处,那必然要从这房子入手,李束站在东厢房门前,桐木房门紧闭,却并未上锁,只是大门四个角上,被人画上了符号,血红的符号,不是朱砂绘制,而是用鲜血,且活人的鲜血绘制。
小姑娘打不开这扇门,是因为这鲜血符咒就是为了阻拦她。
但对李束而言,毫无作用。
桐木门被推开,鲜血绘制的符咒化为一道血红的光芒后,消失不见,笨重的大门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这本身就足够诡异了。
李束垂下眼眸,大门正中央,摆放着一块柳木制成的牌位,上以鲜血刻下姜芫的名字和她的生成八字,牌位正反面都以鲜血为咒,布满了符纹。
心微微下沉,李束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天色大亮,只今日的雨比昨日还大,姜芫看着屋檐上连成线垂下的雨水,眼中带着点点光芒,太好了,这样她就能跟那个长的非常好看的外地鬼说,雨太大了,让他再多留一日,陪陪自己。
最好雨能再多下几天,一个人住在老宅里,她终归是有些怕的。
李束来到堂屋,就看到小姑娘满脸笑容的赏雨,微微扬着脑袋,探出去的脖子,白皙又脆弱,侧身站立的少女穿着鹅黄色旗袍,身材玲珑有凹致。
“我打开东厢房了。”李束淡淡出声,打破沉默。
姜芫转过身,瞬间被吸引了,疑惑道:“那门不是锁上了么?你怎么打开的?”
“那门上被人用鲜血画上了禁咒,为的就是阻拦你。”李束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小姑娘果真什么都不知道。
“里面有一面柳木制成的牌位,柳木招阴,又以鲜血为符,抽取排位上那个人的气运,气运抽干了,便抽取阳气与魂魄,以此供养己身,若是遇到生来便携带金光气运的人,甚至可以兴旺自家数代人。”
是相当阴邪的一种东西,且十分棘手。
姜芫已经完全呆滞了,脸色有些苍白,眼睫微颤,看上去可怜又脆弱。
怎么会有人狠心到能抽取这样一个少女的气运与魂魄呢?
李束觉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竟对一只鬼生出了怜惜,上前一步微微侧身,挡住了少女落在屋檐外的半边肩膀。
雨声大作,长久的沉默后,姜芫率先跨出一步:“我想去看看。”
从李束身前而过的时候,他清晰地看见少女不断颤抖的睫毛,可她却固执的向东厢房而去,大概是脆弱的执着吧。
站在桐木门前,姜芫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搓了搓裸露在外的双臂。
李束脱下白色长袍外衫,笼在姜芫肩上,按理说姜芫是鬼,要穿上衣服只有烧给她,但李束是天师,自然有办法。
望着漆黑的屋子,雨声入耳,一定要弄清楚。
这个念头在姜芫脑中浮现,变得越发坚定。
跨过门槛,便看到了那个李束说的牌位,姜芫二字占据整个牌位,下角写着她的生成八字,精确到了分秒。
姜芫想上前,却在离牌位十步之遥时,停下,再也前进不了一步。
此时的少女全身都颤抖着,却紧紧地珉着唇,脸色惨白,挽起的发髻有些松散,垂下了两缕,苍白的面容却越显眉眼的昳丽,昏暗的房间中,少女仿佛突降的神女,美丽耀眼,又无比脆弱。
李束抬眼,隐约看到牌位里有个模糊的影子,影子眉眼与姜芫相似,却幼小许多,周身带着虚幻的黑色枷锁,正挣扎颤抖着。
是她死去前的模样。
李束心头一紧,冷意附上瞳孔。
姜芫是看不见那道影子的,叹了口气,强撑起笑容:“还想看看屋子里还有什么呢,看来我没办法过去了。”
语气中分不清是遗憾还是怅然更多,她不在停留,径直出去。
李束冷眼看了眼那冷冰冰诡异又阴毒的牌位,跟着少女出去。
堂屋里,姜芫整个人缩在圈椅上,双臂抱膝,将脑袋轻轻抵在膝上,眯着眼,李束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
雨水紧密的落下,丝毫没有停下了的迹象,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在堂屋坐了一整天,知道夜幕降临,李束看着那圈椅上一动不动的少女,轻轻出声:“牌位后就是一个房间,里面有很多你的东西.....小时候玩的拨浪鼓,发圈,衣服,还有你的照片.....”
姜芫愣在那,转过头看向李束,眼泪就那样一滴滴的从她眼角滑下,压抑许久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涌出,少女眼尾泛红。
“所以,其实我死了?我怎么会死呢?我死了多久了?”茫然无措的开口,带着哭泣的嗓音比往常更软糯,却也更惹人怜爱。
“血咒吸食生魂,你丢了两魂一魄,所以记忆不全。”李束清冷的声音里难得的夹着一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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