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叫你女朋友来?”唐问道,“我觉得她应该能帮忙镇一下场……”
“第一,她不是我女朋友。第二,她有自己的事做,第三……”德兰克瞪着唐,“你怎么不找里奇来?让他开一个传送门过来再开一个传送门过来把我们传走?”
“里奇丢掉了原来的那个通讯器……”唐很是无奈地说,“现在任何人都联系不到他,他甚至搬出了自己原来的住所。”
“茱莉亚现在不在这片大陆。”德兰克说,“她去了南边的次大陆那边寻找宝物,一时半会时不能参与我们的事情的。”
“你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李暮雨问道,“你不是身上有伤口吗?怎么战力依然……那么惊人?”
“我这是在以命搏命,其实有很大的几率会死掉。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意用这招。”德兰克看了看自己已经愈合完全的腹部,“我把那枚宝石直接塞进了我的身体里,所以伤势才会好得这么快。”
“那……你怎么取出来?”李暮雨再次问道。
“我塞的不是很深,等战斗结束后我会回奥斯兰做个手术。”德兰克说,“这点小要求……皇帝应该能答应。”
“等会等会……”这次换唐瞪着德兰克了,“你好像非常有把握我们能突围出去?”
“没有。”德兰克坦诚地说,“所以这次跟以前我们在奥斯兰的争斗不同……”
他凝视了李暮雨几秒,目光又转向唐:“这次我们所有人,都要尽全力才行!”
“那些混蛋应该不久之后就能找到这里。”德兰克又说,“可能他们在整座小镇内都安装了监视器……如果想要摆脱他们想必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不过我有个点子。”
唐就这么看着德兰克,过了几秒钟,忽然微笑了起来:“但愿我们想到的是一个点子。”
“当然。”德兰克也随之笑了起来。
……
“你听到摇铃声了吗?”身穿着白色盔甲的女人向一旁正坐着看夕阳的老人问道。
黄昏的街道是落寞的,白日时的热闹喧哗此时都转变成了寂静。在夕阳长长的剪影下,只有树枝上的乌鸦还愿意叫两声。
老人凝神静听了一会,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的耳朵还是那么好用啊,瓦尔基里。”他笑道,“可是我已经老了,再也不能像年轻时那么潇洒。”
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忽然显露了一丝笑意,瓦尔基里的手臂忽然向前一刺,剑锋就正对着这个老人。
凝视着能够毫不费力地刺穿自己整个头颅的长剑,老人闪电般伸出两只手,快速地握住了剑身。剑锋划破了他的手掌,血如同自来水一般哗哗地流淌着。而当瓦尔基里收回剑的一瞬间,老人手上的伤口瞬间愈合了,只有那鲜红的血还在提醒着老人他受伤的事实。
“难道这叫‘老了’?”瓦尔基里斜过头微微地一笑,比她身后漫天灿烂的晚霞更要摄人心魄。
正当老人准备说两句玩笑话时,一枚子弹忽的从他脑边划过,把他的耳朵打得鲜血淋漓。
在同一瞬间,瓦尔基里浑身绽放起耀人的光芒,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在老人的不远处,一名脸色苍白的几乎有些可怕的少年腰间挂着一串冰冷的铃铛,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正在咧着嘴,无声地笑。
“你是博丹派来的?”老人眯起眼睛。
“不。”少年的声音很邪异,即便是瓦尔基里听了都有些发寒,“我不认识博丹是谁。”
“看来是博丹派来的。”瓦尔基里扭头对着老人说道。
“不管他是哪来的……”老人昏黄的眼睛里放射出可怕的愤怒,“杀!”
从不知名的位置拔出了一把长剑,老人便爆冲了出去。
“你亲眼目睹了九万个日落,也曾于那扇门后洞穿了众神的胸腹。”少年的笑容变得更加可怖,“难道却只带回来这一把剑?”
似是被触犯了什么禁忌般,老人的脸色变得一瞬间铁青起来。那往日松松垮垮的眼角忽然炸开,让他的眼神变得像钢铁一样坚硬。
“他不是博丹的人。”老人停下脚步,把剑重重地插在地面,“我们走!”
“走?”瓦尔基里有些茫然。
“走?!”少年狂笑了起来,“你们想走?!你们真的想走?!”
“的确,我杀不了你。”老人的眼神像捕猎时的狼一般锋锐危险,“但我若是想走……你绝对拦不住!”
