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茵165

皇帝的茶盏里翠莹莹如一方上好的碧玉，他悠闲地喝了一口，淡淡开口道：“虽然没见着人，但心里想着，就如同见着了一样。”

如懿自打皇帝出孝之后，才陪了皇帝一次。虽然心里清楚，皇上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才故意冷落。而且会对白蕊姬宠幸有加，也是因着自己的缘故。可即便如懿心里想的再清楚，也难免几丝寂寞。

如懿的喉咙里像含着一颗酸透了的梅子，吐不出，也咽不下。她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忍不住问道：“玫答应伺候皇上的日子也不久，怎么皇上竟这样喜欢她？”

不知想到了什么，弘历原本轻浅的笑容渐渐也多了几分暖色。“正是因为她跟在朕身边的日子不久，却事事遂心。活像一个已经跟朕许久了的人似的，什么事儿都提前想到了，朕才觉得她贴心投意。”

如懿听了弘历这一句，险些就要控制不住，流出泪来。只是到底她还记得如今是在养心殿中，对面坐着皇上，皇后，哪怕心底里再难受，也只能垂下了眼睛，不叫旁人发现了异样。

听了这话，富察瑯嬅的笑意也凝在唇角，似一朵将谢未谢的花朵。顿了片刻，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接着说道：“说起这个事儿来，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闻言弘历微笑道：“皇后跟朕，有什么不当说的？”

富察瑯嬅笑容微微一滞：“午膳过后，玫答应来找臣妾，给臣妾看了看她的脸。只是臣妾一时间不敢定夺,只好带了她过来见皇上。玫答应哭哭啼啼的，现在也不敢进殿来，臣妾想那日玫答应被掌掴的事娴妃是亲眼看着的，又送她回了钟粹宫，所以才急召娴妃过来。也请皇上看一看玫答应的脸吧。”

皇帝似对白蕊姬的到来颇为意外，询问道：“蕊姬来了？人在哪里？”

见皇上这般态度，富察瑯嬅也收起了对白蕊姬的几分轻视。“人就在偏殿等着，只她不敢来见皇上。”又见皇帝眉心渐渐起蹙起，富察瑯嬅连忙对素心吩咐道，“素心，你去请玫答应进来，有什么委屈还是她自己说清楚了，本宫和皇上才好替她做主。”

说罢，富察瑯嬅又对坐在下面的如懿，开口道，“娴妃，你也在一旁听着，帮着补充几句。”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如懿也想弄明白，皇后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于是，忙起身应了，等着白蕊姬的到来。

总算没让人等太久，不消片刻，素心便领了玫答应进来。如懿抬眼看去，只见玫答应如常般，穿着娇艳的衣裳，只是脸上多了一块素白的纱巾。用两边的鬓花挽住了，将一张清水芙蓉般的秀净面庞遮去了大半，看不分明。

难为她眼里含着泪花，却还是在皇上跟前做足了规矩。只是皇帝未等她行完礼，便将她给拉住了。关切道：“这是怎么了？即便是受了两掌，这些日子也该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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