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若景那日与他说起的话,眸光微暗。
若景看似行迹放荡,实则是最谨慎的人,若非已十分确定,不会轻易将这样大的消息诉诸口舌。
他看着面前苍茫茫的一片白色,轻声问道:“早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风音哽住,少时经历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转了一圈,那些血色与罪恶,那些背叛和遥不可及的爱恋,那个人疯魔般的嘴脸,那个白衣少年倒在血泊中对她宠溺纵容的笑意.
她按下所有翻涌的情绪,对墨澣露出一个笑来:“回君上,属下幼时被人丢在人间,幸而被老帝君发现,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
“后来,是属下忘恩负义杀杀了.”
“够了!"墨澣突然打断她,反手一记耳光在她脸上炸开,风音被打的跟跄一下,险些摔在地上,血顺着唇角流下,她却仿若未觉,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更显惨然:“君上,属下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配不起您给的好,您实在不必把这些情分浪费在属下身上。
墨澣拂袖而去,风音看着那个背影,裹了裹身上的棉袍,苦笑一声。
她生平最会辜负旁人的深情厚谊,偏偏又总是渴求那些不该她得到的。
如今这般,都是报应。
她不曾说出口,墨澣便在之后的许多年里再没有机会听到一个真相了。
许多年之后,墨澣回想起这一刻,都会想他若是肯如哄云生那样好声好气与她说说话,若是他肯放下他帝君的架子如寻常父亲般问问她为何不肯说实话..
怕之后那些年那些事,便都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可他们如今,一个满心悲戚哀怨,一个四下怒火中烧。
便也就注定了,有些事,再也无力回天。
两人气氛诡异地到了南荒,若景眼神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心下奇道这小风音什么时候有胆子和墨澣闹别扭了?还有这审美让他不敢苟同的花棉袍这是盾堂的新品?
墨澣一声不吭地自己找地方坐下,若景一把搜过要跟过去的风音,笑道:“小阿音,后头预备了你的地方,且把你家爹爹借我两日,乖哦。
风音瞧墨澣点了头,方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跟着引路的小童下去了。
若景瞧着小姑娘走远,才坐在墨澣旁边,自顾自倒了杯茶,不知想到了什么,咕叽咕叽笑的直不起腰。
墨澣嫌弃地看他一眼:“你坐对面去。
若景一把抱住墨澣的肩膀,大笑:“她身上那件.你从哪淘来的?
”
“路上借宿一户人家,只多出来这一件。"墨澣面无表情:“不好看?"
“好看好看。”若景认真地敷衍着,拿起一旁的梅子酒倒在墨澣空着的茶盖中:“新酿的,尝尝。
若景正了神色,难得地认真起来:“说真的,她脸上你打的?
”
墨澣冷声把两人的对话重复一遍,杯中酒一饮而尽:“她故意拨火,我何必忍着。
”
若景挑眉:“若非你这些年这样对她,她今日也不会这般自怨自艾。
“即便当年的事如你说的那般,可她那一年入魔道屠戮三州,血流成河,亦是你我亲眼所见,她无可辩驳。”墨澣举杯示意若景给他倒酒,若景翻了个白眼还是起身给他满上,嘟嚷着:“你这狗脾气,的亏阿音忍得了你这些年。
若景挥手叫小童去厨下取些果子和菜,一边对墨澣道:“当年之事,无论是阿婉还是三州,以及她的身世,只怕都有隐情,阿音这些年始终在你身边,你难道还没有看清楚她吗?
“我只怕她所图太大。”墨澣抓着杯盏,蹙眉:“我始终不信她这样的人,竟真肯安安分分地在墨家做一个暗卫,一做便是这些年。
若景无奈地看着好友,摇摇头:“你怕不是帝君做久了,什么都要猜忌,不过是孺慕之情赤子之心,有什么值得你琢磨这些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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