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驾到,闲人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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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叛逆(完)——改编自《海的女儿》

四周昏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而且很嘈杂,让陈婧紊耳朵难受极了。

迷糊间,她好像看到了蒋铖担忧又愤怒的脸,但似乎又不是。

也是,她都化成一摊泡沫了怎么可能再见到蒋铖呢?

……

女巫阴暗潮湿的屋子里,仅有的那一张木床上躺着一条美得不可方物的人鱼,人鱼似乎生病了,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却更有种病娇的美感。

女巫仍是一身黑,只漏出一对眼睛专注的盯着人鱼,握着魔杖的手有些发白。

人鱼眼睛颤了颤,缓缓的睁开眼睛,先是迷茫了好一会儿,目光才焦距在一点。

“你醒啦。”女巫嘶哑着喉咙,平静的看着她开口。

陈婧紊眨眨眼,看向旁边,不出意外,是那个要她的心的女巫。

也是,所有女巫里,就她那嗓子哑的不成样,仿佛喉咙里有咳不完的痰,听着颇为难受,想替她把喉咙里的痰给清干净。

陈婧紊:“您好。那个……我怎么在这?”

女巫语气平平:“捡到你的,顺便带回来了。”

陈婧紊:“额……”

女巫看着有些社死的陈婧紊,道:“我救了你一命,你欠我一个人情。”

陈婧紊下意识的疑惑出声:“人情?”

女巫:“对。人情就是我帮了你一件事,你也要帮我一件等价的事,还清我帮过你这个情意。”

陈婧紊一愣,脑海里浮现出蒋铖那张绝代风华的脸和他玩世不恭的笑容,顿时有些伤感。见不到蒋铖了。

“所以,我欠你人情,你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我会尽力的。”

女巫却没有着急的开口,而是幽幽的说:“先不说这个,你知道为什么你在海底被我捡到吗?”

陈婧紊一愣。对啊!明明她应该变成泡沫才对啊!为啥现在还好好的活在这?

除非……

陈婧紊眼睛里闪过什么。

女巫见此,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欣慰一笑,主动扶着陈婧紊起来,喂了她口水,才笑眯眯的说:“那小姐,你先呆在这休息,我去处理一下事情。”

说完,便走了。

陈婧紊挠挠后脑勺,心中疑惑。女巫那眉眼怎么感觉跟蒋铖有点像?难道……不不不,蒋铖是男的,女巫是女的,巫术一般都是传女不传男的,蒋铖不可能是女巫。

这样想着,也就没有再深究。

女巫走后,陈婧紊因为身受重伤,也并没有乱跑,昏沉沉的又睡过去了。她做了个梦,梦里有姐姐,有蒋铖,有王子,也有公主。

那是她跳海之后,湖面还未平静,蒋铖就急匆匆的赶来了。她在上空俯视着这一切。

蒋铖一急,紧跟着也跳了下去。陈婧紊慌了,心口一痛,想要下去救蒋铖,却无法动弹。良久,蒋铖还是没有出来,王子此时也赶来了,脸上还带着欢愉后的红晕,见此脸色一白,忙唤人来救人,场面一度混乱。公主珊珊来迟,看着焦急的王子不解的说:“发生什么事了?”

王子道:“有人跳海了,听说是蒋铖公子,还有那位美丽的姑娘!”

公主眉头一松,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蒋铖公子是个很有分寸很智慧的人,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跳海,或者说……他跳海之前定是有所准备的,所以不用担心,相信蒋铖公子和那位姑娘会没事的。”焦急的王子根本没注意到公主眼底深处闪过的哀痛苦楚与悔恨。

王子闻言,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才点点头,揽住她的腰亲昵的说:“亲爱的,还是你聪明理智,我刚刚都慌了神。”

公主却似乎心情有些不好,难得的没有搭理他。

陈婧紊此时已经不想关注他们了,她只想知道蒋铖的情况,想知道他有没有事,想知道……可是她现在连控制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陈婧紊急得眼睛都红了。

