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程始上朝归家之后,自是一脸惊悚,用午膳的时候一双眼睛频频往南歌身上看,直把南歌看得毛骨悚然,就连程少商都看出了不对。
“阿父为何一直这般盯着姑母,瞧着怪慎人的。”
程少商这样一说,一边的程颂程少宫都看了过去,果然见程始狗狗祟祟一般盯着南歌瞧。
萧元漪却只是看了一眼程少商,淡淡地望向程姎,程姎咬着唇低头用饭,没有丝毫抬头的意味。
若是换作从前,萧元漪定然会厉声指正程少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可自孤城回来之后,萧元漪似乎真的像是“忘了”这个女儿一般,不止不再挑程少商的刺,就连平日里也不会再拿程少商跟程姎相互比较。
“你这孩子,为父何曾盯着阿父阿妩不放啊?乱说!”
程始咳嗽一声,似乎是想找回做父亲的威严一般,沉声道。
董氏见不得孙子孙女挨骂,瞪着眼睛张口就道:“好好的用膳做什么训孩子?你这一顿饭盯着阿妩瞧做什么?”
程始陪着笑道:“儿不过是见阿妩今日饭用的少了些,有些忧心罢了。”
一边的萧元漪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但还是看出了程始似乎是憋着话,手中碗箸轻轻一放,向一旁的青苁做了个眼色。
青苁心领神会,躬身笑道:“厨房里还背着甜汤,都是女君吩咐准备的,眼下天气慢慢转凉,喝些甜汤最好不过,奴这就去端来。”
董氏一听就一抹嘴起身道:“不成不成,我得去瞧瞧,每回做甜汤都不多放些蜜糖,做出来寡淡无味的很,阿妩他们还在长身体,怎么能行呢?”
说着她便起身离席,程始这才松了一口气。
南歌放下碗箸,接过止薇递来的帕子净了手,才对程始道:“大兄可是有话要对我说?眼下阿母不在,大兄只管说便好。”
程始瞧着似乎憋了半天,正想一吐为快的时候就见家中几个孩子都齐刷刷抬头盯着他,又把话憋了回去。
熟料萧元漪却是淡淡道:“夫君便在这里说吧,都是成婚的年纪,有什么不能听的。”
程始这才吐一口气快语道来:“今日……”
原来今日上朝,程始还在犹豫要不要私下求见文帝道明程娇一事,只是心中记挂骨肉亲情,难免有些迟疑,毕竟程娇离家十几年,他心中对这个妹妹尚且有些牵挂,南歌说的法子干脆果决了些,可对于程娇来说,那便是彻底断了后路。
却不想还未上朝,素日没什么干系的凌不疑却破天荒地跟程始一道入宫门,期间似是不经意一般提到一句话,叫程始后背直冒冷汗。
“在下奉陛下圣命追查军械一案,这查来查去却不想追到了冯翊郡,听闻程将军府上好似与冯翊郡有什么亲,不知是不是真的?”
说到这里他便瞧着程始,似乎是挤出一个“友善”的笑:
“那何家似乎正与雍王府议亲,这话……在下也便只与程将军随口一说,不易外传。”
有的话点到为止便足够了,程始浸淫官场多年也不傻,几乎是听出了凌不疑话里话外的潜意思:
雍王跟这要人命的军械案有干系!
几乎是下一刻,程始便定了心,上朝之后把藏在怀里请罪的竹简递了上去,退朝后在殿外侯着,见了文帝,照着南歌说过的话一五一十把程娇的事全交代了。
出乎意料的是,文帝并没有动怒,他似乎还不知道雍王府与军械案有所牵扯,甚至哈哈大笑坦言程始太过小心翼翼。
话是这样说,可程始分明察觉到文帝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微的转变。
……
……
“所以大兄是说,凌不疑卖了咱们程府一个人情,把雍王府跟军械案相干的消息递给了你,这才没有惹得陛下大怒?”
