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侍郎安比槐女安陵容,着封为从六品贵人,赐号懿,于九月十五日进内,钦此。”
一大早的,宫中司礼监各路太监将圣旨送到宫外各位小主家中。安府摆好香案,府中大大小小的主子一同聚在前院接旨。
传旨公公嗓音落定那一刻,安陵容和安府众人的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
安比槐当下亲自往传旨公公手里塞了个荷包:“劳烦公公跑一趟,不知公公贵姓?”
那公公笑眯眯就接下来,指肚往荷包一碰就知道里头搁的是银票,脸上笑容更大了。
笑面公公朝安比槐略一拱手,上下嘴皮一动便卖了个好:“贵姓不敢,奴才贱名刘德宝。恭喜安大人,咱们府上的懿贵人可是新人小主里头一份。不仅在汉军旗位分最高,就是满军旗也比富察小主多了个封号。您的好啊都在后头呢。”
安比槐听了这话并无多余表示,只朝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还是皇上太后厚爱,刘公公言重了。”
刘德宝甩了甩拂尘,微微侧身让出身后一位嬷嬷来:“这位是宫中教导礼仪的芳兰姑姑。”
安陵容朝芳兰姑姑福身道:“芳兰姑姑安好。”
芳兰姑姑连忙扶起安陵容:“小主大礼,奴婢不敢生受。”
安陵容言笑晏晏:“姑姑是宫中老人,进宫之前陵容承蒙姑姑教诲,在此期间姑姑就不必行大礼了。”
刘德宝同芳兰对视一眼,芳兰屈膝一礼:“小主客气了。”
刘德宝清清嗓子:“时候不早,这后头还有许多家呢。”
安比槐引着刘德宝出府:“公公请。”
刘德宝略一颔首:“走了。”
待府中婢女领了芳兰姑姑去后院歇息,林母方拉着安陵容的手抹泪:“原先竟还不觉得日子过得快,这圣旨一下,咱们母女可是再难相见了。”
安陵容连忙拿着帕子给林母擦泪:“母亲别哭,女儿是进宫挣前程去了,这是好事啊。”
林母收了泪,看看四周才道:“母亲糊涂了,容儿进宫是咱们安府几辈子求也求不来的福分。”
安陵容虚虚捏了下林母的手,悄声安抚道:“母亲别怕,我让檀衣素罗在门外盯着呢,不会叫旁人听见。”
林母欣慰道:“你从小就是个心思细腻的,如今既要进宫,行为章法便更有一套了。”
安陵容不忍母亲为自己担忧,便细细和她分析起来:“母亲可听见方才刘公公的话音?此次新人当中,就属女儿位分最高,且比满军旗的富察氏多了个封号。女儿虽说跟她位份相同,可碰了面她也要同女儿见礼,只要女儿坐得稳,上不顶撞主位娘娘,下不虐待宫人,想来能好受许多。”
林母蹙眉:“我担心的便是这点,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安陵容意味深长道:“可还有一句话,不招人妒是庸才。咱们家不比京中那些根深叶茂的大家族,也无同新帝夺嫡的情分,虽说爹爹为官清正,手段高明,可三人成虎,若没人在皇上耳边提着。”安陵容凑近林母耳朵:“咱们安府岂非任人鱼肉?”
林母一惊,呢喃道:“是了,这些年你父亲早得罪不少人。”
安陵容紧紧握住林母的手:“若非没有万全之策,女儿也不会选这条路。虽说选秀结束了,可宫中定然波涛汹涌,新帝登基,后宫局面尚且不明晰,有些人脉的宫女太监定会押宝。女儿厚颜赌自己不会输,母亲对女儿可有信心?”
林母想起了这些年家中巨变,自己苦苦经营后宅之时是女儿多多帮衬,想起方才刘德宝同芳兰的眉眼官司,想起自己痛的撕心裂肺生下的儿女。
林母同样紧握女儿柔夷:“容儿,宫中凶险,你一定万分小心!”
安陵容眼眸坚定:“为了母亲,为了昱哥儿昌哥儿,我安陵容绝不能输!”
