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拖着长长的步子,手脚趴在在地上等待时机,当披坚执锐的骑士吸完第一口气的瞬间,怪物便纵身一越,同时发出只有亡灵才会有的咆哮声。而骑士只是轻蔑地笑着,似乎是故意留出的空隙,手掌中露出了二点五英寸的尖锐刺刀,刹那间,收起了剑鞘露出的几毫米反光,左脚踏地,同时弯腰蓄力,随后传来的是怪物的惨叫声,它仓皇地踮起后爪尖,企图与骑士拉开距离,但不管退缩多少步,挥舞着的金色袖珍剑都割在了它的每根血管上,逼得握住肋部的怪物咬牙切齿。
它突然撑起了腐臭不堪的牙齿,想要硬碰硬,一排排锋利的黑色牙齿似乎是它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骑士躲开了第一口、第二口...怪物非常恼怒,加快了它的攻击速度,每一口,都如同活塞液压机一般,力大无穷。片刻,怪物突然用利爪挥向持剑者。骑士跳向右侧,踮起脚尖,迅速转身,抓尖在胸甲表面留下一道划痕、刮出火花。
“你...累了吗?”持剑者疲惫地向着恶魔嘲讽道。
骑士的眼睛像野兽那样在月夜中闪烁着光芒。他站定不动,视线定格在怪物身上,趁对方忙于用身上携带的管状“血液”自愈时,从后背迅速掏出银剑,蓄力冲刺。锋利的剑尖划破碍事的空气,顷刻间便贯穿了怪物的胸口,骑士咬紧牙关,右臂突然撑破了覆盖着的链锁衣,翘起了剑刃,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在月光的照射下十分耀眼,同时映射在了躲进角落箱子里的女孩眼中。
怪物的上半身被劈成两半,连同它身上的金属外骨骼,内脏都清晰可见,但在灰白的皮肤组织内,全是黑色。细看之下,大脑和心脏还在连续不断地疯狂震动着,也许是因过度紧张的神经导致。骑士甩了甩沾满黑色血液的剑刃,然后收进了剑鞘,在黑色血管中的血液即将喷涌而出前三秒,他像是预判好了时间,转身离去。
战士嘴中呼一口冷气,又长长地吸进去,他仰望星空,反复做了五次左右,便恢复平静。他摘下头盔,露出了栗色的中长发,甩出一大片汗水,随后脱下铁手套,汗水渗透进了链锁衣的每一个孔位,集中流过食指指尖向下滴着。
屋檐上,迎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掌声。“真厉害啊!都快四百年了,手脚还是这么干错利索...不是吗?兰斯洛特!”
骑士似乎认识那个站在高处的人,但并没有回话。他转头跑向女孩,紧紧捏住她的的肩膀:“约克小姐!快跑!去找潘德拉贡!”
大公剧院外云迷雾罩,阴雨连绵,人们穿着宽厚的雨衣出门,有的撑起多功能挡风伞,剧院的露天舞台灯光穿透了迷雾,照在咖啡广告牌上。拉奥孔伯爵邀请亚瑟前来做客,以及薇薇安·冯·约克·阿娜斯塔利亚公主——至少她马上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舞厅十分恢弘大气,可与罗马斗兽场比肩,并且都是环形结构,区别在于,观众席的圆环分成了若干组,每一条圆弧都错落有致地排列着,设计较为新颖,在顶端是用钢架建成的穹顶,内部铺上一层厚厚的镀铅玻璃。
在舞厅中央,灯光照在了一位健硕的男子身上,他在狩猎的时候去泉边喝水,突然,那片灌木丛里跳出一持剑的壮汉,血液飞溅,喝泉水的男子被刺中了肩膀,他一直在做各种不明所以,但又很优美的舞姿,然后漂亮地倒在舞厅中央,随后灯光熄灭,只留下正中央的一束垂直的红光。
“喔——!”观众席掌声雷动、经久不息,贵妇们啧啧赞叹、交头接耳。薇薇安也跟着鼓掌,但她来迟了,只看到西格弗里特死去的那一幕,有些委屈,但演员的浮夸演技还是挺合她胃口。
“你为什么老叫我‘约克公主’?我不是商人的女儿吗?”
“殿下...嘘——”亚瑟示意让她靠近点说话,“隔墙有耳,说话小声点。”
薇薇安有些迷惑,她那迟钝的脑子居然就一直没怀疑些什么?从爱德华希望她找到亚瑟,到亚瑟警告她即将有生命危险,再到紫罗兰骑士团成员——兰斯洛特的负伤。她只是认为自己被保护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她话音刚落,就被亚瑟一把抱起,去了外边。
“你干嘛?”薇薇安抱怨道。
“好了,这里没有敌人的眼线,殿下可以畅所欲言了,请继续。”
“所以亚瑟·潘德拉贡的骑士团现在改名叫紫罗兰骑士团了?”
“是的殿下。”
“别老这么喊我。”
“爱德华没告诉你事实吗?嗯,这样也好,至少可以避免置你于危险之中。
“你的全名叫薇薇安·冯·阿娜斯塔利亚,不列颠金雀花王朝最后一位正统继承者,我接到了你父亲的委托,才再次组建了骑士团,希望殿下能配合我们的保护。”
“可...父亲他不信任我吗?!为什么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我已经说过了,那是在保护你。”
“保护什么?混蛋亨利都坐拥整片江山了还能把我怎么样?”
“他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直到把你的全尸带回去。你以为你父亲是怎么失踪的?”
“他还活着?”
“我以自己的性命做担保。”他无法将所有事实都倒给薇薇安,她的父亲需要保证自己的行动足够隐蔽。随后他的双手放在了薇薇安的肩膀两侧,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孩,看得她有些起鸡皮疙瘩。
“好啦,我接受你们的保护,但有个前提条件。”
“请讲。”
“我要以个人名义加入紫罗兰骑士团,”她右手摸着胸腔说道。
“噢...殿下...这恐怕...”
“那我不接受你们的保护了。”她的语气充满了威胁与任性。
“好,既然殿下这么向往成为骑士,那我就照做。”
“很好,以后就由我亲自惩奸除恶了!”
“对了,这是殿下的信,一个叫库尔的绅士写给你的。”
她一把抓起那封喷有菊花香气的信封拆开读了起来,“你还敢给我写信?”她小声咕哝着,眼睛扫过了每一个字:
亲爱的阿娜斯塔利亚小姐,
非常抱歉,这段时间里我一直没时间前来复活兔子面包坊看望您,现在修道院事务十分繁杂,比您当初来的时候还要严重,热那亚那边闹了不少次的水灾,不少居民都因此丧命,修道院正在进行救灾活动,对于死者的家属,也只能希望他们能够节哀顺变。
另外,近些天在街边处理事务的时候看见一个正在流浪的小丫头,就顺带收养了,就是样子有点像某种鱼类,不过无伤大雅,所以您不需要担心我是否会孤独,那么,祝小姐您身心健康。
库尔
1495年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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