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寻踪

“呼叫母舰，这里是猎手，声纳未发现异常，完毕。”

“收到，继续探测，完毕。”

一架小小的载人潜艇悬浮在海中，正是在D2K7坐标。

“好无聊啊……”张越打了个哈欠，注视着一望无际的深蓝海水。要不是巨型水母出现点距基地太近，他是不会被派来的。

就在他眼皮子打架，要睡去时，“滴——”的一声驱散了睡意。

雷达显示有东西朝他过来！望向前方，深蓝之中好像有一个漆黑的身影……

他打了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进入通迅频道，正要扯呼，那头先传来一句话。

“这里是美洲联盟潜艇，巡洋编号D-719K8，前方的不明潜艇请亮明身份。”

“吓死我了。”他听到英文，又看显示仪上的翻译的中文，长呼一口气——巨型水母一事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立刻回复:

“这里是海洋勘探艇，巡洋编号D-633K2。”

“收到。”

一艘巨大的潜艇从他一旁驶过。

“长官，之前探测到的信号不像这个小潜艇发出的。”

“可能是之前太远，我们的声波和它的叠加了。现在下达命令，去更深水层，准备下潜！”

“是，长官！”

张越的显示仪上回归平静。

“还有一小时，今天任务就结束了……”

频道里突然传出的声音又吓了他一跳。

“上帝啊，那是什么！？”

“发射鱼雷！”

“快上浮！快！”

“撞上了！”

“五号舱进水！！！”

“……（混乱的声音）”

张越恐惧地看着频道上D-719K8的字样，整个人僵在那。

“呼叫威克岛灯塔！这里是美联潜艇！D3K6坐标！我们遭遇不明生物攻击！请求救援！请求救援！攻击物不是水母！不是水母！是……”

频道中传来一阵闷响，是爆炸声。

张越整个人软了。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下方看着自己。海水逐渐黑暗下去，张越关闭了一切设备，祈祷不要被发现。

半小时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潜艇要没氧气了。

他想操控潜艇上浮，但连抬手都做不到。他安慰自己:

“没事的……过去了……现在……应该……”

他感到心脏停止了跳动:

就在一旁，游过一个巨大的黑影，身上有着发着淡淡紫光的条纹，甚至还能看清发光的背鳍……

黑影消失在漆黑的水中。

张越感到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肺部动弹不得，失去了呼吸。

一切都完全黑了下去。

海南，孤儿福利院。

韩明站在大楼门口，犹豫着是否进去。

上面因为曙光号事件给他们安排了半个月的带薪休假，并借假期给研究所安排新设备。听说之后还要加大经费投入——现在各国重新重视起了自然界生物研究。

虽说是假期很长，但他不想去找父母，因为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从父母改了他高考志愿开始——他想成为生物学家，现在也如愿了。但父母想他至少搞基因方面的，而不是去“分分类”。

父母都是公司高管，自己也还有哥哥妹妹，他不在身边没关系。

于是他想来看看那个小女孩。

令他惊讶的是，他刚准备进去，先前那个陌生男子牵着女孩的手出来了。

“噢，是你。”陌生男子先打招呼，他看了看小女孩，“从现在起我是她监护人了，不是养父，是哥哥。”

“啊，这……”韩明发现他是一个日本人。

“比你先行一步？我叫星野纯夏，中文名夏林。”

“我是韩明，你中文说得很好啊。”

之后三人一起去了餐馆。谈话中了解到，星野纯夏老家在日本北海道的一个小镇。他的祖辈还在欧洲居住过一段时期。

“你难不成要带你妹妹回日本？她会适应不了吧？”

“不，我爷爷辈，父辈，都一起在十几年前就搬到海南了。我只有兄弟，大家会喜欢有个妹妹的。”

“这样啊。”

“你应该见见我爷爷，”夏林认真地说，“他对海怪很有研究。”

南海海洋研究所。

“刚刚收到消息，美联的一艘潜艇在之前曙光号失事海域附近失联，看来大海蜇应该还在那，大家应该行动了！”张啸大声宣布。

“队长，不是说一架小潜艇收到信号说不是水母吗？”一位警员举手发言说。

“我管那么多干嘛？潜艇找了三天，事发地没有，顺着洋流找也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海蜇潜下深海了。至于是不是海蜇，找到它就知道了。明天下潜！”

没人应话了。张啸动动嘴唇，好像又要说什么。

“我有个问题。”林依举了手。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你叫什么来着？什么问题？”

“我叫林——依——，我认为我们不能下潜。”

“为什么？”

“刚没了两艘潜艇，警官，你认为下潜安全吗？”

“那你怎么说？”

“我们的任务是找到水母，对吧？首先，我们认定它是一种变异生物，那它就也有一个成长过程，所以它幼年时应该在海中漂流，可能到任何地方。其次，一次出现多只，说明变异可能大，应该不只这些变异。”

“所以？”

“巨型水母可能各个海域都有！”

“有道理，”张啸向林依点了点头，又看看其他人，“你们看看人家，我让你们下潜就下潜，那是送死！”

“但我们怎么才能快速确定水母的位置呢？靠各地水手上报吗？”一位警员问。

“用卫星，”张啸立刻回答，“这么大的海蜇，又在夜里发光，浮在水面时卫星总拍得到！”

接着张啸布置了一连串任务，然后散会了。林依跟着大家走出张啸亲自命名的“捞海蜇作战会议厅（前海洋研究所工作报告厅）”。

天早已黑了，圆月飘在薄云之间，冷冷地望着枯竭的地球。林依感觉泪水要涌出。

“等一下。”张啸叫住了林依，“你很善长思考嘛。我想就之前的事倒个歉。”

“没什么，学新闻专业要求我们去推理事件的一切。”

“不当调查员可惜了……”张啸话没讲完，林豪——林依弟弟跑了过来。

“姐，你的事怎么不跟我说？”林豪又看向张啸，吼道:“都怪你！我姐给解雇了！”

“小豪你别说了，张警官已经倒歉了……”

“不！倒歉不够！”

“解雇？好事啊！”张啸笑道。

“你！”林豪抡起拳头，被林依拉住了。

“林小姐，如果你想当一个调查员，我很乐意再带一个徒弟！”张啸笑着说，“想好了找我！”

海水在月光下翻涌，卷起银色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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