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生之后

上午8点，威克岛。

“长官，这是昨晚曙光号失事事件的报告。”

“遭遇……不明生物攻击？这是在说笑话吗？海里就一点能吃污染的小鱼。”

“按幸存者描述，攻击物有许多能发光的‘触须’，他们认为是……大水母。”

“有证据吗？”

“照船员说，有声纳记录。但我们检查他们的救生艇时，发现大部分电路都烧坏了，应该是船体被通入了强电流，残存信息需要修复。”

“照我看他们就是撞进了恐怖分子的电网。”

“可电网是怎么布置的，我们的防控严密……”

“那就是一不小心漂来的。不用再说了，这不是美洲联盟的舰船，让他们亚联自己解决吧！”

下午3点，长江号救援艇。

“在现场我们已确认，于10日晚在海洋13号航线失联的曙光号客运舰已确认遇难，全员963人，幸存72人。目前，幸存者已登上长江号从威克岛返回。联盟正对有关事件展开调查……”一名年轻的女记正对着摄影机说着，镜头里突然多出了一个脸上有一刀疤的男子。

“哎哎，打住，记者能先出去吗？这正在做笔录呢！”

“但……这是我的工作……”

“咱的调查员也要工作。而且幸存者还不一定想出镜呢！再说我们还没查明白，你们媒体就到处传，就难免会有谣言。怎么，没错吧！”

“我……”女记者愣住了，她只刚上班不久，完全没见过这种情况。

“张队，你在镜头里。”张啸一旁的辅警小声提醒。

“我这不是在清场吗，反正录了的还能剪掉。”

“不，警官，”女记者终于说，“我们现在在全球直播，请问您还有何感想？”

摄影师小声笑了出来，而其他人拼命忍着笑。

张啸看着女记者灿烂却带着嘲意的笑容，脸色一沉。

“出去，这是命令。”

林依——女记者咬着嘴唇，看了一眼摄影机，又抬眼看了看张啸皱着眉的严肃的脸，心中十分委屈。迈着沉重的脚步向门外走去。

张啸瞥了一眼他的新警员，“看什么，工作！”

“凭实力单身啊。”辅警想着，继续询问工作。张啸则站在一旁评估。

正当林依和她的摄影师走出门时，韩明从外面过来了。

林依正听着耳机里领导的训斥，看到韩明进来，仿佛见到了救星。她赶紧示意摄影师开机，拦住了韩明。

“请问您是幸存者吗？”

“啊？噢，是的。”韩明本来是准备好长江号回港时接受采访的，没想到船上就有记者。

“您能够向我们描述一下曙光号遇难时的情况吗？”

“这……”朝明脑海中瞬间出现了玻璃观察窗、发光的蓝触手、电流、下沉的船体、没能逃生的二号救生艇……他突然感到一阵腿软。“我……不想再去想这件事了，这是一个噩梦。”

“那，好吧，感谢您……”林依感到有些失望。

“但是我录了像。”韩明掏出手机开了锁。

林依一惊，在场的人一下子都凑了过来。

先前鱼群散开后韩明就意识到了不对，因为这极像受了惊吓，可它们明明有曙光号作为庇护，而且已严重污染的海中大型鱼类近乎绝迹……一连串疑问滚过脑海后，韩明把手机切换成了摄影模式。结果一录就一直到找到教授后，手机差点没电。早上充电后，他并未把录像一事说出来。

一只手夺过手机，正是张啸。

张啸因为真的无法相信幸存者的描述便出来了，顺便想跟林依道歉。

“你小子，早干什么去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才拿出来。”

“上、上卫生间去了。你是？”

“张啸，侦查队队长，负责曙光号遇难原因的调查。”

“录像就在里面，你们自己看吧。”韩明扔下一句话，走进门内，找到了同事，他正坐着出神地看着地。

“教授怎么样了？”

“心脏病发作，现在还在医疗室……唉，夜里的真的能把人吓出病来。我也……有点不敢再下水了……”

韩明在他一旁坐下，又望了望周边的幸存者，想找到那个小女孩，无果。他又不禁回忆起那个神秘男子:

“卡马丝……指水母吗？什么鬼……他又怎么知道曙光号沉到多深的……”

长江号会议室。

会议室内已坐了很多警员。林依和摄影师站在会议室角落，她叉着手看着房间另一头的张啸。摄影机被关闭，手机也不允许拿出拍摄，不准记笔记，不许未经允许发言——张啸说了，这可能会成为机密。

“姐，那个警察真讨人厌，不讲礼貌，长得还凶……”摄影师小声说。

“别说话，专心记住一会儿的内容。”

张啸开始播放录像。

“好黑啊，拍的什么，什么都看不见啊……”警员之间开始小声议论。录像中一片漆黑，只有嘈杂的人声。

“姐，凭什么他们都能讲话，这是针对……”

“别说了，想被赶出去吗……”

一个尖锐的叫声让林依吓了一跳。

“天哪，看外面！”

张啸连忙调小音量。

录像的黑暗中终于有东西显现:一个愈发明亮的蓝色线条，接着蓝色线条愈来愈多，还能看出其在运动。录像环境不断变亮，能看见人群。警员们已经看出来舰船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镜头也从平稳到摇晃，声音愈来愈嘈杂，人们开始离开大厅。

“妈的，还真可能是海蜇。”张啸说，他先前一直不信，认为有可能是电网，或是类似武器——毕竟各大洲之间关系不大好，可能有谁下黑棋；况且还有被摧毁后的海盗的残部。可这怎么跟上级解释。

镜头又移向上方:一大团白光，亮得刺眼。接着白光迅速暗淡，镜头又突然全灭，录像传出接触不良声。

十几秒后录像恢复，镜头十分摇晃，已经看得出韩明在尝试逃离了，接着又黑了，但进度条才一半。

“录像不关就塞口袋里了。”张啸说。他大概认为信息足够而且之后拍不到什么了，直接拉进度条。

一道蓝光在最后闪了一下。

他赶忙回辙。

漆黑的海水中，有两道极长的蓝色光柱，有些模糊，毕竟海水能见度不比空气，但是使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它们的巨大。

“得嘞，”张啸朝会议室的众人摆了摆手，语气毫无压迫感，“捉海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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