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二人都感到身后有人跟踪,待翻身上了崖顶,回首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那种怪异之感也随即消失。我心中却又生出一股焦虑之感,生平从来没有如此压抑过。一声长啸,送的极远,我有心要震慑对方,这啸声直震的空谷回响,久而不绝。我师叔淡淡说道:“我吴某人最恨别人从后跟着,阁下行事阴辟,请自重。”短短几句话送出,穿破我的啸声,听得清清楚楚,显然是中气充沛,内劲浑厚无比。
言罢,我二人接着上路,也不管有什么人跟着,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到此处,心中一宽。又行了一日,四周风景又有变化,不似之前那班荒芜,气温反倒有所回暖,不知是何道理。
本来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心情就显得很孤寂,连续几天的遇险,又更使我心中感到焦灼,偏偏师叔又是那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所以这段漫长的旅程简直是一段煎熬,使我心底不由得抱怨和后悔,不明不白的来到这鬼地方!正懊恼中,师叔一个回头,吓了我一激灵,他像是看穿了我心思说道:“阿龙,想必你是城里日子过惯了,不适应这样的生活了罢。”顿了一顿,接着道;“此次旅程凶险,前者只是个开端,后面不知还有多少困难,但此行关乎到一段旧事,你师父也牵扯在内,所以我叫你跟来,你若是觉得心烦,这就回去罢,”
我心里一震,挥手道:“我知道了师叔,不必多说。”心中又仿佛增了十二分气力,同时也明白此行绝不一般。
不觉间,又已是深夜。
月亮吊在半空,我们二人打坐排功,我心中忽然又起了异样之感。而且这次比之前来的更加强烈和触动。我猛地一回头,先是呆了一呆,然后,我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一样。
一张脸,从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面慢慢探出来。
为了更准确的描述他,大家可以先想象一个狐狸的样子,但这个狐狸身子前倾,前爪离开了地,呈半直立状,好像要站起来;皮毛是绿色;减去两个耳朵,还要去掉一个尾巴;另外,它的眼睛更大,大的令人恐怖。
那是我一生之中,真正从心底感觉到恐惧的时刻,时隔数年,仍不堪回想,那张脸绝不是人脸,惨白的底色,呈倒三角形,两只眼睛样的东西大的不成比例,那东西有毛发,不是人,也不是什么我见过的动物,那它是什么!
我呆立了足有一分钟之久,就和那东西对视,看它慢慢从石头后面探出全身,好似在慢放恐怖片。我颤抖着问师叔,那,那是什么。他身子紧绷着,不说话。
忽然之间,一阵冷风吹过,那东西不见了踪影。
我手心有些刺痛,摊掌一看,多出两个流血的伤口,是我握拳太紧,指甲抠出的。
忽然两声冷笑,将我惊醒,师叔道:“不管他,睡罢”。深夜了,没有月光,雪仍然不紧不慢地落,人间一片雪白,老天似乎在编织一张巨大的裹尸布。我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怯意。我大骇。
天明了,太阳缓缓探出头来,就像夜里那个东西一样,石头后面,什么都没有,一切好像一场噩梦,雪,埋藏了太多东西。我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但是心中却越来越不安。
前面有座寺庙一样的建筑,不过好像废弃已久了,有四根长短不一的石柱,躺在路边,上面刻着藏语,内容已经不可识。我还想研究,师叔已经大步走进内堂,我紧跟过去。
正中央,横着一张木桌,一个老喇嘛和一个外国年轻人正在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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