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今从水房出来,看见两人,过来。
史今:“你们在干吗?”
伍六一:“跟她我能干嘛?”
史今笑了笑,并且经过昨晚的事,他不大打算近期能看到伍六一的好脸。
史今伸手揉了揉许三宝的脑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来,
史今:“去送你班长,好好收拾一下。”
伍六一:“他妈的,叫个小丫头片子害得……”
许三宝“我们穿常服去吗?”
史今:“是啊。”
伍六一一句话没完,叫两人置若罔闻地晾在那,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哼了声走开。
史今在军容镜里整理着自己的军容,他今天穿着常服,对长期在训练场上的七连来说,那是难得一穿的衣服。
他的表情有些伤感。
一辆泥泞的战车停在修理场上,用高压水龙头冲洗,喷得也是霓光万道。
许三宝匆匆走过,她已经换下了迷彩,穿上了常服,这就是史今所说的衣衫光鲜。
史今在操场的另一边,不止他一个,多了许多从没出现过的士官,不说话,但很有默契,在某个连队宿舍稍等一下,就又会出来一个加入他们。
当人数接近一个加强班时他们就走向团大门,这是一个奇怪的队列,这么多各连队的士官们走在一起,那个随意拉出来的队列绝不同于平时的作训队列。
每个人都沉默,伤感,庄严。
团长王庆瑞从自己的窗户里看着这个队列。
三连指导员何红涛掐掉手上的烟,看着这个队列。
一辆拖拉机停在路边,几个兵下来,那是荒原上的五班倾巢而出了,老马、老魏、李梦、薛林全部都有。
老马的行李是别人帮着拿的,他下车就看着远远的团部大院发呆。
薛林:“进去看。”
老马:“不了,在草原上待久了,不习惯了。”
李梦眼睛尖:
李梦:“那队兵走得怪怪的。”
老马回过身,看见史今他们的那个队列走过来,并不出大门,自觉地在团大门内站成了横队。
老马的神情变得很怪,又感伤又嗟怀的,忽然大声吸了吸鼻子。
史今:“敬礼!”
队列里都是各先锋连队里的佼佼者,那个齐刷刷如一人的军礼绝不是五班的拖泥带水可以比的,老马身子都震了一下,拖拖沓沓地还礼。
李梦:“搞什么?”
老马:“都是我带出来的……我带出来的兵。”
老马又仔细看了看那些脸,他实在不是个多优秀的军人,这时候都看不出什么庄严来,倒是很透着家常。
然后意兴阑珊地叹了一口气:
老马:“走吧。”
他嘴里轻轻吐出两字,那是对那队人的再见。
然后转身,走,那三个又张望了一眼,蔫蔫地跟着。
史今等笔挺地峙立,他们这样送走了一个班长。
老马却说不看了不看了。
最后掉头真的走了,另外三个,只好蔫蔫地跟在后边。
走到车站才看到了许三宝,老马也不吱声,激动得老远就跑过去,紧紧地抱住,许三宝不太习惯,挣开老马,笔挺地给了一个敬礼。
老马一愣,感慨道:
老马:“好,好,许三宝,还是你像样。”
一旁的李梦上去就替老马捶背:
李梦:“放轻松,放轻松,别激动!”
老马:“别烦!他们几个都还像个人样。”
老马说着给了李梦一下,
老马:“就你老跟我捣乱!”
李梦:“我不是搞活气氛吗?我不是就怕你……那个吗?”
老马:“我怎么会那个呢?连长指导员要来,我说别来,忙你们的,你们谁来我跟谁急,我老马顶天立地的不婆婆妈妈……”
老马说着,禁不住自己都有点那个起来,眼圈也忽一下就红了。
见了许三宝,老马满意了。
他想了想,突然对他们喊起了口令来:
老马:“立正!稍息!全班都有!向后转!不许回头!”
大家先是一愣,莫名其妙地行动着,再回头时,看见老马已经躲到墙根边抹眼泪去了。
大家的眼圈就都红了。
最先抹泪的就是李梦。
只有许三宝一直地立正着,像是还不知道啥叫分离。
李梦:“许三宝,班长要走了你知道不?”
许三宝“我知道,我来送班长。”
李梦:“那你怎么不哭?”
李梦抹泪说,
李梦:“我们老兵都哭,就你不哭。你他妈以为自己长出息了?这么感动的时候你不哭,我们都比你更像小丫头了?!”
许三宝“我答应过班长不哭的。”
老马:“我啥时候说过?”
老马问道。
一边问还一边悄悄地抹着眼泪。
许三宝“我是说现在的班长,七连三班的班长。”
薛林抹着眼泪:
薛林:“许三宝,你不能这么喜新厌旧啊!”
老马:“放屁!你们都给我瞧瞧!”
老马指着许三宝,
老马:“你们都给我瞧瞧这许三宝!瞧瞧人家,这才叫出息呢!这才叫当兵呢!尤其我说的是你,李梦,你瞧见没?”
老马好像是真的激动了。
许三宝不知就里,她说:
许三宝“班长,我可以解散了吗?”
老马一拍大腿说:
老马:“大伙儿瞧瞧,说了立正有啥事都不带松劲的,带兵要做不到这样,干脆打背包回家!我跟你们说我是这么当的兵,你们还不信!现在看见啦?早跟你们说过,不是哪个部队都像咱们班那样的!”
李梦:“这丫头现在给练得不像人样,我就乐意纵情悲欢,长歌当哭,怎么着啊?”
老马不理他了,捏了捏许三宝的脸,似乎想在走时从她身上带走点什么。
他说:
老马:“三宝儿呀,你这条路走对了呢,你们那连是全团最牛气的,你现在身上也有股牛劲了。”
许三宝“我没有啊?”
李梦的样子真有点要那个了,他说:
李梦:“她不伤心她来送啥?她以后要后悔的。”
老马劈头就给了李梦一下,说:
老马:“口令里有向后退这一条吗?我就乐意她来送!老子当了五年兵,临走时就是想有个真当兵的来送我!”
说完,老马正了正衣领,向大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老马:“许三宝,解散!几年时间你们没一个给我像个兵,到我临走这会儿,你们一个个的给我像个兵!挺直了!别一根根拉面似的!”
站台上,李梦顺便就想往地上坐,屁股上却着了薛林一脚,回头看看老马和许三宝那对,说着闲话,身形却跟拔军姿一般,似乎是拿定主意把军人作风进行到底。
李梦只好挺直了站着,使送行更像一个欢迎仪仗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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