突然,她发现自己可以动了。她心下一喜,毫不犹豫的扎进水里,不泛起一点水花。

她焦急的在水里找啊找,喊着蒋铖的名字,可四处都找不到他。这时候,一条人鱼游了过来,是陈璀娉。陈婧紊心下一喜,忙游过去想要叫住她,却直接穿过她的身体。陈婧紊愣住了。

陈璀娉此时脑袋上已经长了点头发,不再是光秃秃的能反光的头皮了,她神色焦虑,在四处茫然无措的寻找着什么。

“紊紊……”陈璀娉那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吐出这两个字,那双原本很漂亮的眼睛因为疲劳过度而有些黯淡无光,眼底更是有着一层乌青。陈婧紊眼睛一涩,蠕蠕唇,始终说不出什么来。

说什么?对不起嘛?不,她听不到。听到了,也没有用的。是她的错。

“对不起紊紊……”陈璀娉颤抖着身体,双手捂着脸崩溃大哭,“我不应该一时贪恋自私的,是我害了你!”

陈婧紊在旁边手足无措。她想安慰她,告诉她没有对不起,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怔住了。

“对不起……我喜欢王子,我想和他结婚。我本来是怕你会受到伤害的,所以跑到陆地上找你,却遇到了昏迷不醒的王子,他以为是我救了他,所以想和我在一起。我心动了。后来,你回到深海,我也必须回去了,却发现你喜欢上了王子。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上陆地去找他的。我去陆地的时候伪装成了公主的模样,王子是见过的,王子定然会喜欢上“公主”,你去了一定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死亡。

所以我有伪装成了公主想要和王子断绝关系,可是王子情深意切,我受不住,迷糊间已经在婚礼现场了。我果然看到了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连王子都被你吸引。我有些嫉妒,又有些自豪。嫉妒王子主动找你搭讪,自豪于这个优秀的姑娘是我家的。我知道,既然结婚了,那么就无法挽回了。我不想失去你,你比王子重要的多。

晚上,我趁着王子熟睡,跑去找女巫换了匕首,女巫说,只要扎王子一刀,心头血流到大腿上,就可以变回人鱼,妹妹就不用死了。为此,我丢了我最心爱的头发,但是我不后悔。世界上男人千千万,但是妹妹只有一个不是吗?

等把匕首交给了你,我换上假发与王子共眠,想和他一同享受这最后一点的时光,同时打算为你处理事后的琐事。我等了好久,没忍住困意睡了过去,谁知第二日醒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陈璀娉眼睛空洞的看着前面,手上抚摸着陈婧紊的一块鳞片,这是她在找陈婧紊的时候找到的。她这个样子真像是奔赴死亡的架势。

突然,蒋铖从暗处出来,挡住了陈璀娉正要剖心的动作,皱眉道:“别冲动,也许紊紊没死呢?她知道了肯定会难过的。”

陈璀娉警惕的看着蒋铖,这个俊美无双的……人鱼。

没错,蒋铖那双腿变成了鱼尾。

陈璀娉:“你是谁?”

蒋铖:“我是紊紊的朋友。”

陈璀娉又伤心起来:“妹妹……我对不起她。”

蒋铖:“不,你做的挺好的了。那些不过是情不由己不是吗?”

陈璀娉没说话,而是看向蒋铖,认真的说:“能帮我个事吗?拿着我的心,去找女巫,我想要紊紊活着。”

蒋铖见她那一脸的倔样,很是无奈,道:“不用,女巫说紊紊没死。”

陈璀娉身子一颤,眼睛瞪大,声音都在颤抖:“真……真的吗了?”

蒋铖:“真的。”

陈璀娉闻言,终于绽放出这天第一个笑容:“太好了。”说罢便轰然倒下去了,把陈婧紊吓坏了,想去扶,却发现身子直接穿过去了。

蒋铖用法术将陈璀娉传送回家里,继续寻找陈婧紊,看的陈婧紊心里又暖又甜。

突然,画风突变,蒋铖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怀里护着的是昏迷的陈婧紊。

陈婧紊,瞳孔一震,失了声。

这里是垃圾回收站,蒋铖是被突然掉落的庞然大物砸中的,因为要砸中陈婧紊,他奋不顾身冲了上去,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陈婧紊想喊,但喊不出口,只知道心口痛极了。

她不想让蒋铖死。

她喜欢蒋铖!