后院,安陵容在芳兰姑姑的指引下行走坐落。
“走,行礼,坐,好,再来……”
芳兰姑姑的声音在安陵容的小院里响起,安府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只是看着将院墙围起来的官兵还是有些怕。
安陵容就这样日复一日重复着这些枯燥的动作。上午练习礼仪,下午拉了小丫鬟和闹着听宫里主位娘娘的趣事,小丫鬟单纯,好奇心强,不知畏惧,最适合套方兰姑姑的话。
因她上辈子是在宫中待惯的,所以礼仪举止很得方兰姑姑赞叹,暗地里也得意过自己押对了宝,因此并不忌讳说些主子们的喜恶。
历朝历代的奴仆都是成了精的,主子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们兴许比主子自己知道的还多些。唯有那些宫廷秘闻,芳兰姑姑提都不提。
话既说开,芳兰姑姑私底下表了态,说愿意为安陵容效犬马之劳,安陵容也就同意收服芳兰姑姑,然后将王嬷嬷的芯片点进芳兰姑姑脑海。
“奴婢王芳兰见过主人。”王嬷嬷的脸渐渐与芳兰姑姑的脸融合起来,然后再也看不出另一个人的痕迹,怎么看都还是芳兰姑姑。
“好久不见,王嬷嬷。”安陵容淡淡一笑。
口头上的效忠安陵容向来不信。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一向是她活命的法宝。这世上什么最可靠?当然是死人,还有认主的仿生机器人。
安陵容等待着,日日都要朝那座宫城望一眼。她的野心已经迫不及待了。
翊坤宫,周宁海带着黄规全来给华妃汇报诸位新人进宫事宜。
黄规全一脸挤出来的喜气:“奴才给娘娘请安。”
华妃斜了黄规全一眼,漫不经心道:“起来吧。”
黄规全谄媚的很:“娘娘,皇后那边拟好了新进宫小主们的宫苑,让奴才念给娘娘听,娘娘若是觉得不妥再改。”
华妃把玩着指甲:“说吧。”
黄规全弓着身子念道:“汉军正黄旗懿贵人住承乾宫……”
话还未完便被华妃截了话头:“区区一个贵人怎配住承乾宫,选秀当日便被皇上赐予封号,若是一进宫就进了富丽堂皇的承乾宫,独承乾恩雨露,岂非让她不懂尊卑,骄矜媚上?”
旁边候着的颂芝轻咳一声,华妃这才晃神,自己有些失言了。复又歪在榻上曼声道:“接着念。”
黄规全后背落了一层汗,吞了口唾沫才继续:“满军正白旗富察贵人住延禧宫,蒙军镶红旗博尔济吉特贵人住钟粹宫,汉军镶黄旗沈贵人住咸福宫,汉军正蓝旗莞常在住承乾宫。”
“等等,怎么又来一个莞常在?”华妃捏着帕子思量:“可是选秀时能说会道的那个?”
黄规全点头哈腰的:“这次入宫的小主里头,就懿贵人和莞常在得了封号,奴才听说因着这两位很得皇上的意,皇后便做主将两人放在一宫,也方便皇上不是。”
华妃眼波一转计上心头,她扭头问着颂芝:“选秀当日是哪几位秀女起了争执?”
颂芝觑着华妃神色,小心答道:“回娘娘话,那几人是沈贵人,莞常在,夏常在和林答应。”
华妃笑的头上发饰乱颤:“本宫向来追随皇后,皇后为皇上着想,夫妻和乐乃是天家幸事,本宫也愿助皇后一臂之力。”
华妃涂抹艳丽丹蔻的指甲一下下敲击桌案,恶意话语从红唇中吐出:“听闻选秀那日这几人便姐姐妹妹起来,既然姐妹和睦,那除了这夏氏,便一窝蜂都堆到承乾宫去吧。想来新帝登基后荒废许久的承乾宫必然人声鼎沸,不会失了宠妃住所的名头。”
黄规全偷偷抹一把冷汗,乐呵呵附和:“娘娘说的是,这回承乾宫必然花开锦绣,姹紫嫣红。”
颂芝凑趣道:“奴婢听说这回新人中佼佼者众多,新人嘛,胆小又沉不住气,若是见花都开在一宫之中,定然如那无头苍蝇一般急得乱转,那时候娘娘立威的机会不就来了?”
周宁海也道:“人多是非多,同样住在承乾宫,有人得意自然有人失意,咱们只需在背后拱火,看她们扯头花失了宠才是好戏呢。”
作者大大:总感觉华妃是被皇上和后宫众人惯废了,遇事不是找曹琴默就是只会慌张
作者大大:年家好歹是世家大族,虽然好竹也会出歹笋吧,可年世兰是年家嫡女,家教不允许她蠢笨如猪
作者大大:私设华妃没剧里那么又蠢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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