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终于开始了。
装甲部队,驶出了团部的大门,驶上公路旁的专用坦克车通道。
小镇上车队驶过,两层楼的小酒馆竟与车顶上荷枪实弹的士兵齐平,酒馆二层的食客们与外面的钢铁巨物形成强烈的反差。
路边的一棵断树被火柴梗似的碾成两截,然后一辆辆车从上边碾过。
这支不见首尾的装甲部队向草原挺进。
草原上却一如往昔,只是路边突然多了一处简易的小屋,屋边还扔了堆干了的羊粪,还有几头系在桩上的山羊。
坐在里边的,却是团长和参谋长他们。
一个牧民骑摩托车从路边经过,以为是新来的牧民,停下车,就推门进去。
嘴里还嘟哝着:
村民:“啥时候盖的?咋没人告诉我呢?”
话刚说完,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了他的面前。
哨兵:“快走!”
士兵轻声地吩咐道。
牧民不由得一愣,正要说什么,突然看见空屋中间掀起一块木板,王庆瑞等团部军官和几个参谋从下面的地洞里钻出来,木板下边是一个地洞。地洞下,全都是发报声、人声和发电机的声音,根本搞不清下边有多大的空间,藏了多少的人。
王庆瑞笑着对那牧民说:
团长王庆瑞:“老乡,我们打扰几天,回头就走。”
牧民一时摸不着头脑,转身就踉踉跄跄地骑车走了。
他刚驶过的草皮被揭起一块,下边隐蔽的士兵监视着车后的烟尘远去。
王庆瑞得意地笑了:
团长王庆瑞:“成!能把本地人都瞒过了,我对这次伪装演习就有点信心了。”
参谋长在旁边警告他:
参谋长:“这不叫瞒过,该叫暴露。”
王庆瑞想了想:
团长王庆瑞:“对对对。这就是个破绽,咱这民房伪装外边没个活人也不合理!找两个会说本地话的兵,给我扒了迷彩放羊去!”
草地上有块与周围环境一体的山丘,贴近了看,草皮下居然有一个黑洞洞的炮口。
这是钢七连的战车和人员掩体。
史今带了几个人正在做最后加固。
许三宝一直凑在史今旁边,许三宝喜欢跟史今待在一起。
伍六一却看不顺许三宝呵斥道:
伍六一:“要真表现就别在这儿烦了!都进入倒计时了,知不知道?”
许三宝喔了一声,低头走了。
看着许三宝的背影,伍六一觉得不可理解,问史今:
伍六一:“这丫头怎么回事?现在就贴上你了?”
史今还没回答,前边的许三宝又回头嚷嚷开了:
许三宝“班长,早饭来了,快吃饭吧!”
果然是指导员洪兴国押着送早餐的炊事车来了。
伍六一几近恼火:
伍六一:“她嚷什么?不知道现在是伪装演习啊!”
史今苦笑:
史今:“如果你天天被全连当透明的,是不是也会出点动静让人注意到你?你们先去吃吧,我再垫巴垫巴这伪装坑。”
许三宝这时又跑了回来:
许三宝“班长,你先吃,吃完你再……”
伍六一终于听烦了,伸手捂了许三宝的嘴往炊事车拖去。
许三宝那一套他听烦了,听出了仇恨来了。
史今擦擦汗,又往伪装网上披着别处挖来的草皮。
士兵簇拥在炊事车边吃着今天的早饭,通信兵背着电台跑来和指导员洪兴国没说几句,洪兴国的脸色就变了。
回头大声地命令: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立刻疏散。侦察直升机提前出来了,它是存心突袭。”
这块丘地上一个排正在吃饭的士兵,顿时炸了窝。
洪兴国有条不紊地发布着命令: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非武装车辆马上开出演习区域!特别是炊事车,它的热源太大。”
史今也跑了过来:
史今:“吃不完的东西都随车带走,别让假想敌看出痕迹。”
士兵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的,二话不说,手上啃了一半的馒头也放了回去。
许三宝也得意地笑着,跟着大家一起跑开。
炊事车驶下山坡,士兵们已经散入了半地下的伪装掩体,这山丘看上去顿时与周围的草原无异。
一架侦察直升机超低空掠过,它的任务是用机上五花八门的电子和红外仪器对方圆十几公里的伪装阵地进行扫描侦察,发现目标并对这次演习的成绩直接做出评估。
那俩士兵扮的牧民抽着烟,对着天上指点笑骂,一位脸皮厚的干脆旁若无人地解开裤子对草丛尿了一泡。
直升机毫无觉察地飞过团部伪装所在地。
三班的士兵蛰伏在工事里看着那架直升机飞过,刚松口气,飞行员又很不死心地绕了回来,毕竟方圆几公里这唯一的小丘让人不得不注意。
直升机似乎发现了什么,从十五米降至十米,降至五米,几乎就悬停在三班的头顶上,史今、许三宝和几个兵在一个伪装良好的工事里,咬牙死撑着。
许三宝一时有点慌了阵脚,但被一旁的史今给死死地盯住了,他让她不要乱动。
直升机的机轮眼看就要触地的一瞬间,终于往上抬起了机头,毫不犹豫地飞过了山丘,飞到前边去了。
史今几个终于睁开了眼。
他小声地传达着:
史今:“没吹哨就别动,兴许这小子能杀个回马枪。”
回马枪倒是没有,但一辆越野车轰鸣着突然停在了他们的身边。
连长高城的声音,在他们的头上横扫而过:
高城:“三班的,都给我出来!还藏什么?让人给发现啦!”
