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矮小干瘦的老奶奶站在阴暗狭窄的屋子里,她的手里正拿着一碗冒着热气,有些粗劣的燕麦粥。也许是农村人经常下地干活的缘故,老奶奶的手裂了好几道口子,红红的,晚上看着略微有些瘆人。
老奶奶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看起来有些不好说话。但她看见林樱身后的那群人是警察之后,便咳嗽几声,声音沙哑的开口道:
老奶奶:“进来吧。”
老奶奶晃悠悠的迈进屋子里。屋子又低又窄,一度让厉平云和伊宸风觉得,不低着头都会磕到脑袋。
老奶奶:“出来吃饭——”
老奶奶拖着古怪的腔调,朝里屋喊到,那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林樱有些担忧的望向那又破又窄的里屋。
紧接着,里屋响起了沙哑又尖锐的声音,然后传来一阵沙沙声:
?“不要!外面有、有人会杀了我!”
老奶奶也没奇怪,直接放下碗走进了里屋。“咚”的一声,老奶奶粗暴的将屋里面的人拖了出来。属实,伊宸风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显然十分意外。
那人披头散发,头发犹如枯草一般,衣着破破烂烂,整个人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肤色蜡黄,脸腮干瘦的凹了进去,如同干尸一般。从身体特征来看,大概是一名女性。
只是她现在如同女鬼一般被老奶奶拖了出来,老奶奶将她扔到肮脏的地板上,开始往她嘴里灌粗迈难咽的燕麦粥。
女人烫的“啊啊啊”直叫,老奶奶便凶狠的扯着她的头发,把粥往她嘴里倒。
厉平云“请等一下。”
厉平云伸出手,拍了拍老奶奶的肩。从女人的反应特征很像林樱描述的,那位精神不正常的证人,
厉平云“她是证人,我们有事要和她谈。”
林樱慢慢的走到厉平云身后,她轻轻的开口道,语气中有着一丝遗憾:
林樱:“她其实只有二十六岁。”
伊宸风看了一眼林樱,思索了一会,刚想说些什么,门便又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伊宸风拉开门,向年一站在门外,语气有些询问的意思,
向年一“听说你们找到了证人?可以让我记录一下证人的信息吗?”
伊宸风看了一眼林樱,意思不言而喻。
林樱愣了愣,面对突然而来的问题,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林樱想了想,缓缓的点了点头道:
林樱:“可以。”
向年一“姓名。”
向年一翻开笔记本,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然后抬头看向林樱。
林樱:“林芳兰。”
林樱低下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脏兮兮不省人事的女人,她握紧手,按捺住心中的悲痛,强制平静的答道。
向年一“职业。”
向年一将证人的名字记在了笔记本上,又看向林樱,询问道。
林樱:“职业……”
林樱有些困惑,她思考了会,摇了摇头,有些迷茫的回答道,
林樱:“我不知道。”
向年一叹了口气,收起笔记本。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再这样脏乱差的环境下生活,很难想象出这里的人会有什么好心情。即使脾气再好的人日复一日的生活在这里,脾气也会变得暴躁吧?
向年一“你说她是证人,她可以告诉一些有用的线索吗?”
向年一再次询问林樱,毕竟这样的证人,他们也只能抱以七分的相信。
林樱:“我不确定。”
林樱迟疑了几秒,她攥着衣摆,很明显心情有些低落,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镇定,
林樱:“只能看她的了。一个精神上有些问题的人,怎么会那么清楚的说出线索。”
伊宸风走过去,他站在林芳兰面前,调整了一下心态,尝试与她交流。毕竟和精神病人交流,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伊宸风:“林女士,我想……”
原本躺在地上的林芳兰跳了起来,胡乱的摔东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
林芳兰“有鬼啊!有鬼要杀我!”
伊宸风无奈,他看了一眼林樱,然后给林芳兰打了一针镇定剂。林芳兰瘫坐在地上,呆滞的望着前方,有些笨拙的开口道:
林芳兰“什么事?”
伊宸风轻叹一声,看了一眼厉平云,然后退到一边。厉平云走到林芳兰面前,他蹲下身,拿着调查表问道:
厉平云:“林女士,您可不可以告诉我们,前几个小时前,您有没有看到什么?”
林芳兰“一个……一个男人……”
林芳兰呆滞的喃喃自语道,她突然又尖声大叫起来,
林芳兰“窗外是鬼!是鬼!”
伊宸风这种耐心极好的人都耐不住了,他抬起头,顺着林芳兰的视线望向窗外。
只是,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黑童话世界略带凄冷的月光下,所有秘密都被掩埋在了谁的谎言里,一点一点的吞没在未知的漩涡里。伊森走在花园的石板小路上,旁边有仆人提着灯,贝云静静跟在伊森身后。
晚风轻轻吹过贝云的黑色长裙,一路上的她都会沉默,任凭伊森带着她往不知名的地方走。伊森停在了一处平静无波的湖前,月色下的湖面波光粼粼,萤火虫在草丛里安静的飞舞着。
伊森·斐斯佩特“到了。”
伊森看了一眼贝云,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不一样的深意。伊森的手轻轻的一挥,平静的水面颤动了一下,但似乎并无异常。
贝云略微疑惑的走上前,她在水边俯下身,手指轻触微凉的湖水。贝云能感觉到水底下有什么在召唤着她,吸引着她的灵魂,这让贝云深深意识到,那里就是她魂牵梦萦的地方!
伊森看着贝云失神的样子,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伊森的手指轻轻碾碎一朵娇嫩的花,他松开手,花瓣飞散开落到湖面上,竟渐渐沉入水底:
伊森·斐斯佩特“劳佩塔纳小姐,你可想好了?”
