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了。平日里侍奉太后,生活安遐而悠闲,又没规矩约束着,也就随心所欲许多。
太后有时会拉着她的手,“你芳华正茂的,何必陪着我这个老婆子。”
陵容微笑,若是她不知道剧情,现在肯定马不停蹄地去讨好玄凌。可眼下明显跟着太后好处更多不是吗?
七月一日,玄凌派去慰问太后的使者禀告太后身子康健。玄凌十分高兴,得知陵容照料太后无微不至,时常衣不解带,亲自动手,连药也亲自尝过才奉给太后,太后屡屡赞陵容孝义。
玄凌当即传旨,进容华安氏为从三品婕妤,俸禄加倍。
众人又嫉又妒,陵容无子嗣,容貌也不是倾国倾城,从一个六品美人到从三品婕妤,距离一宫主位也只差半步之遥。不过太后赞她孝义,旁人也不敢多加指摘,不然不就成了讽刺皇上不孝了吗?
相比较紫奥城的风平浪静,太平行宫之中一时间争奇斗艳、热闹无比。
没多久,行宫传来消息:莞贵嫔甄氏御前失仪,出言无状,有失妃嫔之德,被送往无梁殿闭门思过,非诏不得外出。
八月初,帝后回銮。
除了多了一个小人得志的乔氏以外,还少了甄嬛。后宫变成了华妃、乔氏独占春色。
今年的选秀,玄凌以“太后凤体尚未痊愈”为由延期举行。
华妃得幸,汝南王蠢蠢欲动,若再来一批新人兴风作浪,难免要顾此失彼。玄凌亦是明白的,新进宫的嫔妃身后都有各自的势力,在这个节骨眼上,只会让局势更加错综复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
枫叶红了,菊花开了,大雁南飞了。渐渐秋风也变得冷冽,肃杀之意独浓。待到霜落时,转眼两个多月已经过去了。前朝的消息,还是有一星半点秘密地传到陵容的耳里。
今夜太后邀了汝南王的王妃世子至宫中探视恭定帝姬,并留她们宿于宫中。
陵容对着烛火翻看史书。琥珀倦极了,在一旁打着盹儿,呼吸略有些沉重,惟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书籍发黄的纸页间有墨迹的清香,一字一句皆是前人的事,借隐没在此间了。史书大多是男人的历史,且不说春秋战国南北对峙的乱世时兄弟睨墙、父子成仇,单在治世,就有汉景帝的"七国之乱",唐太宗的"玄武门之变"、诸子夺位、宋太宗的"斧声烛影"。一部史书,皆是刀光剑影、血泪写成。
陵容翻开书页,人却是怔怔的了。无论陵容是否全心爱他,是否心甘情愿陪伴在他身边,他们都是一体的。他荣耀时陵容未必荣耀,而他卑辱时陵容却一定是卑辱的了。
桌上的红蜡烛从烛芯里毕毕剥剥地一连爆出儿朵火花,在寂静中听来分外撩人。素心捧了一盆炭火进来,唤醒了琥珀,笑道:“天一冷,琥珀姑娘越发贪睡了。”说着取了手炉煨在陵容怀里,兴致勃勃道:“奴婢在炭盆里煨了几个芋头,等下便可吃了。”
她这一说,琥珀的瞌睡也醒了,喜滋滋道:“从前在家还常吃,如今隔了几年没尝了,闻着觉得特别香呢。”于是主仆几人围着炭盆,说说笑笑吃了起来,倒也开怀。
次日,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清河王夺了汝南王在各地的兵权,囚将领而折其兵。甄嬛的兄长甄珩借机得到汝南王党羽的名单,又率羽林军节制汝南王府邸。汝南王则拘于宗室禁府。玄凌已着六部共议其罪。
过得几日去向皇后请安,华妃依旧还在其列,只是神气颓然,早已不同往日了。
皇后面上波澜不惊,慢慢抚弄着护甲,道:“皇上宫中的妃嫔不多了。”
众人偷眼瞧一瞧神色颓废的华妃,都明白皇后的意思。华妃的地位迟早不保,她身边的人怕是也要受牵连,再除去殁了疯了的,皇上宫中的妃嫔确实不多了。
甄嬛心下微凉,依旧笑道:“娘娘是要为皇上选秀么?那本是应当的,本来就说是推迟了的。”
皇后端然坐着,道:“秀女是一定要选的,但不是现在。眼下诸事繁多,也费不起那个心力劲儿。皇上的意思是……”她微眯了眼,望着窗外满地浅浅的阳光,道:“此次平息汝南王之事,有不少有功之臣。”
甄嬛已明了她的意思 ,屏一屏呼吸道:“这些功臣之家有适龄的女子可以选入宫中为姊妹的话是最好不过了,相信必定是大家闺秀,举止端庄。”
皇后释然地笑了,“原来皇上、本宫和贵嫔想到一处去了,那就由本宫择了好日子选取入宫吧。”
甄嬛福一福,含笑道:“皇后娘娘为后宫之主,娘娘拿主意就是了。”
皇后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气,慢里斯条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是出身功臣家的女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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