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年得了鲛珠就从东太崖火急火燎的往提壶山赶去,说来也是奇怪,七百年的漫长她都等得,真正得了鲛珠能复活滕孔书她又一刻也等不及了。
刚进山门,一干弟子原本还在说说笑笑的,可见了夜雨年,立马一个大气都不敢出了,恭恭敬敬道,“见过少尊主。”
换做平常见到弟子们这样,夜雨年要么不予理睬,要么就要责怪他们不潜心修炼,但是今天夜雨年心情好,便道,“替我把抱鸳仙子请来,让她来瞿弦湖。”
“?”
弟子估计吓懵了,磕磕巴巴半天才说道“是,少,少尊主。”
妈耶,妈耶,那小弟子感慨人活得久了真的是啥都能看见,少尊主这么客气?愣了半天反而忘了夜雨年交代的什么了。“少尊主怎么这么客气啊,我的妈,吓死我了。”
旁边的弟子立马道,“我也吓一跳,我说你可别感慨了,赶紧去请抱鸳仙子啊!”
夜雨年在瞿弦湖底的溶洞静静地立着,身旁是一方雪白的棺椁,那是她为滕孔书特地从昆仑山拂雪域寻得的,可保尸身不腐。
好多年了,滕孔书就一直安安静静的躺在这儿,他生前多闹腾啊,整个提壶山都被他弄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他原来死后也是一动不动的。
棺盖半敞着,他那张惨白的脸夜雨年看了七百年,有时候也会觉得他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只是下山买了点心来哄她高兴。夜雨年又不是什么冷铁顽石捂不热的东西。
他在提壶山的那些年对她的好,她如数家珍。
冰棺周围散着冷气,外面的暑气是一点也感受不到了,只剩下冰冷 。可滕孔书在这里孤独的躺了七百年,又是为她而死,夜雨年有什么资格嫌冷呢。
“阿年,”来者一袭姜黄色的长衫,水蛇髻灵美动人,斜着簪的一支碧玉色的发钗显得温柔大方,“你急着找我过来,可是找到了孔书公子的鲛珠?”
夜雨年放置一笑,“阿鸳,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倒不是,”抱鸳仙子笑的温柔,“只是刚刚来通传的人通报的时候吓我一跳,做了几分猜想罢了。”
与夜雨年的冷艳美不同,抱鸳仙子的美是温柔端庄的,眼睛总是弯弯的像在笑,特别亲切。
“让他们代为通传,”夜雨年皱着好看的眉头觉得不理解,“怎么就惊扰你了?这点小事办成这样?”
“这怎么能怪山中弟子呢 ,”抱鸳仙子顾盼生姿,“他们太惊讶了,也不怪他们,这些新来的弟子第一次见少尊主这样不板着脸,能不惊讶嘛。”
“……”
“好了好了阿年,我不逗你了,”抱鸳仙子微微一笑,瞥向滕孔书的棺椁,忽然有点笑不出来了,“孔书公子接下来要怎么做啊。”
怎么做?夜雨年看着手心里那颗散发着淡蓝色光泽的鲛珠,原本夜雨年几百年来寻访上古书籍,起死回生之术她不说完全掌握,至少八成把握还是有的,可今日无祭妖蛟的一番话,倒让她有些犹豫。
夜雨年不说话,将手中的鲛珠缓缓送向滕孔书的胸膛,太紧张了,七百年的时间,就为了这一刻,以至于手都在细微的抖,后来抖的幅度太大了,抱鸳仙子轻轻握着夜雨年的手腕,终于终于,那抹蓝色光泽终于没进滕孔书的胸膛。
抱鸳仙子松了手也舒了口气,夜雨年是大气也不敢出,伸出手红着眼隔了衣服摸滕孔书的琵琶骨,她很清楚,那里碎了又缺了一块。心疼的夜雨年眼睛红了又红。
鲛珠已经回到滕孔书体内了,余下的便是等了。等鲛珠适应他这个旧主的身体,不互相排斥。但等多久,谁也不知道。也许是三五天,也许是一两个月,也许三五年,也许更久。
七百年都等了,夜雨年是不惧再等多少日子的。
等的过程中夜雨年也不闲着,今天弄个固魂汤,明天点个铸灵灯,后天插个招魂幡。
给抱鸳仙子弄迷糊了,孔书公子是体内的鲛珠不稳定,又不是少了三魂七魄,她不明白阿年弄这么多结魄的东西干嘛。
当然,她没敢真正吐槽,只是觉得阿年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凌厉,反而显得很笨拙。
夜雨年在自己水榭关着不出来,古籍散了一地,都是起死回生的秘术什么的,旁边端端正正的放着的,是她的白骨鞭,九节骨鞭,八节散着莹莹的光,只有末梢那一节,没有光泽,形状也不好看。
本来仙器有点什么光泽很正常,可滕孔书第一次见夜雨年的白骨鞭,愣是以为是夜雨年盘出包浆来了,吓得滕孔书那好长一段时间一直以为夜雨年是个变态,大半夜不睡觉盘骨头玩儿,真的想想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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