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
再去往前就是东太崖,这一代草木丰润,风景秀丽,东太崖下是浩荡不见底的东太深渊,薄青色的烟云成百上千年的笼绕着,显得崖下神秘莫测。
夜雨年步履从容的走着,许是觉得日头有些毒辣,便手搭凉棚频频往远处东太崖的方向去看,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一样。
说来也怪,此时虽是盛夏晚晴天,正常人是又擦汗来又扇风,夜雨年却没事人一样,甚至越往东太崖那边走越能感受到一股汗涔的冷意来。
夜雨年生的不丑的,甚至也能说得上倾城之姿,用滕孔书的话说那就是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先摒去了她那张好似被人欠了八百两没还人还嗝屁了的臭脸。
夜雨年轻轻拢了拢眉,腰间的白骨鞭猎猎作响,此时的她刚来到东太崖,脚下便是深不见底的东太深渊。冷漠的朝崖下瞥了一眼,随机讥讽道,“还挺会找地方啊?灵山秀水的修养了七百年,咱们也该算一算老账了。”
说完也不等崖下有任何回应,“唰--”的一声利落的抽出腰间光泽如玉的白骨鞭,凌空就朝崖下薄青的烟云甩去,这一鞭子下去,原本被青烟笼绕的东太深渊竟像是被撕开了一个豁口,接着睡觉便是深渊下传来的怒气冲天的叫声“吼--”
夜雨年冷笑着看着从豁口处探出半个怒气冲冲的头,“无祭妖蛟,好久不见了。”
“你他妈!”原本能看到无祭半个龙头,见到是夜雨年愣是又往崖下缩了缩,只剩个龙角在豁口外,“怎么是你,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你上来跟我说话 。”
这话一出,无祭索性把龙角也收了回来,“这几百年我可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算账也不能算到我头上啊,天地良心呀 ,被你之前伤的不能幻化成人形,我就一直在这里不敢见人,我可没有危害人间 。”
夜雨年轻笑,“我知道,我只是来取滕孔书的鲛珠的。”
“?!?!”无祭一听这话急了,急忙探出半个龙头,青色的鳞片锃光发亮,甚至有些骇人“那不是他的!”
龙首蛇身的无祭尚不能化成人形,隔了青雾只见夜雨年眉眼也不抬的反问,“那他的鲛珠被谁剜了去?你又哪里来鲛人的鲛珠在此修养生息?七百年!”
七百年什么概念?假如滕孔书是个凡人,也轮回反复好几次了。可是没有,滕孔书没有转世,反而是在冰冷的瞿弦湖底呆了七百年,这七百年夜雨年多处奔走就为寻回滕孔书被剜了的鲛珠,人没了心活不了,鲛人没了鲛珠也一样。而夜雨年找鲛珠也是为了复活滕孔书。
她一生清冷桀骜,牵挂并不多,滕孔书是她漫长生命中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是护她到死,到死也明晃晃的少年。
见夜雨年动怒,无祭吓得下意识想把头缩回去,但又不敢缩,支支吾吾,“少尊主,你有没有想过 ,这鲛珠不是他的。”
“?”
夜雨年眉头一跳,似乎能预感到无祭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你什么意思?”
无祭缩了一下,“不信的话,少尊主可以把鲛珠拿去,看是否能复活的了滕孔书。”
说完无祭张开血盆大口,一颗温润如玉的鲛珠缓缓升到夜雨年面前。
鲛珠是真的,夜雨年甚至能感受到灵力。可她不明白,无祭把鲛珠据为己有几百年,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还给她?还有,什么叫鲛珠不是滕孔书的。
夜雨年伸手接过鲛珠,小心的收在了敛物符中,然后看了一眼无祭妖蛟探出的半个头,“你把话说清楚。”
“少谆嘱,不,扫尊煮,少尊主……”无祭妖蛟已经开始尴尬的抠脚了,“你比我聪明,怎么就糊涂到滕孔书身上了?”
“我是蛟,不是鲛人,这鲛珠对我也没用什么裨益,不然我也不至于被你伤了一次,七百年也修不出个人形来,”无祭倒是诚恳,也许是被打怕了,“当初也只是听说鲛珠有益于蛟修行,现在想想估计是听岔劈了,人家说的应该是鲛人,而不是蛟龙。”
“……”
夜雨年当场无语了,怒道,“那你还躲七百年?!”
“我不躲我就死了啊少尊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拿着鲛珠,又受了重伤,我不躲我就死了。”无祭说着好像想起了这些年受得委屈,“少尊主,我无心害滕孔书。你如果能救活他,也算是我的功德,或是赎我罪孽。”
夜雨年没说话,瞥了一眼无祭,从敛物符中掏出来一个小瓷瓶,“这是回形散的解药,你服下去,就不必日日以原形蜷缩在这东太深渊了。”
说完抛给崖下的无祭转身就走了。
“啊艹!呸呸呸,”无祭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去接夜雨年抛的瓷瓶,嘎嘣一声连瓷瓶咬碎了,吃到解药的他瞬间化成人形,之后就是疯狂吐嘴里的瓷片渣子。
崖下也不是终年青雾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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