南歌恍然,知道这一前一后的时间顺序十分重要。
如果程始是在凌不疑上报之后把雍王府的事报了上去,那程家就算坦白,在文帝面前也难免会落一个“勾结雍王府”的嫌疑。
可凌不疑这样一操作,程始就成了“纯臣”,纵使日后雍王府事发,程家也早在这之前向文帝坦白了一切,必然能全身而退。
“这凌不疑平素与府上并无太多交集,这些年也只是听说他不是在打仗,便就是在修养,什么时候听说过他与旁人相亲?他这般卖咱们府上人情又是为何?”
萧元漪担忧不已,面上浮现出几分忧心忡忡来。
南歌知道缘故,却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点出来,只是去问程始道:“那陛下反应如何?”
程始面色古怪至极,脸上的胡子都写满了茫然:“陛下言我太过板正,说了一大通夸赞于阿妩的话,剩下的——”
程始眉毛皱在一处:“陛下不止点了你的名字,细细问了当年你被砸伤的事,还赐下了许多疗愈疤痕的药,说什么日后再定封赏——阿妩啊,你在骅县做了什么事,怎么名字都传到陛下那里去了?”
南歌:“……”
怎么又是伤药,她跟伤药有缘吗?
可众人的视线实在太过灼热,她只得无奈地摊了摊手道:“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借了程老县令的长戟,带着信物奔袭去寻了凌将军求援……而已。”
程始:“?!”
萧元漪:“??”
程颂:“!!!!”
程少宫:“!!!!!!”
程姎:“……”
程少商最为高兴,仰着头跟程颂还有程少宫细细讲南歌的“英勇事迹”:
“那刀可大可大了,长戟那——么长,姑母就带着长戟不吃不喝昼夜奔袭三个日夜,最后带着援军救下了骅,清二县,若不是姑母不叫我说怕大母担心,我早就告诉哥哥们了!!”
程始虎目一瞪,南歌还当他要说教,却不想她素来流血不流泪的大兄眼眶一红,竟是呜咽出声:
“阿妩,是大兄对不住你啊,若不是那凌不疑提醒,我险些置咱们程家于灭门之灾啊——”
一干小辈都傻了,府上众人何曾见过程始掉过眼泪?还是萧元漪反映最快,俩忙扯了程始,咳嗽一声道:
“既如此,那府上便该办起你们四姑母的丧事来——你们日后也记得,你们四姑母是远嫁身故,出去说也不能漏了嘴,这关乎全族人性命,可知否?”
南歌看一眼程始,顿时有些一言难尽,一个一米九几的壮汉窝在媳妇怀里“嘤嘤嘤”什么的,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
……
萧元漪动作很快,三日后程府便办起了丧事,因着“故去”的程娇是外嫁女,所以只草草办了一场,同时也去信给了远在骅县的程止跟桑舜华,好叫他们也有个准备。
因着这场白事,京都中有些人才想起来程府还有个远嫁的四娘子,而南歌这个尚且待字闺中的程家五娘子也逐渐进入了贵女圈的视线。
很快便有家世相当的人家上门提亲,董氏自是乐不可支,虽说没有瞧上的,可这也打破了往年没有人登门向南歌提亲的“魔咒”,她更是打起了一万分精神应酬。
南歌也隐隐猜到了其中缘由,只是再不欲去深究。
一月后,雍王倒卖军械一事事发,何家果断退了何家与肖世子的婚约,上书请罪,文帝一边安抚何家,一边命凌不疑出兵反叛,何家也随行剿叛。
三月后,凌不疑平叛归来,何家留在冯翊郡处理雍王府后事,雍王府叛乱乃是谋逆大罪,阖府株连,就连肖世子也被腰斩弃于闹市。
而凌不疑回京第一件事,便是上书替程家五娘子请赏,言明骅县驰援一事真相,一时间轰动了整个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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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同志们,这是凌不疑支线,所以男主是凌不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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