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41：她的过去

澹台烬和叶冰裳旁观者一般站在一旁，如同两个身着奇装异服、闯入异世界的灵魂。

“这是你的梦境？”澹台烬可没有这样的记忆，而且这主人公怎么看怎么是个女孩。

“你看那孩子长得像我吗？”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人。

叶冰裳从小到大都是温婉的代言词。低眉顺目，鼻梁高挺，口若朱丹，眉宇间透露着悲悯众人的慈悲，偏偏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装着冷漠与疏离。而李清沅生了一无神的双丹凤眼，小巧的鼻子下有这一张薄唇，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毫无半点生气。

即便跌入泥潭、受人欺凌，这张脸依旧没有半点表情，好像这世间所有的悲喜都与她无关。

“是你。”澹台烬很笃定。

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但那双眼里透露出来的东西不会有假。澹台烬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年幼的李清沅就是身边的叶冰裳，纵使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也不会认错。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没有所谓嫡庶之分，也没有皇权压迫，是个相对自由的世界。”叶冰裳看着从前的自己，眼中没有半分痛苦与怨恨。“但人所经历的磨难不会因为世道的改变而减少，不同的世道有不同的磋磨，皆是人生路罢了。”

“你就没想过报复吗？”将自己带入其中，澹台烬居然觉得如此的熟悉，这些事情他差不多都经历过。

“他们造孽自有他们承受因果的一天，这种事情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无喜无悲亦无怨无恨，叶冰裳的冷漠已经不仅仅是对待感情了，她是对所有的一切都有着漠不关己的疏离。

“后来他们都怎么样了？”

“不知道。”

“后来你怎么样了？”

他对她的过去很感兴趣，叶冰裳挑眉笑了笑，如同围观一场重头戏一样面露期待：“很快你就知道了。”

她确实很期待澹台烬看见她的死状时的反应，那可和被制成人彘相差无几的惨状。

澹台烬从没见过有人同他一般没有感受过人间的半分温暖，冰冷痛苦的苟活至今。直到他看见李清沅的记忆，那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弱小，在黑暗阴冷之中艰苦爬行。

这个世界比他所处的地方要好得多，至少她会在差不多的年纪被送去学习，有人教她识字读书，甚至还有算数和天文地理。她白天靠着救济读书，晚上回去路上捡一些垃圾，或是裹腹或是换钱。

偶然一次她在一条冷清的街道上寻找着拾荒者都不要的东西时偶遇了一众修行的苦行僧，也正是这次的缘分彻底改变了她行尸走肉般的空洞内心。

“万般苦难皆是缘，无论是苦难还是甘甜，都是我应得的。”

澹台烬早该想到的，本以为这样美好的世界会容得下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儿，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得到命运的眷顾。她什么都没做便是错的，苦难降临到她身上的意义是证明她的存在，她却说她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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