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43：无怨

她没有立刻死去，而是浑身抽搐着躺在地上，看着仿佛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在不断撕扯她的身体。

脸被刮花，舌头被割掉，拔掉指甲之后剁掉手指。那人保留了她的四肢，却开膛破肚，他说想看看她的心肝是不是黑色的。等到内脏鲜血一系列恶心又血腥的东西散落一地之后，男人又开始害怕起来了，因为他杀了人。

于是他开始不断的收拾那些内脏和尸体，恐惧与畅快并存，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和满足。恐惧在这种刺激下显得微不足道，就在这房门大敞的破旧出租屋里，他将李清沅的尸体都成了肉泥，混合着内脏一起顺着厕所冲下去。

这一幕早就在澹台烬的脑海中构想了，但被剁成肉泥的人不应该是李清沅，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

他觉得很气，恨铁不成钢的气。她确实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去报复，这都是她的理由。澹台烬最生气的是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她依旧没有任何想要复仇的心，哪怕是被剁成肉泥，她都是冷眼旁观。

哪怕是有一点点的不甘都好，他也不会觉得如此憋闷，直到最后消散的时候她都没有一丝怨气，反而是带着解脱离开的。

“那日看见叶夕雾时你让我顾念以往的情分给你个痛快，怎么这个时候你不曾怨恨？”也是气急了，澹台烬抓着叶冰裳的手腕恶狠狠的逼问她。

“因为这操蛋的日子姐过够了！”看着衣柜里畏畏缩缩的女人，叶冰裳难得的面露不忍。“她以后的日子就要和我一样了，或许还不如我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究竟在逃避什么？！”他真的生气了！“面对自己的怨恨就这么难吗？”

看着他拧着眉头一副有力气使不上的样子，叶冰裳忽然笑了，什么时候残暴嗜血的暴君也会开始愤愤不平了？

“我没有逃避，我是真的，无怨。”

白光一闪，那一刹那照亮了叶冰裳解脱的笑容，澹台烬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放下。她眉眼中的释然与李清沅临死前最后的笑容重合，她想杀的人从来都是——那个阴暗中艰苦爬行的李清沅。

重新回到山谷，依旧是童话里那样美丽神奇的景象，她和澹台烬被捆在一起。

“澹台烬，澹台烬？”她看见他睁眼了，但什么反应都没有，在他胸口盛开着一朵妖冶美丽的大红色魇之花。“你怎么样？”

“我没事。”他的声音冷的出奇，从有印象里，他用这种冰冷的语气和她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不会还没走出那场梦吧？”她挣扎了几下没成功，这藤蔓很结实。

“我只是在想，为何你会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转世？”随便胡诌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澹台烬就是在回味梦中的场景，那两个冲破世俗的微笑。

“时代在发展，你见过谁投胎转世是会往反方向投的吗？”早在她发现这里的人穿着古装还有君主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并不是投胎转世，这是一次天杀的穿越。“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给你研究个蒸汽机，咱们进行工业革命，只要科技领先他们一大步，什么夏国盛国南诏国，都是我们的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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