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殿,本来因为庆功宴而热闹非凡,但是此时此刻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着殿中的那人,熟悉又具有标志性的打扮,只是没有戴上那个面具罢了。
手上折扇轻摇,泰然自若,一派云淡风轻,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淡漠,看着高位至上的那个人。
“魏宗主,金某敬你是一宗之主,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金光善沉下了脸,万分不悦的看着魏玹。
“欺人之人,难道不是你金宗主吗?”魏玹丝毫不惧,“金宗主这么多的私生子女,怎么的不见你认回几个,反倒是盯上了与你早无瓜葛的阿瑶呢?”
“你……此事,乃我兰陵金氏的家事,魏宗主未免管的太宽了。”金光善知道自己不占理,因而说出来的话颇有些没有底气。
“宽吗?阿瑶与我虽名义上是主仆,但是这么多年来我早已将他看作是弟弟,更何况,我长生殿门规第一条便是护短,魏玹身为门主,又岂能落后啊。”
“……”金光善觉得魏玹就是来克他的,只要遇上他,或者和他有关的人和事,倒霉的总是兰陵金氏。“那,魏宗主打算如何?”
魏玹微微一笑,看向了孟瑶,“阿瑶,你的意思呢?”
孟瑶没想到魏玹会问他的意思,愣了一下,蓝曦臣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这才让孟瑶回过神来,孟瑶看着微笑着的魏玹,莫名就不害怕了。起身走到中间,魏玹的身边,向金光善行了一礼。
“金宗主,当年只事,确是误会,孟瑶的生身父母早已过世,金鳞台太高,孟瑶不敢高攀。”孟瑶坚定地回拒了金光善想要让他回兰陵金氏的想法。
“孟瑶!我叔父要认你回来,那是你的荣幸,你有什么资格反对!”金光善还没说什么,金子勋却摔了酒杯,一点也不顾及在场的其他家主,“你也不想想,我兰陵金氏什么地位,那小小的长生殿又是什么地位。”
然而下一刻,魏玹勾唇,扶风轻合,而金子勋,像是被什么打了一样,倒飞出去,撞在了柱子上。
虽然没看清是谁出的手,但是现在想也知道,能做到的只有魏玹了,没看到扇子都合上了吗。
“金宗主,兰陵金氏的家教,果然不错,一个小小庶子,都能踩到敛芳尊的头上,那他是不是,也不把赤峰尊,泽芜君等人放在眼里呢?”魏玹好不掩饰,就是他动的手,他巴不得金子勋多说一点,最好口不择言吧金光善拉下水。
而被魏玹点到的两人,聂明玦冷哼一声,他最是看不上金子勋之流,没本事,只会仗着世家为所欲为,因此难得的没有呛声,蓝曦臣却是笑了笑,只要能帮到孟瑶,他是不介意站出来的。
“魏宗主言重了,我这侄儿许是喝醉了,断没有轻视之心。”金光善尊重暗骂金子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不得不和魏玹周旋。
魏婴看金光善睁着眼睛说瞎话,撇了撇嘴,蹭到了蓝湛身边,旁若无人的咬耳朵,“这个金光善,也太不要脸,那金子勋压根就没喝醉,睁着眼说瞎话,亏他还是一宗之主。”
“嗯。”真难得蓝湛竟然回了他,给了反应。于是,魏婴更开心了,干脆的坐在蓝湛旁边,有说有笑。
魏玹轻蔑一笑,正要说什么,门外却突然嘈杂起来,魏玹打开扇子,看了一下不明所以的孟瑶,微微垂了垂眼眸,说他阴险也好,卑劣也罢,只要能护在意之人平安,至少,让他们无人能欺,无人敢欺。
“金光善!你这个,你这个猪狗不如的混蛋!”兰陵金氏的客卿秦家家主秦苍业提着剑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指着金光善,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可见是气的狠了,而他身后,是哭得梨花带雨的秦夫人。
炎阳殿内顿时炸开了花,各种讨论的声音都有。毕竟金光善的为人究竟如何,各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碍于兰陵金氏的地位,只能隐忍不说,但是如今被搬到明面上来,却是第一次。
看到秦苍业和秦夫人,孟瑶大致能想到魏玹到做什么,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毕竟此次,要和兰陵金氏彻底交恶了。
“阿瑶,无须担心,一切交给我。”魏玹拍了拍孟瑶的肩,微微一笑,孟瑶突然就相信,即使天塌下来,魏玹也能将它顶回去。
