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野狼帮之中,姜落天简单跟狼猎汇报了一下情况,在得到狼猎的许可后,他便带着人把古田的尸身拉到赌命山上掩埋了,像这样的一位父亲,姜落天认为不应该被曝尸荒野。
狼猎也在姜落天去古药斋的同时收拢了包括七凶门在内的十余个小帮派的残党,顺利找到了两卷二十年前遗失的《狂狼战阵》,现在只差古田当年盗走的那三本还没有回来了。
在灭了古药斋和七凶门之后,野狼帮就好像在渊的潜龙一般腾空而起,开始了蓄谋已久的“远星镇势力整合”计划!
一周,露出獠牙的野狼帮仅仅只用了一周就统一了远星镇百分之八十的势力和帮派。
没人知道狼猎竟然在暗地里偷偷聚集了数千的散道,特别是那个来历神秘的副帮主,简直就是人间恶魔!一人一匕就能单挑整个帮派!
有眼尖的人看到还能认出这家伙就是代替古闯比赛的那个炼体散道,但是更多的人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已经人首分离。
这七天里,姜落天一边每天跟着汪沿、阿勇等人去收拢整合远星镇错综复杂的势力和帮派,一边抽出时间教帮中弟子学习克风神雷体,其中以狼飞学习得最为认真。
按照姜落天的话来说,狼飞就是个被远星镇这汪浅水埋没天才,这家伙不仅练气天赋好得出奇,甚至连练体资质都强得离谱,才短短七天就已经初窥门径,甚至能够短暂地用皮肤与空气摩擦出静电了!
“行了,差不多就行,我那可是接连不断地练了三年呢,怎么可能让你追上?”姜落天撑着楼阁正中的栏杆坐在台阶上,笑嘻嘻地对着面前演武场上努力抖动肌肉摩擦静电的狼飞说道。
“给爷闭嘴,老子就是要超过你!”狼飞颇为不服地说道,头也不回就是对着面前的沙袋打出一拳,那沙袋之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一张姜落天的脸。
“行了,随你吧,我还有事儿,先撤了。”姜落天撇了撇嘴跳下了楼阁,顺便还从狼飞不远处的兵器架上抄起一把扑刀。
“喂!这几天你都神神秘秘地出去,到底去干嘛啊?”狼飞擦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珠对着姜落天提刀的背影喊道。
“秘密!”姜落天离老远回了一句,便不见了人影。
“嘁,穷得瑟。”狼飞呸了一句便转过身继续练习神雷体去了。
…………
一个衣衫破烂,浑身鲜血结痂的乞丐拄着根破木棍走到了远星镇的镇碑附近,他知道,出了这块镇碑就是远星镇外了。
这乞丐不是别人,正是被姜落天要求滚出远星镇的古闯!
先是深深地望了一眼古药斋的方向,随后古闯拔开腰间的水囊往嘴里大口灌了两口水后便靠在了镇碑之下的阴影之中。
“妈的,该死的姜落天,等小爷有朝一日回来,必定要了你的脑袋当尿壶!”古闯收回了目光,伸手摸了摸散发着酸臭味道的破衣服的里怀,从里面掏出了一块长了半边毛已经发霉了的硬馒头不忿地道。
破衣服是他前些日子从乞丐手里抢来的,发霉的馒头则是昨天在路边从一只流浪狗的身边偷出来的。
因为他之前的那件衣服已经沾满了血迹和泥土,再加上及其破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的古大少爷一早就将其丢掉了。
这七天里,古闯的前三天基本上都是爬过来的,这也是他用了足足七天才勉强走到远星镇外的主要原因,他是实在没体力了!
不过万幸的是,古闯的身体伤势并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严重,想来是因为古田之前给他吃下的疗伤丹药起了作用,但就算如此,他还是仍没有恢复状态,现在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费力地啃完了半块长了绿毛的硬馒头,古闯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酸楚,自己明明七天前还是古药斋的大少爷,还在和父亲学习如何管理商铺事务,结果只是转眼间变成了这副光景。
这几日在路上逃跑,古闯也从路人口中听说了姜落天就是野狼帮副帮主的事情,再加上野狼帮这些天不仅全面接管了古药斋更是大肆收拢远星镇其他势力的事情,直教古闯心中复仇的希望越来越黯淡。
摇了摇头驱散七天前的不痛快,古闯思索起日后的事情,他现在修为还没有恢复,用尽全力也就勉强打败一个营养不良的瘦弱乞丐,甚至稍微大一点的流浪狗他都不敢去招惹,凭借这样的一副身体又怎么能从姜落天手中夺回自己那数不清的家产呢?
