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在这荒山雪原中遇到人,是很令惊奇的事,而且这二人都奇装异服,十分引人注目。那喇嘛身穿红袍,脸上皱纹密布,至少也得有七八十岁,头上一顶帽子,金灿灿发着耀眼的光,那大概是上面镶嵌了珠宝。他身材枯瘦,盘坐在地,那红袍罩在身上,就格外显得空空荡荡了。不过他抬头看向我们时,那一双眸子却是精光四射,更胜于他头上那顶帽子。我猜想这老和尚大概也身怀武功。
(按:一般看一个人是否练过,眼神是第一位的,不是所谓的肌肉明显,声势浩大,神态凶恶,真的高手,往往是比较内敛,这种人的危险性远高于前者,八极拳家李书文,身材短小,形容瘦弱,但其拳掌气功,无不进入化境。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外观可以隐藏,但眼神者,一般是瞒不过的。)
那外国人相较之下就显得普通,高鼻深目,金色头发,三十多岁年纪,典型的American形象,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东方人的气质,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九之多,我自认为身材高大的了,但是当他笑着走到我面前时,发现竟比我还高了一头。
他伸出手来,表示亲热。我自然也伸出手。
我们的手还没碰上,突然之间,他手臂像一条蛇一样向我面门窜去。来势之疾,是西洋拳中的刺拳。他暗中偷袭,我虽然早有防备,但心中还是惊怒交加,这外国佬果然不是好东西。来不及多想(实际上当时以他拳速之快,也不容我多想),靠着身体本能,也在电光火石之间,起了一个膀手,防了过去。(后来据他本人讲,即使我不格挡,他也能及时收手,只是想和我开个joke,这外国佬!)
武术,反应是第一位的。
在格挡的同时,我右手也直冲他面门,我自信这一拳不比他逊色,也是想回敬他一下,只见他身子微微后倾,躲了过去,脸上也有了一丝惊慌之色。
我当然不会停手,我所练习的这一门武术,讲究的是一旦得手,就如骤雨落地,无孔不入,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紧接着一腿踢他腹部,没踢他要害,算是脚下留情了。
他怪叫一声,竟用拳猛击我的小腿,这一怪招从未见过,我不待招式用老,角度一变,腰胯一挺,侧踹他胸口,立时踹了他一个跟头。我见他倒地,瞥了我师叔一眼,见他已经坐到那年轻人的位置上,和那老喇嘛一起看那棋谱一样的东西,显得对我们的打斗漠不关心。
当然,我明白他是自信我能打过这外国人。
以目前的局势,那外国人自然不是我的对手,但他没有罢手的意思,至于我,看他的武功路数,不完全像是西洋拳,仿佛夹杂了中国剑道中的招法。很是耐人寻味。他接着起身,别看他大个子,但是身形灵活之极,一掌砍向我脖颈,一拳刺向我的膻中穴。这一招手刀,中国武术里自然也是有的,不过他的身法,大不相同,他是半斜着身子,横在半空,脚下无根,那可是武术大忌。
我身形一矮,以“伏手”卸掉拳的来势,凝气于胸,将这一拳反震出去,又叫他一个跟斗倒地。
我看他迷惘的坐在地上,用手挠头,这一下他显然摔得不轻,我哈哈大笑,这外国人怎么懂得中国武术硬气功的道理。
他忽然开口道:“你,很好的功夫!”这蹩脚汉语给我整的有点懵。他言罢,缓缓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金箔纸。
就是我和师叔收到的那一种!好家伙,原来是一路人。然而,为何会和这外国人扯上关系,是我当时不能明了的了。
他接着说,I am ……他说他英文名,恕我实在没听懂,之后也一直叫他Peter,他倒也欣然接受。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
我此时才发现,那“棋盘”原来不是棋盘,而是一种很巧妙机关,只不过机关的按钮,制成了黑白子的样式。上下左右可以自由移动,并且伴随咔咔的声响。有机关,自然就有密室了。
这种密室,往往蕴含了创造者深邃的智慧,我曾在Japan寻访我大师兄之际,听闻过不少机关师的轶闻,有一位叫做古田降的,用五年时间做成密室,期间所招工人,都只是干一些粗活,和一些零部件的制造,最后的拼装由他一人完成,不少人进去之后,就此人间蒸发。警方逮捕他时,他躲进密室,使警员们大为迷惘的是,屋内只有一张桌子而已。
此刻师叔拿出了那张金纸,根据地图上显示,我们已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可是在这一节点上,有一个红色向上的箭头,朝前望去,是一望无尽的沟壑,根本不能行进。
我又开始怀疑这次邀请的真实性,和对方的身份。
师叔缓缓吐出两个字,密道。
对,一定有密道,这栋古怪的庙宇,一定是一间密室,而这棋盘,就是操纵密道之门的机关。当然,要知道密码的。附近一定有什么线索,或者,线索就在我们手中那张金箔上。
今天太累了,我和Peter都提议明天调查,反正离青龙帮之约还有一段时间。一想到青龙帮,我不禁又问师叔,这帮派是何来头。此行的目的,这一切都是个迷。我至今也不甚了了。出人意料的,师叔一口答应了下来。
深夜,我们就围成一圈,升起篝火,听这个传奇性的老者讲述当年的一段传奇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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