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幻深情看了一眼躺在冰棺内一动不动的拂雪域主,过了二百年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了甚为明显的痕迹,从她认识的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变成了沉稳隐忍的青年,他这一生或许活的并不恣意,是琅幻的爱,弟弟的崇拜,给他渡了金身,让他挑起拂雪域的重担,让他在皑皑白雪中为狐族走出一条漫漫长路来,也实属不易。
拂雪域本就天寒地冻的冷,梁凌风又躺在那样冰冷刺骨的棺椁之中,琅幻眼眶红红的,他的一生不该这样的啊,他应该长命千岁,飞升成仙,他应该功德圆满,绝不是死在亲弟弟手上,他的儿子如他一样是个谦谦君子,是个好孩子,不该的,不该的,他应该看他的孩子也娶妻生子……
凰丹大概还是认主的,射出来的利箭一支也没落到琅幻的脚边。而是都往夜雨年那边射去了,夜雨年铸的结界却也坚固,棠紫色的结界忽明忽灭,映得梁观棋的脸明灭可见,梁观棋道,“叔父,您收手吧!父亲在天之灵,又岂能愿意看到叔父这样大杀四方?”
凌喻长老见是梁观棋,语气柔和了一些,“不语,你过来,站在叔父这边,叔父保你安然无虞。”
梁观棋不说话,歪了歪头看着凌喻长老,他记得小时候叔父将自己举过头顶,笑着说以后定将毕生修为都传授给这孩子。那时候的叔父,大概也是真的待他好吧。
还有,他幼时顽劣,经常闯祸,又怕被父亲大人知道,会惹得父亲大人的不快,都是叔父给他擦的屁股,还笑眯眯地跟年幼的自己保证,“叔父向我们的小观棋保证,绝对不跟你的父亲说,这是叔父和我们小观棋的秘密,好不好啊?”
他那时候那样耐心的跟还是个娃娃的梁观棋说话,带他雪地里堆雪人,抱着他去梅林折梅花。他做了一个叔叔所有应该做的。
记得当时他以为死在斗法中的是他的叔父,梁观棋缄默良久,在雪地里看着叔父的尸体在雪中跪了半天。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的。梁观棋不会忘的。
那天风雪很大,他惊觉北荒有异动,便匆匆披了大氅独自前往北荒查看,便见一个巨大无比的法阵,莹白的法阵囊括方圆十数里,这是狐族之人才会使用的法阵,梁观棋有些疑惑,再仔细瞧,却瞧见里面似乎有两人在斗法,其中一人挥着长矛,那长矛的形状他认得,是父亲最爱不释手的满月矛,听说是提壶山老尊主送的,具体的梁观棋也不晓得。那是父亲大人与谁在斗法?还开了如此声势浩大的法阵?
梁观棋心下纳闷,刚准备开个金身去法阵中一探究竟,便听得那巨大的法阵訇然崩裂,梁观棋被法阵的余威震的连连后退,“父亲?父亲大人?”
梁观棋稍微稳住了步子,风雪裹着法阵的碎片,刺得他睁不开眼,连忙向残破的法阵中跑去,“父亲!”
夜雨十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