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迫降（上）

机身再一次传来猛烈震动。

“呼叫05、06。再重复一遍，呼叫05、06！04飞机失控，请求支援！”

沙隆一拉动操纵杆控制着飞机，一边朝对讲机中小队频段喊话请求支援。但，耳机里传来的只有模糊的噪音。

寒风再起。之前射击时子弹激起的飞雪飘在空中还未完全落下，就又被大风吹起，在半空弥散开来，能见度甚至比刚拉升时更低。“蝙蝠”机身的颤抖和右侧发动机的哀鸣都告诉沙隆这架飞机并不正常的状态。他不知道敌方的攻击手段和最大射程，不知道在这漫天飞雪中对方是不是拥有侦查和追击的手段，但他知道自己处在下风。沙隆被迫顶着损伤严重化的风险，操控受创的“蝙蝠”爬升以保证暂时安全，同时不断地调整用于通讯的频段。

“请求支援！二号小组遭遇敌袭，请求支援！”

在连续调整频段之后，沙隆耳边仍只能收听到单调的“嗞嗞”声。飞机依旧有些颠簸，不过在爬升结束进入平飞之后，沙隆至少感觉自己又恢复了对它的掌控。机舱外，雪花与冰粒依旧悬浮在空中，映入他眼帘的仅仅是一片灰白。至于雷达上……显示什么也没有。当然，在对方能够干扰与屏蔽他与队员之间的通讯时，雷达的信息又如何能相信呢？

飞机微微颤抖着穿行在雪白的天幕中，上下左右都是完全一样的单调，沙隆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在向何处飞去。但至少罗盘还并没有失灵，这得以让他努力保持着同一个方向同一条直线的飞行，努力朝模糊的来时方向返回。直到数十分钟过去，飞雪逐渐消散，沙隆看见陆地的边缘和不远处的广袤海洋，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而在对迷失的担忧消失之后，袭击者的轮廓开始占据他的脑海。闪烁着暗红光芒的眼睛，一半机器一半人类的古怪身躯，以及精确的身躯和恐怖的防御，这样的组合只让他想起一种东西。

那是生存在“死地”中的怪物。

一群过去被生物和军事专家一同研究，并评判为“恐怖、机器化，但仅有生物体的生存意识和简单的群体意识，缺乏智慧和自由意志”的怪物。它们有一定的危害，但在屏蔽系统之下，构不成对国家安全的威胁。

也许，这些人都错了，这些被认为是顶尖学者和研究人员的专家们错了。他们犯下了一个极其严重的判断错误。

一群怪物，一群缺乏智慧和自由意志的怪物，又为什么回来到南极，如何来到南极，为自己的对手所用的呢？

如果从人类的角度看，是对方给予了他们好处，或者……己方侵犯了他们的“权益”。

沙隆的身体猛的一震。

几个月前，他们似乎执行过一个任务——那是一个通过特殊手段来消灭这些怪物，从而扩大联邦实际控制范围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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