是了,为什么王子和公主结了婚自己却没有死?因为自己根本不算是喜欢王子,单纯只是想叛逆一下而已。

她爱蒋铖,非常非常爱,不舍的他受伤,难过,更不愿意他死亡。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又有些混沌了,眨眨眼似乎想强行清醒,但作用甚微。意识完全消失前,她似乎看到蒋铖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她从梦中醒来,这里已经是傍晚了。

女巫坐在房间里,举着一盏小烛灯拿着毛笔写字,见到她醒来,放下笔,关切的问道:“你醒了?”

陈婧紊点点头,欲言又止。

女巫:“你想说什么?”

陈婧紊:“您……您知道我们族里有一条人鱼他叫……蒋铖的嘛?”

女巫神色正色了些:“蒋铖?你问他干嘛?”

陈婧紊有些急了,眼睛微微发红:“我想知道他在哪。”

女巫定定看着她,良久才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陈婧紊抿唇,眼底流露着愧疚,“我感觉我好像……喜欢他?”

女巫一愣,然后毫无征兆的笑了,原本阴冷的气场也消散了,散发着开心的气息。

“女巫大人?”

女巫慢慢止了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你确定吗?蒋铖的心很脆弱,经不起欺骗的。”

陈婧紊眨眨眼,回想起梦境中自己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肯定的点点头:“我确定。我爱他,非常非常爱。可是我怕他不爱我。”

女巫笑的更温柔了,声音都悦耳多了:“别担心,他也是爱你的。”

陈婧紊一愣,下意识的说:“为什么?”

女巫神秘一笑,慢慢脱下黑色的衣袍,掐了个手决,眼前的女巫瞬间变了个样,那赫然就是蒋铖。

“因为我就是蒋铖啊!我心爱的姑娘,谢谢您将您干净的心给了我,我也将奉还您同样干净纯粹的心。”蒋铖声音很是悦耳。

陈婧紊已经被这变故给整不会了。

蒋铖看她呆呆的样子,哈哈一笑,感觉怪可爱的,却也知道她心中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一直都是男的。我从小就对巫术感兴趣,可惜巫术传女不传男,所以我干脆男扮女装去学习,真的成为了巫师界最优秀的女巫。我小时候见过你,那时候我就很是喜欢别扭可爱的你。这么解释,我讲明白了吗?”

陈婧紊默默点点头。

相信归相信,惊讶还是不少的。

惊讶过后,陈婧紊已经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看向蒋铖的时候,眼睛闪亮亮的,但是看到周围的屋舍的时候,又是一阵尴尬。这是真的破,比她家还破。不,应该是和她家没法比。

陈婧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你和我去我家吧,我跟妈妈说,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人类王子,我们没有犯禁忌之罪,她虽然严厉了些,但若是没有违规人鱼法律,她还是很开明的,她会同意我们的。”

蒋铖苦笑一声,点点她的鼻尖,道:“你忘了吗?巫术传女不传男,我作为男人鱼,却偷习了巫术,骗了他们这么多年,早就是犯了禁忌的。所以……”

“所以……”陈婧紊脸上煞白,有些站不住脚跟,颤抖着身子,“我是不是……”

蒋铖:“你可以不用管我,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家人,若是你跟了我,可能会吃很多的苦,还要忍受对家人的思念。但是我不一样,我没有家人需要顾忌,我只有你。我是巫师,想要见你很容易的。”

陈婧紊陷入了纠结。

选家人还是选爱人?若是从前,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家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妈妈固执,严厉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姐姐虽然很好,可是终究是为了自己的爱情曾经小小的伤害过她,愧疚与恼怒一直萦绕在心头不相上下,更压的她难受至极。蒋铖,他无条件的对自己好,可是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呢?大概,是吧?毕竟那会他毫不犹豫的跳下海,毫不犹豫的为她挡下致命的一击,死也要护着她。

