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善强势的揽过处理温氏余孽的活,在大批屠杀的同时,还不忘审问阴铁的下落。
坐在昔日温若寒的位置上,金光善一脸不屑,而他的好侄儿金子勋就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和金光善如出一辙。
“什么,问不出来?”金光善听了金子勋的话后一脸阴沉。
“是,没有一个人知道阴铁的下落。”
“那就用刑,我就不信,整个岐山温氏连一个阴铁都找不出来!”金光善一甩袖子,眉宇间满是阴郁。温若寒手上只有两块阴铁,这说明还有两块阴铁在世,只要找到了,他也可以像温若寒一样,统领仙门百家。
“是,叔父,我一定会问出来的。”金子勋愈发狠厉,同时,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叔父,你当真打算将那个野种认回来吗?”
“若非他杀了温若寒,得了头功,你以为我会在意他,呵,笑话。”他的私生子那么多,也没见着有哪个像孟瑶一样,大摇大摆的来认祖归宗,这个孟瑶凭什么以为他会把他接回来,他看起来像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吗?
“叔父的意思是……”
“只要他回来,作为我的儿子,那他的功劳就是我的,有了他的头功,那么将来我坐上仙督之位,就更加的理所当然了。”金光善脸上尽是傲然之色,仿佛他如今,已是那万人之上的仙督。
“叔父果然英明!”金子勋谄媚的看着金光善,毕竟倘若金光善做了仙督,那兰陵金氏的地位自然也会跟着提升,而他作为兰陵金氏的公子,自然也会比旁人高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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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两人在商议着自己的野心,而殿外,是一场仿佛永无止境的屠杀。无数的生命因为一个人的野心而就此结束,鲜血染红了土壤,磅礴的大雨冲刷着土地,却也冲不尽那鲜红的大地。
兰陵金氏上到宗主下到弟子,皆是自诩尊贵,自然不会冒雨去继续屠戮这些岐山温氏的余孽,纷纷离开了这里,寻了一处避雨之地。然而,有一个人却和他们相反,没有任何的遮挡,任凭自己背着倾泻而下的大雨淋湿。
孟瑶失魂落魄的走着,脸上留下来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金光善的话。
“孟瑶,只要你肯认祖归宗,将你的功劳划到兰陵金氏,我便为你改姓金,并重新修缮你母亲的墓,如何?”
“往后,你别叫金光瑶,如何?”
“哼,不过区区一个娼妓之子,也妄想能够爬上来,真是做梦。”
“呵,女人就是麻烦,有文化的女人更麻烦,她生的儿子才是真麻烦。”
孟瑶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突然被石头绊倒,跌坐在地上,失神的看着前方。
母亲,你可看到了,这便是我的父亲。我以为他让我认祖归宗,是终于认可了我这个儿子,可是我没想到,他只是为了我手上的头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
金光瑶好,一个金光瑶,我是他的儿子,便是改名,也该是金子瑶才是,他却要给我改名金光瑶,父不是父,子不是子,多可笑。
他说你是麻烦,认为我也是麻烦,可是你看啊,他多会忍辱负重啊,为了仙督之位,把我这个麻烦认回去,你看他多委屈啊!
当年他让人一脚将我从金麟台上踹下来,我曾天真的以为是我没有资格做他的儿子,所以我选择了跟宗主走,我想要努力的让世人都知道,让世人知道我有多优秀,我有资格做他的儿子,可是如今我才发现,我不需要多优秀,我只需要有能够被他利用的价值,就够了……
“阿瑶,阿瑶!”
孟瑶跪坐在地上,满心嘲讽,恍惚间听到有一个人在喊他,那个声音何其熟悉,那是除了宗主魏玹之外,世间唯一一个,会全心全意待他,在意他的人。
“曦臣哥……”孟瑶看着一个蓝色的身影越来越近,却只来得及唤出他的名字,便晕了过去。
蓝曦臣撑这伞,飞快地跑到孟瑶身边,及时的接住了倒下的孟瑶,发现他面色有不正常的红晕,伸手一探才发现,孟瑶发了高烧,当即顾不得许多,将人横抱起来,御剑回了住处。同时,将孟瑶生病的消息告知了魏玹。
没多久魏玹便带着温情赶到了,看到昏过去的孟瑶,魏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这样了。”蓝曦臣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会让一直自充满自信的孟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温情很快就诊断出了结果,回头看向蓝曦臣和魏玹,问道:“他近日,可曾受过什么刺激?”