“那就试试吧。”
话音刚落,少年忽然从袖间甩出了几个纸人。而这几个纸人刚一落地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大起来,须臾之间就变成了真人大小。
看着那几个纸人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刀剑,老人微微地笑了笑,随即身形再次跃起,朝着少年扑了过来。
剑光一闪,那几个握着刀剑的纸人在一瞬间被腰斩。而在下一秒,被纸片包裹住身躯的老人就持着刀扑向了脸色苍白的少年。
瓦尔基里带着能刺穿天空的强光和一把无坚不摧的刀剑,决然地向着少年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老人高高地跃起,瓦尔基里的刀平推出去,这一切都发生得非常快。而无论怎么看,这次的攻势都不像是能被挡住的。要么被刺穿,要么被劈开天灵盖,少年似乎必须要从两种结局中选择一种。
但像是一个鬼魂一般,少年忽然从原地消失了。他所站的位置只留下一双鞋子,一件长袍和一条宽大的裤子。瓦尔基里的剑刺穿了这些衣物,而老人的剑劈在了瓦尔基里的剑上。
响起一声金铁相交的声音,瓦尔基里满脸困惑地扫视四周,美丽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兴奋。而老人却完全没有像她一样的猎奇心态,他提着刀,朝着少年衣物的反方向加速跑去。
瓦尔基里身形一顿,随即也跟了上来。
几枚子弹破开空气,射入老人的后背,愉快地撕裂着他的血肉。老人身形一个趔趄,却依然嘶吼道:“走!快走!”
“不。”少年说,“你怕是走不了了。”
老人勉强地转身,看着这个少年一步又一步地逼近,眼中忽然闪起困兽般的精光。在下一秒,他就准备咆哮而起,和这个少年拼个两败俱伤!
但他的身体却忽然僵住了。
因为少年也中了一枚子弹,鲜血从他黑色的长袍流淌而下,滴落在他雪白的鞋上,像是雪地里绽放的梅花。
“兄弟!”少年身后响起阿提拉的声音,“从我们的地盘上抢人,你胆子倒是不小啊。”
“你们的地盘?”少年怒极反笑,“那我要说这是我的地盘呢?”
“那你就去死!”说完这句话,拉海尔的身影忽然从阿提拉背后扑出,带着一把一人高的阔剑,而随着阔剑的落下,少年的身影再次消失,原地只留下他的一身衣物。而脸色苍白的他又在不远处再次现身,身上的衣物竟然与地上的两套别无二致。
“少年郎,”老人慢悠悠地说,“即便是家里世代经营着织布生意,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少年一愣,随即眼中便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他再次从袖中甩出了几个纸人,只不过这次的纸人更高大些,手里握着的武器也跟锋利。而拉海尔的阔剑一时之间竟然搞不懂他们,这些纸人的身法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任是拉海尔横劈竖砍,竟然丝毫碰不到他们。
阿提拉手臂快速而有力地挥舞,暴雨一般磅礴的暗器从他身上汹涌地飞出,密密麻麻地朝着少年压了过来。看着这十分唬人的阵势,少年却依旧脸色不变。他紧握着双拳,操控手臂在空中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那些暗器便尽数打在了空气中一面无形的墙上,接连落到了地上。
瓦尔基里露出一丝惊喜的笑容,挥舞着剑冲了上去。
剑很快,横劈开了几个纸人后直扑少年而去。少年在瓦尔基里的身前再次张开了一道空气屏障,可有趣的事情发生了:那无形的屏障对于瓦尔基里来说好像不存在一般,她就这么神色自若地穿了过去,然后一剑砍在少年的肩上。
这次是真真切切地命了他,殷红的血涌出他的肩头,让少年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三分。他用一根手指沾了些血腥,竟然放到了嘴里尝了尝。
接着,瓦尔基里的剑被他身上的血“包裹”住了。有形的红色实体紧紧地包住她的剑,然后向她修长的手指蔓延而去。
瓦尔基里果断后退,松开了那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你们这群混账……我受够了。”少年冷冷地说,“现在一切都结……”
他飞了出去,扑倒在一旁的地上。等他艰难
地抬起头时,他那还算清秀的脸庞已经被一片血色所覆盖。
而始作俑者,则是那个停留在坦克上的机械怪物。之所以说他是个怪物,是因为他的形态的确有些怪异……被漆黑色金属紧紧包裹住的身体没有五官,只有一个近似于长方形的头颅布满了长长的尖刺。腹部的开口伸出了一门喷射着火焰的重炮,像是什么行为艺术家的造型。如果你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他有六根手指。
阿提拉微微一愣,忽然疯狂地大叫了起来!
“是毁灭者!”他一边跑一边喊道,“拉海尔快跑!”
可这显然已经太晚了,拉海尔已经被一击重炮命中。令人惊异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开始融化了起来,冒着一缕缕的黑烟。一只手臂瞬间就消失在了空中。
他闭气,忍受着这巨大的疼痛,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晶坠丢到了嘴里,随即他的断肢就迅速地生长了起来!先是骨骼和神经,随即就覆盖上了肌肉和皮肤,而几秒钟后,他又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朝着远方跑去。
“风暴坦克和配备了有机消除炮的毁灭者……”老人无力地说,“现在我就是看到一个三米高的巨人我都……”
他没有说“不惊讶三个字”,因为他真的看到了一个三米高的巨人。
德兰克站在毁灭者的一旁,身上缭绕着银黑色的物质,竟然伸手直接撕裂了坦克的履带。
“都趴下!”德兰克淡淡地说,“坦克炮在校准!”