工事里的几个人一愣,呼地从高城的脚下钻了出来,吓得高城不由得退了一步。
但他火气依旧:
高城:“忙了足足一个星期,你们怎么几分钟就让人抄出来了?”
史今:“抄出来了?没有!”
史今极力地争辩着。
高城:“你以为人还下来逮你呢?他直接把可疑点标电子地图上,指挥部一看实时传输,经纬度都对,那就是咱们的事了!”
可伍六一向来自信:
伍六一:“别不是碰巧了吧?”
高城:“碰什么巧?指挥部电话里说了,红外成像上明显的一个热源!你们的防红外作业怎么做的?什么叫热辐射知不知道?是不是哪位公子哥儿还揣了壶热水呢?很会保养啊?”
伍六一:“三班没这号糊涂蛋。别不是师部的红外成像又换代了?”
伍六一懊恼地问。
没换!
高城也搞不懂原因,他看看周围的兵,有些沮丧:
高城:“大家坐下吧。”
三班早已一脸的屈辱,只有许三宝,却显得宠辱不惊,她悄悄凑到史今身边说:
许三宝“班长刚才没吃饭吧,我刚在炊事车上拿两个鸡蛋还烫手呢,快趁热吃了吧。”
许三宝悄悄地给史今递了过去。
史今伸手去接,鸡蛋真的很烫。
史今猛地站了起来,全班被他惊乍而起,史今对高城立正着,脸上表情又愤怒又沮丧,愤怒是对掩于他身后的许三宝,沮丧是对自己。
史今:“报告连长,热源找着了。”
然后从怀里掏出许三宝给的两个鸡蛋说,
史今:“早上没吃饭,我揣了两鸡蛋,回营我写检查。”
高城接过鸡蛋,眼睛狠狠地盯着史今。
高城:“你把我当傻子呀?”
高城咆哮道,
高城:“你当了五年兵,不踢正步快不会走路了,上回防红外作业你连热水都不敢喝!三班的,全体都有,真觉得你们班长对你好就别靠他挡事,谁干的?”
伍六一看了一眼史今,挺身而出:
伍六一:“报告连长,是……我。”
高城:“鬼扯!行,行,我看你们协同观念挺强的,我再追究也没意思,你们全班检查吧。”
高城嚷嚷完打算上车,许三宝却拦住他,说:
许三宝“连长,鸡蛋您别拿走了,我给我们班长带的,他没吃早饭呢。”
高城瞧她半天,终于明白这位仁兄并非在坦白认错,而是在惦记着她班长的早饭。
他一步冲到许三宝的面前,说:
高城:“我也没吃早饭。如果咱们这趟能不让人发现,我不吃明天的饭,不吃后天的饭我三天不吃饭!”
许三宝好像没有听懂,她说:
许三宝“要不您吃一个,给班长留一个?”
高城:“全连三个星期的作业全部泡汤,我吃不下,你说咋办?”
高城的两只眼睛简直在燃烧。
许三宝不管,她说:
许三宝“那也得吃饭,那不行,那饭得吃……”
高城的怒火突然按捺不住了,他猛地吼道:
高城:“拖出去毙了!”
这当然只是一句气话,可所有的人都吓呆了。
高城自己也愣了,他将鸡蛋突然往许三宝的手上一拍,就掉头走了。
大家看到,他的身子在气得微微地发颤。
许三宝捧着鸡蛋回头,愣住——连她都能感觉到来自全班的强烈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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