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鬼？

姜芫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盯着李束看，心想：“真的好好看啊这只鬼，可是这么好看却英年早逝了，好可怜呀。”

那晃荡着脚丫的少女，脸上表情丰富，一会欣喜，一会忧愁的让李束摸不着头脑。

“你叫什么名字啊？哦，对了我叫姜芫。”少女笑眯眯的开口。

李束一愣，他可是来收鬼的，可这只鬼却自顾自的拿出上等的香烛招待他，眼下还问自己的名字，只恐怕自己刚说出名字，这女鬼就要吓得显出原形了。

见那长相极佳的男人愣住，姜芫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你也不记得自己名字了吗？没关系我给你取一个，老鬼和二蛋的名字都是我取的。”

李束正在想要不要报出名字，就听见这两个天雷滚滚般随意的名字，见那少女竟认真思索起来要给自己取个名字。

忙道：“李束。”

这小女鬼取名字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本以为自己能来收个厉鬼的，可.....厉鬼？

分明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且过分的美丽，薄唇艳红，似点了朱砂般，那双杏眼，湿漉漉的，带着灵动，鹅蛋脸，颊边还有丁点儿的婴儿肥，那股稚嫩感便由此而来，漆黑的瞳仁清澈耀眼。

少女穿着剪裁合宜的鹅黄色旗袍，露出一小节白生生的小腿，脚下是一双有些泛黄的小白皮鞋，真真是不像个女鬼，像个大户人家精细养着的小姐。

李束天师生涯里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女鬼，当然人也没有她身上这股明媚纯稚的气质。

姜芫有些郁闷，这个俊美的鬼好看是好看，可话少人傻的，太可怜了。

只消一眼，便知道，这小女鬼怕是又在脑补些什么了，李束眸色微沉：“你没听过我的名字？”

还有鬼不知道自己名号的？究竟是这小女鬼见识短，还是他偷懒几年，已经无人知晓了？

“啊？那个？我应该知道你么？”姜芫小心翼翼，生怕伤了新朋友的自尊心。

李束？

我已经这么没有名气了吗？

“那个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什么能看见你啊？二蛋那会可是吓了一跳呢！”姜芫好奇的问李束。

这个问题让李束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你为何能看见我？”虽纳闷却也顺着小姑娘的话问出口。

姜芫笑开，杏眼弯成月牙，像是与好友分享秘密般带着喜悦：“我自小就能看见鬼，早就不怕了，尤其是你这样好看的鬼。”

李束一僵，鬼？谁？他？

但少女神色坦然，那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好像真的认准了他是鬼。

天师生涯头一遭，李束艰难开口：“我是鬼，那你是什么？”

恰有穿堂风吹过，屋外雨势渐大，天色更暗了，姜芫抱着手臂，睁大双眼：“我当然是人啦？不过你也别难过，做鬼有做鬼的好处嘛！”

小姑娘说的理直气壮，振振有词，还用安慰的眼神看着他。

要不是李束是个天师，只怕是他都要信了！

但少女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神情，都不像作假，她仿佛真的认为自己是个人，所以才保留着人走路，说话，做事的习惯。

李束突然觉得少女有些可怜，连自己已然身死都不知晓，认真地觉得自己是个人，以强烈的执念创造出这个村落，独自生活，与鬼魂为伴，却自得其乐。

宽松袖袍下的手决彻底散去，鬼怪多狡猾，但李束却能断言，这小女鬼是特别的，至少想骗过他的眼睛并非易事。

整个村落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小女鬼深刻的执念，游荡的孤魂野鬼也大多是常年居于此地的，少女深刻的执念形成这个村落，白日里出现的人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日头西沉，那些人便闭门不出。

游荡的只有少女和鬼魂。

“你？”话到嘴边，李束却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总觉得真相有些残忍。

“你是外地来的，晚上要不要住这里？房间很多的，不过东侧厢房被锁起来了。”姜芫眼眸微亮，其实她也邀请过二蛋，但是不知为什么二蛋进不来这宅子。

大门处的金漆朱砂便是一道封印，因少女是这宅自的人，对她才没有禁制，其余鬼魂稍一靠近，恐怕就会魂飞魄散。

李束收敛目光，对上少女流露渴望的眼眸，微微点头。

“我这就去给你收拾房间！”姜芫很开心自己也能有来家里过夜的小伙伴了，虽然这个小伙伴特殊了些。

李束就没见过这样特别的鬼，内心澄澈，温暖又柔软，连一向对鬼魂杀伐果断的他，都忍不住生了恻隐之心。

作者有话说：李束：我是鬼吗？我才不是

姜芫：你不是鬼？难不成我是鬼啊？

李束：您猜怎么着？您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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