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刈等按照宜修的指点,反复审问涉事小太监,果然发现了他的证词中许多地方含糊不详,前后矛盾;再与府上各处仆婢当差记录簿中的一对比,直接证明了宜修身边四婢的清白。然而这小太监死活不肯说出到底是谁指使他谋害二阿哥,污蔑宜修。
小太监的家人不知下落,怕是已经在半路上被人灭了口。审问小太监的人把这消息告诉了他,然而小太监只顾着嚎啕大哭,口中辱骂宜修不断,依然不肯改口。
不过审问者敏锐地发觉到他态度有异,表现出来的悲痛过于浮于表面,于是亲自拜访其邻里,打探他家中情况,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太监自幼被父亲和继母虐待,只有个同母的亲妹子,相依为命。前些日子也被继母买去了暗娼馆,再一查,这姑娘已被人赎身买了去,买人者正是甘氏娘家的下仆。
审问者直接抓了妹妹,给小太监一看,后者当即交代得干干净净,只求不连累小妹。
这一些全都是甘氏做的。
真相大白,胤禛将所有涉及此事的奴才全都乱棍打死。只甘氏出身豪族,又是在玉牒有品级的侧福晋,不能随意处置。胤禛便将前因后果写成折子递了上去。
第二天,康熙便下旨将甘氏除宗,押送至宗人府审判后赐死。
甘氏就刑后,甘氏也族也遭到牵连,其父兄均遭贬谪或罢官,自此没落不提。
大阿哥年纪尚小,没了亲额娘,也不能一直在前院住着。胤禛便打算着,把他交给柔则抚养,也算是抚慰她丧子之痛。
听到这番安排,宜修忍不住恍惚了一瞬。她想起上一世,她雨夜痛失爱子,昏厥过去,结果第二天醒来,见到胤禛,他不仅不难过、不怀念,反而欣喜地告诉他,他和柔则有了孩子,以后柔则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叫她不要再为弘晖的死伤心了。
“姐姐不肯吧。”宜修嘲讽地摇了摇头,“这可真是……”她把一切恶毒的讽刺和咒骂都咽了下去,最后只吐出两个字,“可笑。”
剪秋极厌恶正院,但也忍不住为柔则此时的遭遇感到难过:“大阿哥的生母可是害死了二阿哥的罪魁祸首啊!都说触景生情,睹物思人。换成是这么大个人戳在跟前儿,时时刻刻的提醒着福晋,叫她怎么受得了?”
果然,柔则态度极强硬的拒绝了。不过,和胤禛闹了这么多回,她也学乖了。不再大哭大闹的顶撞胤禛,只是捧着弘昀的小衣服,时时垂泪,又没日没夜地抄写《地藏菩萨经》,说是自己心有戾气,唯有抄经化解。
胤禛明白了她的意思,深思熟虑后,将弘昐送到了宋格格那里,又改了玉牒。宋格格年过三十,失宠已久,突然得了个儿子,此后也有了依靠,再无所求,于是深居简出,只专心抚养弘昐。
中馈之事再次回到宜修手上,苗氏从旁辅佐。春去秋来,时间抚平了二阿哥夭折带来的伤痛,也带走了甘氏作乱引发的风波。雍亲王府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悲剧和阴谋都未发生过。
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胤禛再次和柔则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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