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音知晓吴峰的心结,此时行军途中亦无意与他起冲突,遂深深一礼:“不知吴将军深夜来此,是何意?”
“奴才犯错自然是用奴才的规律罚。”吴峰冷笑:“莫非暗主大人来了军中就忘了盾堂的规律?
军法此事不过五十军棍,若依盾堂的规矩,便要挨上百数方才了结。
风音暗叹一声,心下想着明日云生知晓如何安抚住他,一边笑道:“盾堂的规矩,护主有失且误行军进程的,杖百数。多谢吴将军提点,风音这便领罚。
吴峰却又道:“军法处是军人受罚之处,什么时候奴才都有资格进去滥等充数了?"
一旁的掌刑官见事不对,陪笑着过来道:“吴将军怕是忘了,从前君上在军中时,暗主大人便是在此领罚,一贯的规矩。
吴峰断然道:“本将虽年事高,还并未糊涂!
从前如何本将不管,只是从今往后,这军法处,无关人等,概不能入!
风音此时已是明白,今夜怕是难以善了,有些无奈,倘若此事传回去到爹爹耳中,怕自己又少不了一顿责罚。她问吴峰:“那不知依吴将军之见,风音应去何处领责?
"
吴峰抬手指向一片军帐前的空地,冷道:“暗主大人若在那处受责,也好叫军中那些惫懒之徒有些警醒,也算是没白挨一回,暗主以为呢?"
风音回头看去,那地离云生的帐子不远,只怕届时打罚起来,要把他吵醒的。
这吴老头的心思倒也不难猜。一来是要为他儿子报报仇,二来,风音那些年在墨渐魔下冲锋陷阵,统领前锋营多年,军中许多人仰慕暗主威名,吴峰此番怕是觉得她在军中威望过高,想折一折她的威风。
只是不知这是这老儿自己想的,还是临行时爹爹交代的了。
见她犹豫,吴峰冷笑:“怎么,奴才也要顾及面子不成?"
风音却已转头笑道:“便依吴老将军。
她向一旁为难着的掌刑官招招手:“去取刑凳和木杖来。找两个熟手来打,快些罚完,莫耽误你们休息。
“我这亲卫倒有两个掌刑不错的,倒可借暗主一使,“吴峰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又开口:“木杖拿来,刑凳就不必搬了。
“吴将军."掌刑官还要说什么,风音冲他使了个眼色,他犹豫片刻,叹口气,进去取了两根木杖出来。
风音招手唤来一个暗卫,悄悄把怀里的安神香交给他,轻声吩咐叫他在云生帐子里点着,之后便到那片空地上跪下来。
许多守夜的兵士看过来,有人已擦紧了拳,却迫于军法不敢上前。
吴峰手下的亲卫很快过来,两人走过来各拿着手中的木杖交叉着将风音的头按在地上。
这样屈辱的姿势。
有人便怒道:“凭什么这么折辱我们营主?!”
吴峰走上前来,冷冷地道:“谁再说上一句,她受的数目便翻一倍,你们只管说,且看今夜我敢不敢把你们的好营主打死在这!
又两个执杖的人走过去,抢起木杖带着让人心惊肉跳的破风声打下来。
一大半守夜的兵将们都暗暗转过头去,不忍看曾经的前锋营统领如今以一个这样卑微的姿态被人按在地上受责。
风音咬住唇,死死挨着身后滚油烫过一般的痛楚,头被两根木杖死死别在地上,她用手扣紧地面,抑住即将冲出喉呢的痛呼。
许久之前,她便已经不敢在受责时出声了。
吴峰手下这两个亲卫下手极狠,方几下便已有斑斑血迹自暗卫玄服下渗出来,幸而天黑,且暗卫服颜色深,倒是看不真切。
身后似乎已经没多少血肉了。风音在剧痛中昏昏沉沉地想着,又是熟悉的打在骨头上的痛感。
左右吴老头不敢在此时废了她的双腿,她并没有太过担心,苦中作乐地想,总不会有当初祖父打断腿骨那样难挨。
吴峰果然暗暗示意,行刑的人将杖子往下挪去,砸在大腿上。
刑责漫长的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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