蓝曦臣和魏玹闻言面面相觑,不懂温情的意思,还是温情解释说孟瑶并无大碍,只是受了刺激,又淋了雨,心中郁结难解,这才病倒了。
闻言,魏玹觉得,他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今日金光善,派人来叫了孟瑶过去,他估计十有八九是金光善说了什么,才会让孟瑶受了刺激。
“温情,这几日你辛苦一下,照看着些。”魏玹眼中寒光乍现,从来没有人能欺负的了他的人,金光善该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他会让世人明白,长生殿的人,谁也欺不得。
“魏宗主。”蓝曦臣喊住了转身就要离开的魏玹,“魏宗主可是知道,此为何人所为?”一向好脾气的蓝曦臣,也动了火,毕竟孟瑶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姑苏蓝氏的人不轻易动情,可一但动了情……
“何人所为?”魏玹微微勾起唇角,但眼中却毫无笑意,侧了侧头,看着身后的蓝曦臣,漠然道:“金光善。”
蓝曦臣看着魏玹戴上面具,走出了大门,他知晓魏玹一向护短,如今,孟瑶因金光善之故躺在床上,高烧昏迷,更何况魏玹本身就看金光善不顺眼,如今可是有一个很好的,光明正大揍人的理由。
蓝曦臣守在孟瑶的床边,其实他也很想像魏玹一样,毫无顾忌的替孟瑶出气,可是他不能,身为四大世家之一的,姑苏蓝氏的宗主,他要顾及东西太多了,如今他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陪在他的床边,守着他,直到他醒过来。
那边,魏玹一脚踹开了炎阳殿的大门,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殿中的叔侄二人,打开扶风,轻轻摇着。
“额,不知魏宗主驾临有何指教?”对于眼前这个人,金光善到底是有些惧怕的,毕竟魏玹不仅成名早,更是世间公认的唯一一个能与温若寒一拼高下的人。面对魏玹,金光善终是不敢硬来。
“指教不敢当,只是心有疑问,想请教一下金宗主,金宗主可是对在下有些意见,以至于不敢对在下出手,而是报复到了我手底下的人的身上?”
“魏宗主这是说哪的话呀?这世人,谁不知晓魏宗主少年英才,是世间少有的俊杰,谁不钦佩,谁不仰慕啊?”金光善尽挑好话说,虽然不知魏玹来此何意,但他来势汹汹,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哦,照这么说来,金宗主对我并无意见?那为什么我手下的得力干将孟瑶,在被金宗主的人叫去之后再回来,却是郁结难解,高烧以至昏迷不醒,此事,金宗主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魏旋也不做保留,气场全开,庞大的压力,铺天盖地的涌向金光善和金子勋二人,金光善还好,起码还能保持一个宗主该有的体面,而金子勋本来就是虚有其表之人,在魏玹的压力下,早就站不起来了。
“这……”金光善闻言,顿时冷汗直冒,他低估了梦瑶在魏玹这里所占的比重,更是低估了魏玹本人的护短程度,不过,金光善转念一想,孟瑶是他的儿子,他不过是想让儿子认祖归宗,于情于理都不过分,因此又有了底气,“魏宗主有所不知,宗主手下得力干将孟瑶正是犬子,是我的疏忽,让他一直流落在外,如今我父子二人能够相见实在是缘分啊,果儿想让阿瑶认祖归宗,也算是了她母亲的心愿。”
哼,缘分,莫不是孽缘吧?金光善这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看的魏玹心中冷笑,“认祖归宗可以,但所有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阿瑶自己愿意,倘若阿瑶不愿,在下也希望金宗主不要强人所难,否则,我也不清楚,自己会做些什么。”魏璇上前一步逼近金光善,笑得高深莫测,“金宗主啊,有句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呢,报应不是没有,只是,还,没,到。”
看着金光闪心虚的表情,魏玹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白费功夫,只是,他在此间所剩时间不过一年,看来这一年之内还要好好想想,怎么收拾收拾金光善让他彻底安稳下来,一而且剑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孟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来了,想到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个蓝色的身影,原本坚强的心,突然就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直到看到了一直守在床边的那个人之后,孟瑶心中所有的委屈,通通化作眼泪,决堤而下。
蓝曦臣本来还在欢喜,孟瑶终于醒了,但是没想到,孟瑶醒来还一句话未说,便哭的稀里哗啦,像个受了委屈孩子一样,蓝曦臣顿时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半晌,才终于止住了孟瑶的眼泪,梦瑶吞吞吐吐,断断续续的将今日所经历的事,所受的委屈告知了蓝曦臣,蓝曦臣突然就后悔为何自己没有去找金光善算账。
“阿瑶,没事了,魏宗主已经去找金宗主了,相信定能为你讨个说法。”
蓝曦臣依然是那么温柔,以魏玹的脾气,又岂会只是讨个说法这么简单,他已经在计划着,怎么弄死金光善了。
孟瑶靠在蓝曦臣怀中,突然就觉得无限的安心,其实,母亲临终前的遗愿,不过是让他去找父亲罢了,他找了,只是那个人不认他,那他又何必再委屈自己在跑去认亲,何况他对自己的,只有利用。
孟瑶已经想明白了,金光善他不是看不起她们母子吗?那他就要让他最看不起的人,抢走他梦寐以求所有东西,仙督之位金光盛世别想,无论这个位置落到谁的身上,都绝对不会是金光善!
金光善一定会很后悔,因为他的贪婪,得罪了两个最不能得罪的人,葬送了自己短暂却辉煌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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