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也没意料到李金桂会突然站出来和年世兰直接对上。
年世兰楞了一下,眼睛上下扫视平庸瑟缩的李金桂,傲慢问道:“你是谁?”
李金桂微微屈膝道福:“妾身李氏,见过年侧福晋。”
年世兰冷笑:“区区一个格格,也敢教训我?”
宜修用饱含警告意义的眼神盯着年世兰,开口道:“小李格格乃五阿哥弘历生母。”又放缓了声音,“李妹妹,你且回去坐着吧。”
李金桂垂着眼睛道:“妾身并非教训侧福晋,只是侧福晋对福晋不敬,妾身身为奴才,万万没有坐视主子受辱的道理。”
年世兰未出阁时就打听过雍亲王府上各色人口,知道李金桂的来历,嘲讽道:“好一个忠心的狗奴才,便是撞了大运做了格格,也没忘了伺候人的本事!”
宜修一拍桌子厉声道:“年氏,反了你了!竟敢如此羞辱阿哥生母。”
李金桂脸上却丝毫没有被人侮辱的羞愤或者畏惧——以往有些同样没什么宠爱的格格故意欺负她,在她身上寻找优越感时,她是会露出些微畏惧和自卑的。但此时李金桂连这些都没有,而是温顺道:“福晋息怒,年侧福晋也没说错什么,妾身即便有幸生育龙孙、做了格格,也依然是王爷和福晋的奴才。”她微微抬起头,迅速的瞥了一眼年世兰,又立刻低了下去,依旧是含胸卑顺的模样,“不仅是妾身,侧福晋您,也是王爷和福晋的奴才。”
年世兰勃然大怒道:“贱人!胆敢羞辱我!我出身将门世家,也是你一个包衣贱婢可以攀扯的?!”说着,就要上前去打李金桂,但立刻就被屋里其他的丫鬟婆子拦住了。
所有人,包括宜修,都震惊的看着李金桂。年世兰在胤禛的宠爱下,逐渐将霸道傲慢、目中无人的本性暴露出来,大家都知道迟早年氏会和人发生冲突,但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貌鄙无宠,几乎毫无存在感的李金桂。
处在飓风正中的李金桂只后退了半步,她依旧低着头,却不徐不慢道:“侧福晋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妾身怎么是羞辱侧福晋呢?妾室本就是王爷的奴才,王爷和福晋夫妻一体,自然也就是福晋的奴才。侧福晋出身名门,可也是正白旗旗人,王爷统领正白旗,便是侧福晋的阿玛和兄弟,在王爷面前也该自称奴才。”
年世兰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又被丫鬟婆子们架着,顿时气得脸色通红,只用手指哆嗦地指着李金桂:“好一个狗奴才……真是福晋的好狗……”
宜修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这发展实在好到出乎她的意料,好到她差点笑出来。
她好不容易忍住笑,摆出严厉的表情,冷冷望着年世兰:“年氏,你自称出身名门,现在却口出恶言,侮辱阿哥生母,妇言有愧,岂配侧福晋之位?滚回去禁足,什么时候把你的四德学好了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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