终于,在秦夫人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仙门众人知晓了当年金光善是如何趁着自己最衷心的下属不在,羞辱了自己部下的妻子,还有孩子。
秦苍业虽然爱极了自己的夫人,但终究心里有了刺,夫妻再不似往日和睦,还有她的女儿秦愫,虽然孩子是无辜的,但她的存在仿佛始终在提醒秦苍业,他所受的耻辱。
于是,当着仙门百家的面,秦苍业割下衣袍,当场宣布,与兰陵金氏决裂,自立门户,并与金光善势不两立。然后,摔剑走人,也不管身后的秦夫人。
“这,这简直是污蔑,是污蔑!”金光善当着秦苍业的面一句话也不敢说,等人走了,才站起来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谁会信。
“金宗主,如果说秦宗主冤枉了你,那她们呢?”魏玹话音一落,外面呜呜啦啦进来了一群人,大部分都是女子,但是其中不乏少女和少年。
那些人进来之后,年长的女子一个个抹着泪喊着善郎,总之叫的极为亲密,而那些少年少女则是胆怯的唤了声爹。
至于金光善,再看这些人后,跌坐在了椅子上,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看着下面的人,说不出话来。
金子轩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如土色的自己的父亲,下意识的去看江厌离的反应,却见她担忧的看过来,顿时都到了安慰。
“一个是误会,那这一群,金宗主又该如何解释呢?”魏玹摇着扇子,优哉游哉的看着金光善。
“我,你……”金光善突然意识到,今日的一切就是个局,一个将他拉下位的死局。
“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魏玹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打了个响指,让外面候着的人进来。然后,仙门百家就看到一队统一的黑色服饰的仙门弟子领了十几个岐山温氏的老弱妇孺进来。
魏玹走到其中一人身边,轻声道:“说吧,金宗主对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之前魏玹对他们保证过什么,当先的一人,看了看金光善,眼中满是愤恨,“他命人对我们严刑拷打,要我们说出阴铁的下落,可是我们这些人,都是没有灵力的老人,孩子,莫说是直到阴铁的下落,便是这炎阳殿我们都从未靠近过,又如何知晓阴铁呢!可是他们不信,硬要我们说出些什么来,可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到今天,应精油不少人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他身后的人,皆是隐隐抽泣,而且浑身带伤,有的已经奄奄一息了。
而殿中仙门百家也是一片哗然,质问金光善要阴铁做什么,毕竟温若寒带给他们的阴影是在太大,他们不得不怀疑金光善别有用心,而且为什么不当着仙门百家的面说出来,非要偷偷摸摸的。
“我,我这,不也是为了天下太平吗,玩意他们有人私藏阴铁,岂非又是一个温若寒啊!”金光善嘴硬的解释,可是,经过之前的事,已经不会再有人相信他了。
“是吗,那我不妨告诉你,另外两块阴铁,在我这里。”魏玹淡淡的将另外两块阴铁的下落道出,“姑苏蓝氏的人可以证明,我在云深不知处后山寒潭闭关了四年,为了净化阴铁,如今阴铁怨气不在,只是两块本质好一些的铁石罢了。”
“不错,这一点,我与叔父皆可证明。”蓝曦臣及时站起来,并把蓝启仁搬了出来,蓝启仁的的信誉还是很好的,因此仙门百家纷纷向魏玹道谢,谢他解除了阴铁的危机。
那么接下来,便是如何处理金光善了,毕竟他的野心实在明显,让他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一众家主都不放心,因此众人决定,废去金光善的金丹,让出宗主之位。
尽管金光善的好儿子金子轩据理力争,但是仍敌不过仙门百家,更何况后来金夫人得知了这件事,十分干脆利落的就将金光善囚禁了起来,将金子轩推上了宗主的位置,有利落的处理了几个不服气的长老,这才让金子轩的宗主坐的稍稍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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