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
许一乐从地里回来,发现自己枕头上放着那套害自己挨揍的裸体画片。
许三宝住的房间空落整洁。
一乐从画片里翻出一张纸条:
许三宝“哥,我走啦。再看见还给你买。”
一乐坐下,
静静翻看着他的画片,这回可没什么色情之意。
一年一次的军歌本来是很嘹亮的,
可车站的人群过于喧闹,于是添了几分杂乱。
送行的家长们算是最热闹了,而且有人开始哭了起来。
终于新兵蛋子们大声唱着刚学的歌过来了,由几个人武部官员带领着,一张张年青的脸,像胸前的大红花一样兴奋。
家长们又是抹泪,又是鼓掌,然后冲入了人群中将好好的一支新兵队伍给肢解了,然后开始唠叨,开始叮嘱。
史今不停地提醒着:
史今:“保持队形!保持队形!”
但怎样努力都是白费的,他只好屈服了,苦笑着退到了一边。
只有这次只招到许三宝一个女兵,她不知道如何融于人群,只是乖乖地站在史今身后。
看着女儿身上的军装,许百顺兴致勃勃的:
许百顺:“了不起!转一圈让老子看看!”
许三宝不甘不愿地转了一圈。
许百顺:“反着再来一圈,别又跟以前一样,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许三宝不干了。
许百顺:“啊呀喝?不听你老子的了?”
许三宝“爸说话不算话,爸那天跟班长赌咒发誓,说不说我没出息了!”
许百顺确是做贼心虚,瞧着史今往这边瞧一眼,声音马上低了下去。
许百顺:“我生的你,说你没出息怎么了?”
许百顺:“他为你说几句好话,替你抗两下打,你就跟他站一头了?”
许百顺:“不过我跟你说,你们这班长人还不赖,到了部队上贴着他走,打起仗来,他能帮你挡枪子儿。
许三宝“不行!我得帮班长挡枪子儿!”
许百顺:“我打!”
许三宝躲开了,许百顺接着念叨,
许百顺:“说过教你别太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中/华/人/民/共/和/国没你就不成个国啦!”
他怕女娃心软,容易被骗,别人的一点好,就让她掏心掏肺,不要命了。
又是一下,许三宝纯熟地躲开了,
而且开始唱歌,唱的是南疆保卫战时很流行的《再见吧妈妈》,歌词里有很多牺牲、牵挂一类的字眼。
她声音好听,唱歌又不跑调,没两句就把许百顺给唱伤感了,
许百顺:“你妈早死啦!别唱你妈!别说牺牲!……找死呢?你找死!”
他在身上摸趁手的揍人家伙,
可惜,这样的日子毛竹板子当然不适随身携带,
于是许百顺忽然开始抹眼泪,
越抹越多,抹得自己蹲在地上。
许三宝怯怯去摸父亲的肩膀,她被吓住了:
许三宝“爸?”
许百顺甩开:
许百顺:“你去死吧!”
许三宝看看车上,有些新兵已经上车,史今正站在车门边清点人数,
许三宝“爸,那我走啦?”
许百顺:“快去死吧!”
许三宝忽然发现,爸原来和家乡一样,是要走时才觉得依恋的,但她像父亲一样拙于表达想法,只好又狠看了父亲一眼打算赶去车厢。
两个外观上与许二和类似的混子在一边晃,
他们没事,
同样也被告别的人群刺激着,
于是就竭力想表现自己的玩世不恭和高出侪辈,
蹲地抹泪的许百顺成为他们的对象:
混混:“瞧!哈!又漏了一个!”
许百顺凶狠地瞪过去:
许百顺:“找死!”
一个未老先衰的半老头子也这样横,那两位真是乐不可支:
混混:“是啊是啊!快来打死我们!你行行好!”
许百顺光恶一张嘴,就有些技穷,退了小半步,看看许三宝,他已经当上兵的女儿。
许三宝只好硬着头皮蹭过去:
许三宝“知、知道许二和吗?那我哥。”
两混混扫视着她:
混混:“不知道。”
如果他们对许三宝那身没衔没章的军装还有一星半点的忌惮,
这一看也全泡了汤,
因为许三宝两条裤腿都玩命地筛着糠。
于是大笑,伴着些小小的动手动脚:
混混:“别怕!别尿裤子!女/解/放/军!打死我们就不用怕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
挡开一只拍打许三宝的手,
也没见使多大劲,
但一个混混退出了三两步,另一个摔在地上。
那是史今,在不需要顾全人面子时他是很果敢的。
史今:“你们有什么事没搞明白吗?”
站着的那位强打哈哈:
混混:“没有,没有。”
于是,史今去扶倒地的那位,那位反应强烈地缩了一下。
史今:“别怕。别尿裤子。”
他指了下站台远处,
史今:“现在上那边待着,车没开,别让我看见两位在站台上捣乱。”
服是绝对不服,但也绝对是能屈能伸,
那两位于是一步三回头地去向史今指的方向。
史今并不关心他们,转头看看许三宝,
后者脸色惨白,小小的冲突竟让他如历生关死劫。
系统君:“许三宝对史今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0%”
史今:“上车,许三宝。”
许三宝顺从地走一步,又看看许百顺。
许百顺是一副失望加不屑的痛苦表情,
许百顺:“滚吧滚吧。看你当了兵也没强似什么。”
许三宝咬了咬牙,她又转头去看退到站台之外的两位,
目光竟有些近似于仇恨,看起来她打算去拼个死活,
但又看史今,希望在史今那里看到个明确的意见。
史今瞧着车厢顶上的天空,竟然是完全不看她。
许百顺一把把那许三宝抱住了,
许百顺:“当了兵不兴打架,你打架,班长不要你了!”
在许三宝的记忆里父亲没这样抱过自己,
像是要把他抱成两截。
许三宝又看史今,史今还是不看他。
许三宝“爸,等我回来帮你打架。”
许三宝上车,背影委屈得像个小老太太。
史今收回了目光,很正式地向许百顺敬礼:
史今:“走了,老前辈。”
许百顺:“由你打由你骂,可是……对她好一点。”
史今看着眼前的半老头,
许百顺披了半生的硬壳终于去尽,
现在的许百顺忧伤哀怜、沮丧而茫然,
史今下意识地想扶他一把,但终于没那么做。
史今:“我会的。”
他跃步上车,他是最后上车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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