“是你!”阿提拉忽然停止了奔逃,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另外那个呢?”
“另外那个……变成了好多人。”德兰克挑了挑眉,只是一张狰狞的鬼脸做出这个表情则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他现在在小镇里大概有十五个分身。”
“既然你自投罗网,那可怪不了我们!”拉海尔握着阔剑转身,朝着德兰克快步跑了过来。
只是他的脚步却猛地停住了——因为几个纸人拦住了他。
“你很不错。”只见少年看着德兰克,“我们一起干掉这个毁灭者,然后再让我们去把各自的仇家干掉。”
“所以谁是你的仇家?”这句话刚问出口,德兰克却看见了那个老人。
“你向我问过话的,年轻人。”老人微微一笑,“但我留了你一条命。如果你现在想让我反悔,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不不不……”德兰克尴尬地笑笑,“我完全不感兴趣……”
一记坦克的重炮忽然撕裂了德兰克身前的银黑色物质,冰冷的电弧在他的身上跳跃,让他动弹不得。接踵而至的是坦克炮管里轰出的一道半月形的雷电,虽然没有见过类似的武器,但德兰克保证,如果自己真的被命中,他绝对会被劈成两半。
但他并没有,因为前面有一个一身白色盔甲的女人帮他硬扛住了这一击。
“小弟弟。”瓦尔基里扭头对他璀璨地笑了笑,“还不谢谢姐姐?”
“谢……谢谢?”在短暂的失神后,德兰克身上的银黑色物质迅速修补好了他胸前的缺口。他挥舞已经化为利爪的双手,又撕开了坦克的一条履带。
坦克的移动系统彻底报废,可重炮又开始校准起来,这次的目标是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而毁灭者也从坦克上跳了下来,对着德兰克走了过来。
刀剑和子弹似乎对那层漆黑的金属毫无效果,这东西的坚硬程度超乎德兰克的想象。他不禁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把这些东西做成一件盔甲会怎样?
少年的身前忽然黑气缭绕,遮盖住了他的身形。
而三分之一秒后,浓如墨汁的黑气中忽然迈出一双雪白的鞋子,脚踝如同水晶般晶莹。而随即显现的是少年那依旧毫无表情的苍白脸庞。
他已经冲了出去!
但他如一道黑光冲到毁灭者的身后,毁灭者忽然闪电般转身,而少年的掌刀也闪电般落下。即便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阿提拉似乎都感觉到了毁灭者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嘲讽的感情。
然后,少年的掌刀就这么切了进去。
那坚不可摧的漆黑金属,竟然就被少年就这么切!了!进!去!
几乎是在少年手掌切开那层金属的一瞬间,毁灭者就发出了一声如同寒蝉泣鸣般的尖锐嘶吼。而随着少年手掌的深入,毁灭者的身体也变得无力了起来。
终于,毁灭者直接倒在了身上。
而面对已经从炮管内呼啸而出的炮击,少年则不慌不忙地举起了手里的毁灭者尸体,挡住了这一次致命的攻击。而与此同时德兰克和瓦尔基里也彻底摧毁了坦克,让这个大家伙成为一个彻底没用的铁疙瘩。
“你们拖了很长时间,不错。”少年对着德兰克和瓦尔基里点头,“正是如此我才有时间施法。”
“那么现在是我们之间的战斗了吧。”老人的刀光在少年的周围突兀地闪起,把他身边的几只纸人尽数干掉,随即朝着少年直直地刺了过去。
“老大爷,咱们先不急着做这些。”德兰克身上的银黑色物质缠绕住老人的剑,使其无法再前进分毫,“我们先去一起喝点酒,休息一下再打如何?”
令人惊异的,少年和瓦尔基里竟然都点头赞许了这个几乎可以说是胡说八道的决议。而一脸茫然的阿提拉和拉海尔也在交换目光后点了点头。
“那就在今晚八点,雪花酒馆见面。”德兰克微笑着说,“看来大家都是和我一样的疯子……那么想必我们交流起来会很愉快。”
“交流过后是要见血的。”少年阴惨惨地微笑,“只是一顿酒而已,罗根,我建议你不要太过于兴奋了。因为这很可能是你人生中喝的最后一次酒了。”
“那这是你人生中喝的第一次酒吗,小弟弟?”瓦尔基里微笑着,伸手轻轻碰了碰少年的脸颊,“你多大了?”
厌恶地甩开瓦尔基里的手,少年直接离开了这个地方。
“今晚……八点见。”在留下一句话后,拉海尔和阿提拉也快速“逃离”了现场。
“你们的机甲挺棒的!”对着阿提拉和拉海尔的背影,德兰克大声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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