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凌不疑问温思尔:
“既然你不知道我是阿狰还是阿狸,为何一见到我,就叫我兄长?”
“大父说过,阿狸和阿狰皆为思尔兄长,虽不知活下来的是哪一位,但思尔皆可相信。”温思尔回答。
凌不疑看着温思尔那双明亮的眼睛,竟然有一瞬间的晃神,良久才说:
“你与阿母实在相像。”
“是吗?”她摸摸自己的脸,“这样等我长大了,就能知道阿母的长相。”
“是啊!”他摸摸她的头,“小唯,你就这样无忧无虑地长大吧!一切都有兄长在,你无需多虑。”
“兄长……”她本要再说几句,凌不疑浅浅一笑,已然转身离开。
【根据系统推算,凌不疑怀疑过你。】冰激凌提醒道。
“他本性多疑,怀疑我是当然的。”谁会想到背负血海深仇的女孩会如此一派天真,全然相信另一个人呢?“所以他对我除了爱护,现如今还多分愧疚。”
【你还真是会玩弄人心啊!】
温思尔一直想见袁慎,本以为必须拖到他与女主相见之日,没想到突然来了机会!
文帝要去白鹿山,除了常规近夏寻一个避暑地外,也想看看是否有出众的学子,往后可以收归己用。
这次出巡,皇后不去,太子监国,凌不疑留守都城,文帝除了越妃,还带了几位颇有学识的大臣。
越妃询问温思尔愿不愿意一同前往,她立即点头答应。
白鹿山其实就距离来说,离都城算不得远,快马加鞭大抵一天一夜可以来回,但文帝此行预计半月。
首先是路程,他们大批人马,大抵来回去掉五天,剩下的十天,有论辩,有观摩。
文帝到访,白鹿山上下一众前来迎接,作为学子代表的,就是曾替师父讲经,扬名天下的少年英才袁慎。
温思尔站在越妃身边,低头不言不语,直到与袁慎擦肩而过时,她忽然抬头望他,他似有所感应,也向她望来。
两人四目相对,她轻轻颔首,微微一笑。
袁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释然了,毕竟他是许多女娘心中的最佳夫婿。
温思尔先帮越妃和文帝安顿好,这才去了自己寝房,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
她推开门,门外站着袁慎和其他几名学子,他递上竹简。
“这是明日的安排,请元乐郡主过目。”他说。
温思尔双手接过,轻轻颔首,随即问道:
“你知道我?”
“刚才陛下说了,此次出巡白鹿山,所有事物,皆交由郡主负责。”袁慎皮笑肉不笑地说。
“这位公子,请问如何称呼?”温思尔又问。
“在下袁氏,袁慎,字善见。”他回答。
“原来是袁公子啊!”温思尔点点头,“难怪刚才见到,有些眼熟,误以为是见到故人了。”
“哦?”他一顿,“郡主以为我是谁?”
温思尔看着他,只说了两个字:
“梁氏。”
“原来如此。”袁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郡主如若觉得可行,我们就依此安排。”
温思尔展开竹简,快速看了一遍,朝他走进一步,向他展示竹简。
“论辩时间难控,午食是否做了其他安排?”她问。
“午食部分需与师父再做沟通。”袁慎看了一眼,觉得她说得有理。
“次之,观摩。白鹿山若是只安排了一项,约莫陛下会觉得无趣,望增添几项,可供陛下选择。”温思尔又说。
“可陛下只有一人,多安排应也无法顾及。”他不赞同。
“此行来之十数人,若是人人与陛下挤在一道,反倒影响学子。陛下前来,望能见识众位学子真才实学,而非瞧戏。”她微笑着说。
学子们起了些骚动,袁慎看着她,浅浅笑着,说:
“郡主是说我们演戏给陛下看,是否要诉我们欺君?”
温思尔合上竹简,往后退了一步,说:
“听闻白鹿山才子,人人都能言善辩,我道是腹中有书,不吐不快。如今看来我本与子同游,奈何子动辄覆舟。”她将竹简扔还给他,合上门,“光阴宝贵,切莫将这无心之作交于我。”
门外学子面面相觑,袁慎脸色也阴沉下来。
“听闻元乐郡主是温大儒孙女,果真巧舌如簧。”一名学子说。
“元乐郡主……”袁慎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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