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丝履踩着枯黄落叶,陵容一步步缓缓走出仪元殿。
有得到,必须以付出换取,这是人之常情。
恰如此刻陵容伏于太后面前,心情不再是如常的坦荡于平和。陵容再次叩首,声音轻而坚决,“臣妾感激太后多年维护之恩,臣妾也不愿意安氏因外戚之功显赫于朝廷,为避权位偏移,臣妾愿意交出摄六宫之事。”
“交出摄六宫之事?”太后斜卧,踏上的在描金赤凤檀木阔塌上懒洋洋饮着茶,昏黄的烛火之下仍不失深宫之主的风韵,她抬起沉重的眼帘看陵容一眼,“那么贵妃认为谁可接手协理六宫?”
陵容沉吟片刻,缓缓数道:“和敬夫人与端康夫人惯熟宫中事宜,多年来也曾协理六宫事务,想来能得心应手,甄妃心思敏捷,行事果断,更是可造之才。”
“是吗?”太后微微扬一扬下巴,孙姑姑上来揉着她的肩膀。须臾,太后露出舒适松快的心情,阖目道:“和敬夫人与端康夫人哀家自然放心,只是端康夫人多病也无力可持,至于甄妃……”太后沉吟良久,终究以一声轻哼相对,“她不是池中物。”
太后抬起满是皱纹的脸庞,“你不必以暂摄六宫之权来换取哀家放心,哀家这颗心从未放下过,无谓再一直操心。”太后支起身子,端坐榻上,“贵妃一向聪明,哀家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皇后怎么被幽禁你与哀家都心知肚明,后位不稳难免宫中嫔妃人心浮动。贵妃你未必不敢打皇后之位的主意,旁人比你更热衷的也有的是,你交出权位自然可让哀家暂时放心,可恐怕接下来的哀家会更多忧心。”太后缓一缓气息,“哀家也把话明明白白告诉你,皇上有生之年,绝不能废后,你动不得这样的主意,旁人也不行。”
陵容暗暗屏住气息,“臣妾明白太后的苦心,后位不变才保得住平安。”
太后冷冷倪陵容一眼,“你明白就好。”
次日,玄凌的旨意遍传六宫:“皇后朱氏,天命不佑,华而不实,不宜母仪天下,念其乃纯元皇后之妹,入宫侍奉日久,特念旧恩,安置于昭阳殿,非死不得出。”
玄凌命人取走当年封妃、封贵妃、立皇后的圣旨与后妃宝印,宝册,吩咐内务府以最末流的更衣份例对待皇后,更晓喻六宫:“与朱宜修死生不复相见。”恩断义绝,只留她皇后头衔。
宫中纷纷议论,二朱继宠,福极灾生。后位动摇,人心浮动如潮。
之后,玄凌下旨晋甄嬛为淑妃,予以丰厚的赏赐,予以她协理六宫之权的荣耀。
而与之相比较的陵容则显得有些落落寡欢。玄凌很少来长杨宫了,自然地,随着他的少来,景春殿也逐渐冷清下来,鲜少有人拜访。
陵容知道玄凌是迁怒她给太后通风报信,也不在意,宫权一律丢开了手,报了病,每日只安稳地待在长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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