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顾一野上次探亲回家,这还不到一年时间呢,可是,八十年代初,由于改革开放,各种新鲜事物本就是层出不穷,城市自然也是一天一个样儿。
回家的路上,听着胡杨“叽叽喳喳”地提起哪个地方要盖百货大楼了、哪个地方最近有很多人在练摊儿、东西又多又便宜,顾一野只觉得心就像是找到了港湾,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是呀,这个城市对他来说,是提供庇护的港湾,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又何尝不是让他获得心灵平静的栖息地呢?
他顾一野,虽然因着这具身体的限制,导致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都退化了不少,可是究其根本,他并不是没有过感情经历的毛头小子,更不会认不清自己的心。
顾一野如是想着,火车上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的那个问题已然被他抛之脑后,所谓“活在当下、立足现在”,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于是乎,在回军区大院的这段路上,胡杨有些窃喜地发现,顾一野对她的态度似乎更好了,颇有些百依百顺的意思。
她试探性地用挽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去牵着他的手,却没有遭到他的拒绝。
胡杨可不相信,顾一野是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他可是军人呐,所以,他这是因为她来火车站接他而感动呢,还是说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本滔滔不绝地说着话的人突然止住了声,顾一野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见她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心下颇为好笑。
青梅竹马的默契便在于此了,对胡杨很是了解的他,顿时便能猜到她此刻心里大概在想些什么。
男女之间在捅破窗户纸以前,享受着那一段带着朦胧感的暧昧期,并不是什么坏事。
再者,胡杨正在考大学的关键期,要是因为谈恋爱让她分了心,无法考上理想的医科大学,顾一野觉得,不管是他,还是胡杨自己,以后都会心生遗憾的。
基于此,现在的顾一野并没有打算去表明心迹,左右,他们两个虽然是一起长大的,但是按照心理年龄来算,这个小姑娘可以说是他精心照看着长大的一朵美丽的鲜花,既然栽在了他的花圃中,他便不可能允许旁人来坐享其成。
于是,进入军区大院后,顾一野便松开了两人牵了一路的手,在旁人看来,除了两人挨得近了点儿,便再无异样了。
一直牵着的手突然被松开,就好像心里也连带着缺了一角似的,显得有些空落落的,不过,在看到迎面走过来的李婶时,胡杨便有些明白了顾一野的意思。
无他,这位李婶是个有些嘴碎的,陈阿姨的爱干净在她嘴里成了穷讲究,她爸从不跟妈妈红脸,在她口中则变成了让女人骑在了脖子上,总之,这位婶子来到军区大院六七年,算是把整栋楼的邻居都快得罪了个遍。
这要是让她瞧见,她跟顾一野牵着手,过两天指不定就能听到什么“私定终身、不知羞耻”的流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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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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