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下滕孔书倒是有个疑惑,倒不是在恼那个耶律斛光的身份,而是这湖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来头,竟让西域之人不敢下去除害,还有,少尊主在来之前跟他说过,这里有她早些年施下的咒枷,也就是说,少尊主之前是来过这里的。
依照少尊主的脾气性格,除害自然是一步到位的,至少不说消除殆尽,怎么着也得抓去镇妖台镇压着不让他出来吧,如今只是困在湖底,恐是因为少尊主咒枷的灵力逐渐消弭,这才又出了风波。
望着平静的湖面,滕孔书百思不得其解。眉头拧成一个深邃的川字,刚刚他以为那黑雾就是扰民之因,还想着这么就找到源头也太过顺遂,不曾想耶律斛光一个炼金葫芦就收了去,留他一个人继续找那未知的根源,滕孔书几乎是叹了口气。
黑色的校服在湖面吹来的风中猎猎作响,滕孔书腰间的铜铃铛也被吹的发出细碎清澈的响声,少年叹气,一手拽了北影凤求,“小凤球儿,我得下去看看,你在岸上等我,别乱跑,听到没?”
北影凤求不乐意,“我不要,万一你上不来了,我怎么办?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给我捡点好听的说。”滕孔书低下头去捏了北影凤求的一把脸,“我怎么会上不来,我是鲛族之人,进了水中就像回了家一样,倒是你,你要是翅膀湿了出不来,我可没办法跟少尊主交代。”
北影凤求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脊背,虽然他的朱雀火翼隐去了,可依旧能摸到那两块隐隐突出的骨头,他确实是讨厌明艳的翅膀被弄的湿漉漉的,想了想便同意了滕孔书的想法,“倒也不是不行,你万事小心些。”
滕孔书有些笑北影凤求的少年老成,小小的年纪小小的人儿,说话却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确实让人想笑。
滕孔书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瞧见湖面破碎支离的船桨,还有那碎的不成样子的乌篷,他原先还想着江南如此美好,过乌篷,越水湾,缭缭绕绕到江南。还想着水坞菡萏总相宜,再合适不过隐居。
可现下看来,是他想的太过美好无暇了,事实并非如此,江南也有江南愁,世道不太平,你便是住到瑶池仙境,也是无用。难能将养自身。
那碎了一湖面的乌篷晃着滕孔书不知是何滋味的内心。他好像忽然能明白少尊主的良苦了。哀民生之几多艰。
他先前只觉得少尊主的大义炳然太过虚妄孤寂,如今看来,少尊主这条路走的也着实辛苦孤寂。也许在仙家百门眼中,少尊主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百年之后为自己,为提壶山博个好名声罢了。
可滕孔书确是扎扎实实的看到了少尊主难凉的热血。
西域不敢除的妖祟,少尊主来,西海不能插手的拂雪域,少尊主顶着逆流而上,古邳庵数百年不问的世事,少尊主一一鞭挞砥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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