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从浑沌的迷雾里走出来,入眼便是这一幕,甚至,依稀还能听见母亲凄厉而疯狂的余音回响。
无论嘴上怎么说,但簌离毕竟,是他的母亲。
上一世,好歹她还为他挡了母神一击,让他记了一辈子,这一世,还未相认,她便成了一堆,灰烬,融化在湖水里,了无踪迹。
如果,他是真的不知道簌离的存在多好?
如果,他不是两世为人,只是润玉,多好?
便能遂了青鸾的意。
永远不会想起来,曾经他有一段冰冷而孤寂的过往。
永远不会知道,曾经他有个对他又爱又恨的母亲。
就算,这个人死在眼前,她也只是簌离,而不是,他的母亲。
他不知道该多好……
两辈子都求而不得,润玉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可能愤怒,可能无力,可能绝望,但唯一知道的是,这种感觉,比上一次更汹涌。
浑沌背着小姑娘走了,润玉从珊瑚后走出来,迈进自小熟悉的牢房,站在空旷而孤寂的空间里,低声发问:“母亲,我该给你报仇吗?”
这里,安静的,连鱼吐泡泡的声音都没有,没人回答他。
一滴泪,从眼眶落下,落在湖水,坠了一段,消失无踪。
洞庭湖的岸边,幼妱趴在浑沌背上,忽然拍了拍他的脑袋:“等一下。”
一人一犬如有所感,回过头,便见广阔的湖面中心,灵力翻涌,看似平静的湖面如海水一般诡谲,随之一声巨响“碰——!”有龙破水而出。
幼妱仰头看着盘旋在天的银龙,杏眼微眯,问浑沌:“他看到了吗?”
浑沌摇了摇头:“不可能。”
幼妱不解:“那是为何?浮梦丹过期了?”
浑沌不屑地昂了昂下巴,冷漠道:“簌离不死,到时候,牵连的可是洞庭三万水族,还有他如今夜神大殿的宝座只怕也摇摇欲坠,簌离就算真死他眼前了又如何?他应该要感谢你才是!”
幼妱揉了揉浑沌的大脑袋,翻身坐到地上,轻声道:“那我们等等他叭。”
浑沌:“你疯了?他的实力可远不止表面看上去那样!太微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幼妱拨了拨他的狗腿,娇声道:“你蹲下来,让我躺躺~太累了~”
浑沌:“……”虽然很想叼起她直接走,但是狗腿子犯贱地听话,他不止蹲下来,他还侧躺了下来,让姑娘躺得更舒服。
狼狈的姑娘蜷缩在毛茸茸的犬肚上,闭上了眼,半响,又抬手戳了戳一直扭过来的狗嘴,道:“二狗子,你不懂,他想要的不是簌离。只是,刚好是簌离。”
若是有了更好的选择,这种以爱为名残害亲子的母亲,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忽然间,数不清的灭日冰棱自湖面疾射而来,一副要把她洞穿的架势。
浑沌龇牙,发出了低低的兽吼,幼妱却埋在白犬的软毛里,一动没动。
而千钧一发之际,最近的一根冰棱停在了她眉心前,细细地发颤,竟是寸进不得,随之而来的冰棱,也尽数凝滞在了半空。
这些冰棱只要再进一步,就可以刺穿她的眉心、脏腑、四肢,只消一瞬,她就会千疮百孔。
冰棱不进亦不退,就这么围着他俩,浑沌到没什么感觉,他本身没有实体,这些东西伤不了他,但小青鸾,真的一点不怕吗?
浑沌低头去看她,却听得一声细细的“呼咻”声从他的肚子传来,“……”你再累,这是可以睡着的时候吗?
幼妱醒的时候已是天黑,她一睁眼,看着周身寒气四溢的冰棱,委屈地撇过头,看着安静地站在身前的润玉,伸出手要抱抱:“大哥~幼妱冷~”
她伸手,不顾冰棱,尖锐的冰刺在她手上划了好几道血痕出来,脸颊在原先那道深色的疤痕外,又添几道细痕。
润玉瞳孔一缩,冰棱弥散成烟,他蹲下身,伸手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姑娘的背脊,温声道:“幼妱,对不起,大哥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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