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像是梦游。
高城甚至有点惊喜:
高城:“还有个没走?……许三宝?”
他晃了过来,一边晃一边也就想了起来。
高城:“对了,是你我看守营房来着。”
高城:“可我怎么就觉得是我一个人呢?因为你不说话,几乎不管别人……”
高城:“有你,跟没有一个样。”
现在,他自己就挺不像样的,可是却很挑剔地看着许三宝,这种挑剔渐渐越来越多挑衅的意思。
高城:“你猜怎么着?我想起个笑话来了。每次走人时,我都想,不该走的走了。你留下来了,我又想,不该留的留下来了。”
高城:“……不理我?”
许三宝没表情,高城晃到她前边时,就看着高城的眼,高城晃到她侧后时,便当没这人,严格的队列姿势。
高城:“我知道,你期待已久,报复的时刻,终于到来。”
高城:“你恨我,你看得比命还重的班长,我没让你去送。”
高城:“早看出来了,你想宰了我,师格斗冠军的致命招全往我身上招呼,想象中。”
他觉得不太满意,因为就许三宝的表情而言,他像在提一件与许三宝无关的事情。
高城:“每走一个人,你都看着我在想,你也有今天。是啊……我也有今天。”
他甚至将手在许三宝眼前晃了晃,七连的人拳头砸过来都不会眨眼,自然这也不会眨眼,
高城:“不理我?嗯,你的报复,真像你的方式。士兵,对吗?”
高城:“在冷战的时候,许三宝,女人是有天生的优势的,我算是体会到了!”
许三宝一如平常:
许三宝“报告连长,我仍在队列之中!”
高城:“一个人的队列?”
高城的语气里充满了嘲弄,
高城:“好了,解散!”
许三宝放松了一些,那也就是说她换了个稍息姿势而已。
高城看看这个人,又看了看地上两个短短的影子。
他转过神儿来,开始狂躁、愤怒和咆哮:
高城:“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许三宝“开始什么?”
许三宝问。
高城狠狠地盯着她,目光似乎能把人射穿了。
高城:“哭、笑、撒泼、打滚、骂人……或者一拳对我K过来。随便。七连不存在了,随便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责备你,甚至……和你一起。”
他简直有些期待,心里郁压的东西太需要暴烈一点的行为。
可是许三宝却捡起地上的半支烟,那是高城夹断后掉地上的,许三宝把它放进垃圾桶。
高城瞪着,直到确定许三宝没有下步行动。
高城:“你……这是干什么?”
许三宝“报告,七连手册第二十二条,环境卫生从不是自扫门前雪,要靠全体自觉。”
高城:“我……靠!”
高城:“全连烟消云散了,这会你想的就是……清洁工?”
高城:“你懂七连吗?你知道七连多少次从尸山血海里爬起来,抱着战友残缺的躯体,看着支离破碎的连旗。千军万马在喊胜利,在喊万岁,七连没声音,打前锋的七连只是埋好战友,包上伤口,跟自己说又活下来了,还得打下去……你懂做兵的这份尊严吗?”
许三宝“我不懂!”
这是许三宝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高城:“七连是个人,就站在这,比这房子高,比那树还高。伤痕累累,可从来就没倒,所以它叫钢,钢铁的意志钢铁汉。现在,倒了,钢熔了,铁化了,今天——五十七年连史的最后一天……而你,在想他妈的清洁?!”
话音落尾是一脚,一脚踢翻了垃圾桶,是挑衅也是郁愤,高城现在就想干点出格的事情。
卫生角常备了种种用具。
许三宝拿了扫帚,打扫。
这真是让高城抓狂。
高城:“我瞧不上你。”
高城:“你有兵的表,没有兵的里,你做什么事全是为了别人的评价,没有血性的人不会理解七连的荣誉。”
高城:“像你混过的所有地方一样,七连不过是你混过的一个地方!”
许三宝仍在打扫,而高城在狂怒中忽然恍然大悟:
高城:“我懂了。这就是你的报复,蓄谋已久的!——在全连就剩两个人的时候,让我看尽你的死样活气——你就是我的地狱!”
他大恨回身,气冲冲回屋。
即使在这都能听见他重重摔上房门的声音。
在七连只剩下高城和许三宝两个人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朝夕相对。
高城说:你就是我的地狱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萨特的名言“他人即地狱”
“他人即地狱”是存在主义哲学家让·保罗·萨特(1905-1980)在其戏剧《间隔》(又称《禁闭》)中的一句台词。
他人即地狱原文------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欲望和眼光对待一切,因此任何人都会受到其他人的欲望和眼光的干预而变得不自由和痛苦,这就是“他人即地狱”。
萨特后来的解释说,有两层意思:
1、与他人关系恶化时,他人即地狱;
2、一个人的判断太依赖别人时,他人即地狱(即一个人丧失自我主观意识,处于被环境的支配下,这个人即沦为“他人”)。
综穿:白莲姐姐身很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