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缓缓转过身去,盯住皇后,森然道:“此物是皇后亲手所赐吧。”
皇后面色微微发白,强自镇静,“臣妾冤枉!臣妾也不知道此物是红麝珠串。”
玄凌淡漠道:“是么?”
皇后跪下,描成鸦青的睫毛微微颤动,恳切道:“臣妾贵为皇后,身为诸位皇子帝姬的嫡母,何必还要出此下策陷害妃嫔?”
陵容的笑清淡而温婉,叹息道:“是啊!您已经是皇后,还有什么不足呢。若非臣妾及时证明清白,那么就真的要蒙冤了。”
傅昭媛抬头迫视皇后,双目赤红,“臣妾一向敬您为皇后,处处礼敬有加,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皇后,要遭此灭顶之灾?”她的神色有些凄凉,她的声音在呜咽的风中听来有些不太真切,“臣妾此生都不能在做母亲了!臣妾的孩子就这么,这么……”傅昭媛凄厉的喊了一声,泪流满面地扑倒在玄凌怀中。
陵容叹息,风卷起鬓角的垂发,摩在脸上沙沙地痒,“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皇上。自傅氏入宫后,臣妾为何就对她颇为照顾,皇上难道不知么?”皇后凄婉抬头,珠玉繁翠下的神色哀凉如冷月,“若姐姐还在,一定会相信臣妾的清白。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必不会做这样的事!”
陵容含笑向玄凌道:“皇后所说的姐姐可是纯元皇后?”
玄凌轻轻“嗯”了一声,他双目似睁非睁,“贵妃也知道纯元?”
发髻上累累垂下的珠络掩住了陵容并不平静的眼波,“略有耳闻。听闻纯元皇后乃是正室陶夫人所出,皇后是庶出。”她眼里有刻薄的笑意,“纯元皇后乃是皇上的嫡配皇后,也是皇后的嫡出亲姊。当年朱门出了一后一妃乃是城中佳话。只是纯元皇后在世时,皇后还是贵妃,封后也是续弦。”
陵容这话说得极辛辣!宫中人人尽知皇后乃是庶女出身,虽在纯元皇后逝后也立为皇后,只是人人心中有数。这两位皇后莫说在与玄凌的情分上有天壤之别,他日若玄凌崩逝,陵寝之内也只得由元配皇后与之同葬,朱宜修唯有在一丈之外的左侧才有其安放棺樽之地。此中微妙,人尽皆知,只是谁敢冒此大不韪宣诸于口。
皇后素来沉静从容,闻得“嫡庶”二字也不由脸上肌肉一搐,再听到“续弦”几字,面上还未露出什么,指尖已颤颤抖索,想是动了真怒。
陵容自进宫以来,从未见她有如此神色。人人皆有软肋,皇后亦不例外。
然而也不过一瞬,皇后便把颤抖的指尖笼在了宽大的莲袖中,“本宫只有这一个姐姐,自幼姐姐爱护关怀,姐妹情深,本宫一直处处以她为尊,不敢与之比肩。”
嘲讽的笑意自陵容唇角闪过,她神色诚恳,“臣妾虽未见过纯元皇后,但宫内宫外盛传其美名,想来的确无人能与之比肩。”
玄凌的目光并未着落在任何人身上。遥遥天际,玄凌似乎在目光尽头看到了纯元皇后绝代姿容,唇齿间轻吐的音节带着一种深刻缠绵与眷恋,“宛宛,自然是不一样的。”
无论身份尊卑,血肉之躯的人,都会受伤。而心底的伤往往比皮肉之伤更难愈合。皇后对玄凌的失神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对他口中一往情深而伤人的语句也置若罔闻。
陵容的一席话恰恰击中玄凌伤处,皇后关于姐妹情深的解释似乎并不十分奏效,他眉宇间的薄怒和愁绪被她蓄意挑起,“皇后,你的年纪大了,做事又不当心,后宫的事就交给贵妃吧。”
皇后低一低头,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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