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士兵A:“您好。”
许三宝回身,两个笔挺的卫戍士兵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威武、庄重,像他们的岗位要求那样的一丝不苟,让许三宝惘然。
许三宝“你们好。”
士兵A:“我能帮您吗?”
许三宝“不能。”
许三宝心情很复杂地看着那两位,
士兵A略老成些,士兵B稍小,可能今生还没刮过胡子,军装是许三宝从没穿过的那种质地,这一切都让许三宝觉得亲切和留恋。
士兵A:“那么,请出示证件。”
后五个字立刻把许三宝拉回现实,有些愕然,又有些习以为常。
那边极仔细地查看她的证件,用电筒照射,只差没有照到她脸上来看。
士兵B:“军人为什么不穿军装?”
许三宝“因为……是的,我没穿。”
那几乎不算个答案。
问话者也不是质问,是疑问。
士兵B:“您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四个半小时以上。我能帮您吗?”
许三宝“不能。”
士兵A:“您想做什么?”
许三宝迎着那两人的目光:
许三宝“我想看升旗。”
士兵A:“五个小时后才会升旗。”
许三宝“哦。谢谢。”
对方把证件还给了她。
许三宝试图回到刚才的心境,她看向空旷的广场,而那两兵纹丝不动地戳在原地。
这不自在,许三宝决定换个地方,可身后的两人脚步声如同一人,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两位精确地跟在她十五米之内。
许三宝站住,那两位距离拉近到五米站住。
许三宝终于有点负气:
许三宝“我不明白……是不是不能在这里等着看升旗?”
士兵A:“这里是公共场地。您有在这里等待的自由,但这里禁止留宿。”
许三宝“我不会留宿,只是想看着旗升起来。”
士兵A:“您可以在这里等,我们不会打扰您。”
许三宝走一步,并且看到那两位又打算迈开步子。
她站住不动了,蹲踞。
那两位站在原距离纹丝不动,看许三宝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她认为自己在跟人僵持。
这个时候广场上除了士兵已经看不见其他人,只偶尔有一辆车掠过这片宁静。
许三宝不宁静,她仍蹲踞着,背对着她的两位监视者。
两个兵没动过手指,连视线的方向都未曾动过。
说是不打扰,但是也绝不会走开,
对现在的许三宝来说,那就是最大的打扰。
现在的许三宝不是言听计从的许三宝,是会为了捍卫什么大打出手的许三宝,并且不管那东西是什么。
她瞪着那两张脸,僵持,一张脸和她一样年青,一张脸比她更年青。
那两人目光并不与她交锋,因为那种较量有损他们在这个岗位上的尊严。
这样的僵持不会有结果,就像与在草原上修路的许三宝僵持不会有结果。
许三宝呆看着他们,那两人仍然连目光的交流都欠揍,只是像任何哨兵那样单调地直视前方,
许三宝看了看他们看着的方向,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座碑和碑前的哨兵什么也没有。
许三宝只好蹲了下来,标准的步兵下蹲姿势,她也看着那座碑,目光几乎像那两名卫戍兵,一样平静。
许三宝看到了两个答案,她想和他们说话,他们的缄默让她明白,平凡和沉默可以如此庄严。
两个矗立的兵监视着一个蹲踞的兵,看来他们必须这样度过一夜。
许三宝看着那座碑。
她看见自己站在那条让人生无味的小路尽头,五班荒原之路上的一个小小黑点。
看见史今静静坐在驶过天安门的军车里痛哭。
看见伍六一拖着断腿蹦跳奔跑。
看见散去的七连,向军旗敬礼的士兵。
看见潜伏的老A,似乎与石头与树林长在一起的老A。
看见史今独自拦住一群老A的进击,被干掉留下的最后一个机会。
看见成才的枪口,看见枪后那双针刺都不会眨动的眼睛。
清晨奔驰的车流静止了,
护旗兵和升旗手穿越街道,以精确到毫米的动作完成着每天例行的一切。
国旗扬起,
对这个国家的芸芸众生来说,又是新的一天。
许三宝早已经站起来了,远远地看着,情不自禁早已是最严格的立正姿势。
一个便装者在广场一角向新一天的国旗施以军事生涯中最长的军礼,并且不再去想这身便装是否符合规则。
她回身,两名卫戍兵还站在那里。
许三宝走向离开的方向,并且再也不打算回头。
卫戍兵恢复他们的负责路段,按他们的标准步幅在这区域内走动和巡逻。
车流开始驶动,沉思的夜晚过去,纷扰的白天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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