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宝就藏身在两辆车的缝隙里,等那女孩回身,她才快步上了对面的人行道,她要去逛逛前边那条繁华的街道。
落荒而逃那会,许三宝忽然想起过队长临行时的问话,袁朗说:
你觉得自己还可能做回普通人吗?
她说能。
可走了这一会,她已经明白,所有的朋友都是战友,所有的规律都照着军规军纪,她怎么可能还为不带火药味的事情激动?
即使她骂着自己不会生活。
可许三宝只能是个军人了。
军队让人在某些地方变得刚强,某些地方却变得软弱。
于是,一个步兵出身的人选择了自己最习惯的方式,她沿着城市的环线开步。
走吧,
只要开步走,
总是可以走到自己要去的地方。
车水马龙,楼山灯海。
一个女孩在这中间神驰目眩,
一个女孩在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这座巨大城市的环线。
两步一米,标准步伐,
不疾不徐,但一步后紧接着下一步,没有停顿没有间歇,
用的是一种对城市人来说是小跑的步子。
一个接一个的路口,永远过不完的路口,永远看不完的新奇。
直到厌倦。
许三宝终于发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可那不是个好兆头。
她看见了那座巨大的车站,她作为始发地的北京西站。
许三宝发现一件事情,首都是圆的。
六个小时以后,她回到了初到的地方。
圆圈,终即始,始即终。
军营都是方的,
成排,成列,
从几排几列去几排几列,从目标A到目标B,
他们绝不允许原地转圈的生活。
走进地下通道的人都成了黝黝的黑影,
一个疲劳的家伙在徘徊着,
许三宝已经心力交瘁了。
走在隧道里,看见天空就算胜利。
可在这样大的城市,看见什么算是胜利?
在这空旷的地下通道里歌声让人清朗,也很让此时的许三宝觉得感怀。
一个流浪歌手,
像许三宝一样年青、忧伤、沧桑,
一个背包,一把吉他,垫一张晨报坐在地上。
伤感而迷茫,
许三宝蹲下了,
她一直把那首歌听完。
那厢看着许三宝,笑笑,很强的倦意。
跟精致时髦的许三宝相比,他算是褴褛。
流浪歌手:“谢谢你听完。其他人都好像有很多大事要忙。”
许三宝看着,
这个人让他想起史今,想起伍六一,想起很多人,
但这么一个人和她认识那些行如风坐如钟的军人实在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
许三宝审度对方的行装,打了补丁,仅仅维持在一个不要太落魄的程度。
许三宝“我能帮你吗?”
流浪歌手:“不能。肯定不能。”
歌手这样斩钉截铁,几乎让许三宝愕然。
许三宝“那你,能帮我吗?”
流浪歌手:“好像也不能。”
许三宝沮丧得快要哭了:
许三宝“我只是想去天安门,我找不到它。”
歌手讶然得快笑了出来:
流浪歌手:“你沿着长安街走就是呀!”
许三宝“我完全不认路。我只要知道方向,我只认方向。可所有人只告诉我地名,不告诉我方向。”
流浪歌手:“这个拿去吧。”
一张北京地图,很旧,上边打满了很多的圈圈和叉叉,天安门用显眼的五角星画上,那正是许三宝需要的东西。
好吧,
那么现在算是有了方向,
许三宝大步走着,啃着一个刚买来的三明治,同时很注意营养地搭配了一杯由路边的店员推销的“招牌”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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