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她同青禾和南孙说:
朱锁锁:“怎么办,我只道人的面孔只有额角鼻子才会出汗,现在我急得连面颊都发汗。”
南孙笑,
蒋南孙:“你看你,或许有什么事绊住了。”
朱锁锁:“唉,这么年轻就要为生活烦恼,真不值得。”
周青禾“你舅妈给你脸色看了?”
朱锁锁:“没有,她倒不是那样的人,一句没提过。”
南孙动容,
蒋南孙:“那倒是真要好好报答她。”
锁锁啼笑皆非,
朱锁锁:“好像你我一出道就荣华富贵,爱怎么报答人都可以,说不定我在写字楼内等一辈子,还得叨人家的光。”
南孙抓住她双肩,开玩笑:
蒋南孙:“你会什么写字的本事吗?我倒不知道。”
朱锁锁:“人家都急死了!”
蒋南孙:“不怕不怕,大不了搬来我家或去青禾家住嘛!”
锁锁不语。
区家是住不长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舅母与舅父结婚时,是带着一个儿子的,这位非亲的表哥由名校本科出来做程序员,日常中无一举动不表现出对她的恋慕。
锁锁对这个年轻人并无特殊好感,碍着是表兄,又住在一层楼里,所以才每天说“早”,“天气不错”,
她的男朋友当中,比表兄优秀的人物不知凡几,表兄虽是个殷勤的老实人,却实在非她的良配。
她曾对南孙说:
朱锁锁:“父母没有给我什么,一切都要看自己的了,不闯它一闯,岂非白活一场。”
倘若不搬出来,锁锁迟早变成舅母心目中的好媳妇,三年生两个孩子,继承她的位置,在旧楼过一辈子。
朱锁锁:“人长大了,只觉得自己碍事,床不够长,房不够宽,转身时时撞着胸部,痛得流泪。包包、护肤品、化妆品哪一样不贵得离谱?出了学校连衣服也要买好看不好穿的。”
南孙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蒋南孙:“别烦恼,置张大床,租间宽屋,买许多合身又漂亮的衣服,问题便可解决。”
朱锁锁:“你天生乐观,最叫我羡慕。”
蒋南孙:“这一点我得母亲遗传。”
朱锁锁:“南孙,青禾,别人怎么想不重要,你们一定要明白,我急于离开区家,实在不是虚荣的缘故。”
周青禾“但你那么情急,一旦坏人乘虚而入,很容易堕落。”
锁锁反问:
朱锁锁:“什么叫堕落?”
南孙不加思索,
蒋南孙:“做坏事。”
朱锁锁:“什么是坏事?”
南孙一时说不上来,过了一会儿,她说:
蒋南孙:“偷,抢,骗。”
朱锁锁:“偷什么,抢什么,骗什么?”
蒋南孙:“锁锁,你明知故问。”
朱锁锁:“我来问你,你若偷姐姐的跳舞裙子穿,算不算坏,我若抢你的男朋友,又算不算坏,小时候,我同你们故意去骗大人的欢心,以便达到一种目的,又算不算坏?”
南孙呆视锁锁,说不出话。
朱锁锁:“不算很坏,是不是,不用受法律制裁,是不是?”
蒋南孙:“也是坏。”
朱锁锁:“那好,我拭目看你这一生如何做完人。”
锁锁赌气说。
又过了一个月,锁锁的父亲终于出现。
他在新加坡结了婚,上了岸,乐不思蜀,带着新婚妻子回来见亲戚,言语间表示以后将以彼邦为家。
至于锁锁,他说:
“孩子长大,已可起飞。”
锁锁没料到做二副的父亲忽然会如此文绉绉,一时手足无措,没有反应。
她舅母颇为喜悦,含蓄地表示只要锁锁愿意,可以在区家住一辈子。
她父亲更放下一颗心,兜个圈子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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