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变化（上）

“今天感觉如何？”

躺在床上，收回望着整一块散发着柔和黄光的天花板的目光，扭过头看着室友爱雅褐色的双眼，梅丽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算是比前两个月轻松多了。”

“当然。之前那种强度的训练谁能受得了啊。再持续一周我就该疯掉啦。”爱雅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不过，之前我可没料到咱上天还要学计算机。”

梅丽莎耸了耸肩：“也许是有些程序的维护——最基础或者最核心的哪些，必须现场维护吧。”

“谁知道呢。”爱雅翻了个身，忽然掀开被子，走到梅丽莎的床前，压低了声音

“今天不看你的老古董了？”

梅丽莎摇头道：“不了。今天看了整天的电脑，明天还要体能训练。”

“它到底能拿来干啥啊。”

“说了你也不信。”

“说说看嘛。”

“就一个老古董而已，没什么可以好奇的。”

“你越卖关子，我可越好奇啊。”爱雅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只是看小说罢了。”

“小说？什么小说？哦——我懂了，不会是……”爱雅的脸上露出恍然似的表情和狡黠的微笑，“这样啊。”

梅丽莎只是笑了笑，也没有解释什么，目送爱雅回到她的床上。

“爱丽丝，关灯。”

一个小女孩的虚影在半空中浮现，提起身上的长裙，朝床上的两人鞠了一躬。

“两位女士，晚安。”

随着甜美的声音响起又逐渐消散，整块天花板温暖的橙色光华一点点暗淡下来。这个二十平米的小宿舍，逐渐沉入寂静的黑暗。

“梅丽莎？”

“嗯。”

“晚安。”

“晚安，爱雅。祝好梦。”

爱雅翻了个身，面朝冰冷的白墙，逐渐沉入梦想。望着室友入睡的身影，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梅丽莎呼出一口气，轻轻转身，打开房间里设置在自己床头的，唯一一个小窗的遮光板。

说是小窗，其实只是一块面积不大的封死的防爆玻璃。透明的防爆玻璃外，入眼处只有深邃的黑暗。整座训练基地沉寂在黑暗的海洋中，没有一丝颤动，没有一点声响。唯有地面上的白色的点点寒冷灯光点缀这片黑暗。透光窗只有一百平方厘米左右，和自己的床头平行。她看不见黑夜的天穹，没有皎洁的月光，也没有璀璨的群星，只有训练基地内鳞次栉比的各种古怪建筑在黑暗中的森然剪影。它们如同无数头巨兽，和她一样在黑夜中沉睡，只是睡得远比他更加安然。

所有的训练都在基地内部进行，甚至前往不同的大楼都只能通过连接各个建筑之间的通道。训练基地里，入目之处几乎都是苍然的白色。尽管设计者为不同场地和房间的灯光设计了不同的颜色，但依旧不免给人单调感。每天都在基地的人工光源之下，看不见外界的阳光以及其他一切景色，除了在时长受到限制脑域时间可以感受形同真实的自然之外，就唯有每天凌晨，透过玻璃小窗所看见的，地平线亮起的黎明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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