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上元节灯会极为热闹,往日男女出游有男女大防,但今日是单身男女可以借由灯会相识,有些本有情谊的还可以相伴出游。
这样的日子,温思尔和袁慎走在一起并不奇怪。
温思尔头一回参加上元节灯会,瞧哪里都感兴趣,但是她只是看看,不动手拿,在别人推介的时候,还会拒绝。
袁慎在她看表演的时候,买了一包糖糕。
“吃吧!”袁慎对她说。
她本想接过,最后还是推拒道:
“算了吧!”
袁慎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直接将那包糖糕塞到她的手里,对她说:
“今日都是你我这样相伴出游的人,没有人会知道你是元乐郡主,也没有人会在意。”
她看看他,最后打开纸包,拿了一块糖糕吃,随即扬起了头。
他想,也许那一刻的她才是真正的温思尔,那个只需一眼便让人永远无法忘记的人。
她冲他冁然一笑,眉眼弯弯。
那水光潋滟的眼眸中,仿佛沁入一片熠熠生辉的星河,如冬日暖阳一般使他失了心神。
“那今日你也不要叫我郡主了!”她说,“叫我的闺名就好。”
他回过神来,浅浅一笑,问道:
“那么,郡主闺名是什么?”
“思尔,温思尔。”她边说边往前走。
“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他跟上了她,“你这名字,当真不像温大儒会取的!”
“你瞧,你又先入为主了。”她调侃他,“不是文士都会挑风花雪月来做儿女名字,大父望我机敏。”
“你也的确让他如偿所愿。”袁慎点点头,停下脚步,“到了。”
温思尔也随他停下,望向面前的酒楼——田家酒楼。
袁慎和温思尔到的时候,他那些友人大多已经到了,互相作揖后,大家入了座。
“今日怕是善见又要一人拿走所有灯笼了。”一人忽然说,大家哄堂大笑。
“怎的,你往日都这样?”温思尔不懂,询问他。
“是他们答不上来,怨不得我。”袁慎不以为然。
“我们白鹿山学子绞尽脑汁出的题,到他这儿到变成稚儿游戏了!”他们虽然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
温思尔望着他,他勾唇一笑,没有看她,叫伙计开始报灯谜。
“左一,踏花归来蝶绕膝。猜药名。”
“香附。”袁慎和温思尔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举起茶杯。
“中!”
“左二,爷孙三人观迷,长者射。猜一成语。”
袁慎刚要答,看温思尔也要说,就示意她说。
“应是两小无猜吧!”她说,“长者射就是长者猜中了,那么两个小辈没猜到,对吧!”
“中!”
他轻笑一声,说:
“下一回我可不让你!”
“谁要你让?!”她努努嘴。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很快灯谜都猜完了,胜负却未分。
袁慎喝了一口茶,直接说:
“这灯你是打算拿回府,还是挂这里?”
她朝外探出头去看灯,探得太深,一个踉跄,袁慎连忙拉了她一把。
“你是只过今日了?”
温思尔还没回话,袁慎那些友人就走了过来。
“袁善见,你这嘴还是这般不饶人,这么漂亮的小女娘你也说的!”对方说。
“我下楼看看!”温思尔朝他们作了个揖,跟着伙计下楼看灯。
袁慎看看他们,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怎的,诸位不在自己那儿吃酒,倒来管我的事了?”他抬眸看向他们。
“还是参加了那么多年灯会,头回见你带女娘过来嘛!”他们说着就笑了,“我们还以为,你跟那元乐郡主会成一对,没想到竟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女娘!”
袁慎也不想和他们多做解释,只是抿唇一笑,随意地说:
“袁某,暂没有和任何人结亲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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