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悠悠而过,眉庄千鲤池落水一事还是发生了。毕竟甄嬛盛宠优渥不好动,陵容深居简出,也只有眉庄最好下手。
第二日一早,陵容起身去探望眉庄。
眉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无血,衬着紫红的米珠帐帘和锦被,反而有种奇异的青白。因整个人昏迷不醒,连那青白也是虚浮的,像覆在脸上的纱,飘忽不定。
陵容鼻尖一酸,眼眶已尽湿了,拿起绢子轻轻拭一拭眼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落水了?”
甄嬛没有和她多说什么,只说大约是不小心落了水。
午后时分,眉庄渐渐苏醒了。只是精神不太好,取了些清淡的燕窝粥喂她,也只吃了几口就推开了。
陵容见她精神不佳,也就不在多留,起身告辞。
眉庄事后只说是自己失足落水,也就没人再疑心。玄凌劝慰之余去看眉庄的次数也多了。眉庄的身体很快康复,只按定了心意要伺机而动,因此只静待时机,不动声色。华妃也四平八稳,没什么动作。
可性命系于他人之手,眉庄与华妃的梁子就此结下了。眉庄深感君王的恩宠犹如无根的浮萍,有子嗣傍身才是长远之计,开始打听助孕的方子。
乾元十三年四月十八,甄嬛被晋封为从四品婉仪,把甄嬛入春以来的风头推得更劲。迎来贺往间,后宫,一如既往的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祥和。
陵容照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每月也有个三五天侍寝。偶尔去甄嬛、眉庄那里走动走动,偶尔给太后抄写佛经。值得高兴的是,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太后终于肯见她了。
但大多时候太后只是默默在内殿长跪念诵经文,陵容便在她身后一字一字抄录无趣的梵文。案上博山炉里焚着檀香,那炉烟寂寂淡淡,萦绕她神色淡定如在境外,眉宇间便如那博山轻缕一样飘渺若无。
陵容轻轻道:“太后也喜欢檀香么?”
太后道:“理佛之人都用檀香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她微微举眸,“后宫嫔妃甚少用此香,怎么你倒识得。”
“嫔妾有时点来静一静心倒比安息香好。”
太后微笑:“不错。人生难免有不如意事,你懂得排遣就好。”
时近五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一日,陵容独自倚在暖阁里间的贵妃榻上,手支着下巴歪着,虽是懒懒的,却也没有一丝睡意。只觉得头上一枝金簪子垂着细细几缕流苏,流苏末尾是一颗红宝石,凉凉的冰在脸颊上,久了却仿佛和脸上的温度融在了一起,再不觉得凉。正半梦半醒的迟钝间,听见有小小的声音唤道:“小主,小主。”
渐渐醒神,是琥珀的声音在帘外。陵容并不起来,懒懒道:“什么事?”她却不答话,陵容心知不是小事,抚一抚脸振振精神道:“进来回话。”
她挑起帘子掩身进来,走至跟前方小声说:“甄婉仪……康禄海……下毒……”
桌上小小一尊博山炉里焚着香,篆烟细细,笔直的袅袅升起,散开如雾。陵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用护甲尖轻轻拨着桌布上繁乱的丝绣,这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没了原著中的余氏给甄嬛下毒,又有了康禄海背主毒害甄婉仪,已经被甄嬛识破,禀告皇上皇后,现下一干人等被打入慎刑司了。
陵容换了一身衣裳去棠梨宫看望甄嬛,到了的时候,眉庄已经在了。
“莞姐姐可好些了?”陵容面带忧色,“我听到消息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姐姐对康禄海也算不薄,怎么就烂污了心肠?”
甄嬛坐在软榻上,面带冷笑:“我既觉得寒心,又不免好奇,康禄海生的一副蠢相,如何能想出这般精巧的法子来害我?”把毒药下在药盖子上的事一一说了。她静一静,又道:“康禄海怎么懂得药理?晓得每次在我汤药里下几分药量?怎样悉心安排人进我宫里里应外合?那药又是从何得来?”
陵容和眉庄面面相觑,眉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康禄海背后有人指使?”
陵容蹙眉道:“可是康禄海已经招供说是他不忿被姐姐责罚,所以心生怨念下毒暗害。而且受不得刑,已经死无对证了。”
眉庄的呼吸渐渐沉重,沉默片刻道:“你实应留下康禄海的活口细细审问才是。”
陵容摇一摇头,“莞姐姐恩宠优渥,康禄海也算是姐姐跟前的得意人,能让康禄海为之做事的,背后之人不可小觑,康禄海绝对不会说,也说不出口。反倒他死了,主使他的人才会有所松懈,叫咱们有迹可寻。”
甄嬛冷笑道:“咱们就拿他的死来做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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