最后,陈婧紊选了后者,但是还想着要带着蒋铖去见自己的母亲。蒋铖同意了。

很意外,妈妈见到陈婧紊的时候激动的落泪,抱着她说了一天一夜的话,十句有五句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妈听说我喜欢的是蒋铖,一个破坏规矩的男巫师,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很支持,拉着蒋铖又是一夜的叮咛嘱咐,这种热情似火的母爱让陈婧紊眼睛湿润。

原来妈妈还是爱她的。

陈璀娉看着陈婧紊,眼睛里闪着泪光,愧疚,欢喜,忐忑都糅杂在泪水中。

“姐姐。”陈婧紊笑着向陈璀娉打着招呼。

陈璀娉眼睛湿润,笑了起来:“唉。”

终于还是感动战胜了复杂。

两个月后,蒋铖和陈婧紊已经从五湖四海蜜月回来了,她们感情坚不可摧,当即就结了婚。那日,她的同学,老师都来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蒋铖。陈婧紊高傲的扬起头颅,轻哼一声。

怎么样,羡慕了吧?阿铖虽然是男巫,却比你们这些女巫厉害多啦!

蒋铖宠溺的低头看着傲娇可爱的陈婧紊,揽住她的腰,一步步稳步走向他亲手布置的礼堂,里面生长着陈婧紊最爱的花。

后来,陈婧紊才知道,自己的伴侣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穷”,而是富可敌国。

陈婧紊默默地看着眼前高不见顶长不见尾的金山,陷入了沉思。

“你确定……这些是你的?”

“是的呐~”

“那……”

“谦虚是做人鱼的基本美德。”

“……”

你这是谦虚嘛?!

后来,听说王子和公主在一次出海时遇险坠海身亡。

陈婧紊:“姐姐?”

蒋铖:“不,你姐自从你之前出事以后就不喜欢那啥王子了,而现实中的公主因为陈璀娉代替她成婚,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嫁给王子,却很乐意待在俊美的王子身边,所以这次死的是真的王子公主。”

陈婧紊和蒋铖外出游玩,遇到了一搜华丽的船只,其中有两个穿着华丽的白骨,经过蒋铖那闲得无聊非要验证一下他们是啥身份的举动,终于知道……他们就是王子和公主。

陈婧紊:“……”

……

荏苒第一次来到海底收魂,这种感觉挺独特的,据说还有不少魂魄,最尊贵的两个魂魄分别是王子和公主。她向来对身份这种东西都是嗤之以鼻的。

直到她听到了陈婧紊和蒋铖的故事。

“紊紊小姐,介意交个朋友吗?”荏苒友好的微笑着,若不算上手里阴森森的铁锁以及一身惨白,毫无血色却绝世无双的容颜,那绝对是温柔的邻居大姐姐,专门捕获他们的真心的。

蒋铖警惕的挡在陈婧紊身前,危险的眯起眼睛打量起我。

“来者何人?”

荏苒眨眨眼,想了想,自己地府白无常的身份还是挺高的,应该是可以的。于是荏苒脸上的笑更真诚了:“你们好,我是荏苒,是地府的白无常。”

话毕,就见他们神色有些不对劲。

荏苒以为是敬畏我的身份,笑的愈发柔和平易近人:“我觉得我与你们甚是投缘,想着与你们交个朋友,当然,作为见面礼,我给予你们白无常令牌,你们死的时候拿着这个牌子找我,我让你们投个好胎如何?”

蒋铖拳头硬了硬,然后——

“呯!”

陈婧紊眨眨眼,依偎在蒋铖怀里笑了起来。

荏苒从地上爬起来,幽怨的看着他们。

你们居然搞偷袭?!你们是不是玩不起?!

。。。。。。。。

作者君.森森:这个故事就到这里啦!原创的哈!若有雷同,纯属巧合喔!

作者君.森森:不过,应该不会有相似的吧?

作者君.森森:因为我写的时候都是边写脑洞边放大的

作者君.森森:本来陈璀娉的戏份很少,但是后来不知咋的脑洞大开,才有了后面的反转(*/∇\*)

作者君.森森:不知道你们猜到了没有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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