贝云·劳佩塔纳:“是的。”
贝云回过神来,她站起身看向伊森,刚要说点什么。就在这时,伊森伸出手,将贝云推进了湖里。
随着水花声,伊森俯身绅士的行了个礼,然后微笑着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贝云的视线里:
伊森·斐斯佩特“有缘再会,劳佩塔纳小姐。”
耳边是湖底安静的水声,让人略微有些心慌。贝云感到窒息感袭来,她胸口有些疼痛,让她无法挣扎,只能任凭下坠。
心口绞痛感让贝云无法冷静,她意识有些模糊。难道伊森欺骗了她?这不可能,劳佩塔纳是大家族,是能带给伊森好处的,他怎么可能……
湖底的淤泥扭曲了一下,变成了一个漩涡般的通道。贝云无法反抗的被吸了进去,但她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通道在剧烈的抗拒她。
心口仿佛炸开了一般的疼痛,贝云嘴角渗出鲜血,她有些痛苦的趴在湖底,她无法呼吸,意识在顷刻间变得远去。
如果……伊森真的骗了她,那她就是死不会放过他的!尽管,贝云有些哀伤的感觉到,自己是不可能报复的了伊森的。
湖面上,斐斯佩特家族庄园里灯光熄灭了几盏,周围的光线暗了一线,伊森悠闲的走在小路上,似乎并不着急回去休息。
伊森的亲信塔云亚快步走上前,他恭恭敬敬的低下头,递上一个红木礼盒。伊森轻抚礼盒,他打开盒子,里面有一颗鹅蛋大小的金色珍珠。
伊森·斐斯佩特“看来贝云还挺有诚意的……”
塔云亚:“族长。”
塔云亚谨慎的观察了一会伊森的神情,他略一思索,斟酌着开口,
塔云亚:“您为何要帮助劳佩塔纳小姐离开黑童话世界?既然您要帮助,那为何不告诉劳佩塔纳小姐,各个家族的空间通道有阁下亲自授予的家族烙印?”
说到一半,塔云亚又观察了一下伊森的神色,确定伊森没有要发怒的征兆后,他舒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塔云亚:“您明明知道阁下不允许劳佩塔纳小姐离开黑童话世界,明明清楚空间通道会让非此家族的人受到重创。”
他是真的不理解伊森的心思。伊森笑了笑,他关上红木礼盒,平静的瞥了一眼塔云亚:
伊森·斐斯佩特“怎么?贝云的事你还很同情?”
那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听伊森这语气,塔云亚顿时噎住。伊森似乎知道了什么,他松开拿着红木礼盒的手,走向庄园门口:
伊森·斐斯佩特“你真应该去教堂祷告一下,愚蠢的家伙。你这样说要是让那个恶魔听见了,会被送上绞刑架的。”
不知什么时候,水声渐渐小了。贝云被抛到了一处干燥的草坪上,她猛烈的呼吸着,虽然胸口时不时的传来钝痛,但贝云已经顾不得了。
她如今已经抵达了这个全新的世界——黑童话世界之外的,那个真实的世界。因为贝云的衣裙湿漉漉的,略微有些狼狈,但她现在要做的,是去见一面允颜贞。
而在赌场略微迷蒙的灯光下,这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阴影处里,谢无千纤长的手指微微一顿,他笑了笑,精致的脸上是恶作剧般的意味:
谢无千“似乎有人破坏了规矩呢?”
谢无千放下骰子,他拿起一杯香槟酒,递给身旁的允颜贞,语气漫不经心:
谢无千“喝掉它。”
允颜贞微微一笑,他只是接过香槟酒,却并没有喝掉,而是放在一边。谢无千倚着红丝绒座椅,他另一只手把玩着骰子,夜空一般好看的眼眸里是无聊的神情:
谢无千“快点,别再让我看到这香槟酒。”
允颜贞无奈的拿起香槟酒,他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灯光折射过酒杯,缤纷的光彩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
谢无千将骰子抛开,随意的拨弄着耳边的发丝,他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扑克牌,纤细的手腕有着一折即断的脆弱感。谢无千笑了笑,语气任性又不屑:
谢无千“允颜贞,你的姐姐还真是不安分啊,看来我这个阁下是管不住她哦?”
允颜贞:“谁知道她想干什么呢?阁下不必太在意。”
允颜贞修长的手指轻触谢无千脸侧的发丝,他微微一笑,略带一丝深意,
允颜贞:“毕竟,她也危害不到您。”
谢无千“真是没意思。”
谢无千挥开允颜贞的手,他拿起礼杖站起身,眼底是捉摸不透的意味。这个高傲矫情的恶魔有些无趣的望向赌场门口,
谢无千“走吧,我们去会会她。”
允颜贞:“阁下总是走来走去,会累的。”
允颜贞意味深长的伸出手扶着谢无千的肩,他语气很轻也很平静,仿佛带着一丝梦呓的感觉,
允颜贞:“至于贝云的事,我会让阁下您满意的。”
谢无千“你可真让人烦啊……”
谢无千眼底是深深的困意,他纤长的手指扶着头,精致俊秀的脸上是意义不明的神情。也许是太困了,谢无千闭上了眼睛,
谢无千“但愿别让我失望哦,颜贞先生。”
允颜贞:“晚安,我尊贵的……‘小少爷’。”
允颜贞微微一笑,他低下头专注的看着已经沉睡的阁下,平静的开口道,仿佛原来的话并非他说的,
允颜贞:“阁下的体质娇贵,有时候也是一种好处。”
允颜贞:“阁下真是任性不懂事啊。贝云的事,我自己解决就好了。”
允颜贞语气明明很温柔,可到话音的最后却有些异样的危险。他优雅绅士的将谢无千扶到沙发上,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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