是的,直到此时,古闯依然记恨着姜落天,不是因为他杀了生养自己的父亲,而是因为他联合野狼帮吞掉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古药斋产业。
惆怅地叹了一大口气,古闯将没吃完的半块烂馒头揣入怀中——下一顿饭还没着落呢,这硬馒头也不能随便吃掉。
捡起一旁的拐杖吃力地撑起残破的躯体,古闯咬着牙佝偻着身体渐渐走远,直到完全没入夕阳之中。
走着走着,古闯只感觉身体发虚,双脚也用不上力,“啪噔”一声摔倒在地:“果然身体还是太糟了,才走了这么几步就不行了,不过好在已经出了远星镇的范围,按照约定,那家伙应该不会出手了吧。”
古闯一边自顾自地安慰着自己,一边吃力地翻起身子爬到了不远处的大树下面的阴凉处歇息,天边的夕阳已经快完全落入山下了。
“嗯?”古闯感受到面前突然暗淡了下去,疑惑地抬起头颅向上望去。
“用了足足七天才走出远星镇,真是了不起啊,古闯大少爷。”面前的人影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上面的话,虽然看似恭维,但是那语气之中那浓浓的嘲讽之意却是怎么都能听出来的。
“啊!姜,姜,姜落天!”古闯先是惊异,接着就是无边无际的恐惧,此时的他虽然身体伤势已经基本恢复完全,但却仍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姜落天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噌!”
姜落天随手把那条一直从野狼帮演武场带到镇外的扑刀甩到古闯身后的大树上,那颤抖的刀刃在古闯耳边嗡嗡作响。
“啊!!!”
古闯似乎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杀身危机吓破了胆,一时间除了尖叫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闭嘴。”姜落天淡淡地吐出了这两个字,直接就让惊惧的古闯闭上了嘴巴。
“扑通!”
古闯那残破的身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撑起身体,将双膝重重跪在了姜落天的身前。
“姜,哦不,落天爷爷,您,您不是说饶了小的吗?”古闯此时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拼命控制着打颤的牙齿挤出一句话来。
“哦?我说过要饶你一命?”姜落天掏了掏耳朵,故作惊讶地反问道,他的身影因为遮挡住了阳光显得有些阴暗,一如那天杀死古田那般。
“是啊!爷爷您说过让孙儿离开,哦不,是滚出远星镇的。”古闯听到姜落天的反问,突然感觉还有机会,于是赶紧说道。
“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姜落天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之中,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啊,是啊,还望爷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孙儿……”古闯也是假笑着回应姜落天,可是他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落天的下一句话生生噎了回去。
“可是……我说过饶你不死吗?”姜落天语气冰冷,宛如从地狱钻出的索命恶鬼一般。
“这,这……”古闯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姜落天的意思,是啊,他只说过让自己七天之内离开远星镇,但并没有说过离开远星镇就会饶自己不死啊!
“啊!啊!不要啊!落天爷爷,落天祖宗!我还有用,我还,我还……”古闯真的感觉整个心脏都要背下出嗓子眼儿了,一时间只想求饶,却连语言都组织不好,“我还”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
其实姜落天要杀古闯早在七天前就可以看出端倪,且不说古闯与他旧有夙愿,单说他这不忠不孝的品行,就足够所有江湖中人判他死刑了,姜落天也不过是提前代劳罢了。
而且姜落天是什么人?铁塔佣兵团只是当初对他有威胁就被他搞了个鸡犬不留的下场,更别说这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古闯了。
至于那天在古田面前说出让古闯七天内离开远星镇的话,姜落天其实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古田死而无憾,虽然他和古田有大仇,但是他仍不愿看到这样一位父亲临死前还要为那个不成器的废物忧心。
斩草除根是姜韬和长老们在他离开大秦之前反复告诫过的,姜恩泽也在留下的锦囊中提到了“要做睚眦必报的小人”,所以虽然最后姜落天用“文字游戏”诓了一下古田,但是却一直没打算真正放过古闯这个毒瘤。
别看姜落天在伙计们和野狼帮帮众面前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真正了解姜落天本性的其实还是血渊战场南部山林中那些大妖小妖们。
而且自从觉醒了鬼袭的第一式之后,姜落天就隐约能感觉到自己变得嗜杀了,似乎杀害生灵的时候能给自己带来一种快感,那种感觉并不好形容,但是确实十分舒畅,不过好在姜落天还是一个正常人,只对和自己有仇怨的人下手,才没有被这种快感冲昏头脑而波及无辜。
“啊!落天祖宗,您饶了我,饶了我啊!”古闯的求饶变得歇斯底里,更像是一只不甘消亡的老狗在临死前的嗷嗷乱吠。
“唰!”
古闯的头颅跟着姜落天的扑刀划过而滚落在地,那双不甘的双眼中有恐惧、有惊慌、甚至有那么一丝迷茫,但是唯独没有愧疚。
姜落天呸了一口唾沫,用古闯还算干净的裤子蹭干了刀口的血迹扭头离去,古闯的尸体就那么倒在阴影之中,他注定没有机会像他的父亲一样,能看着太阳离开人世。
“啪嗒……”
姜落天回头看去,半块长满了绿毛的馒头从古闯渐冷的怀中滚落在地,古闯脖颈上喷出的血液溅在了它坚硬的面皮之上,将其染成了与这背景格格不入的鲜红……
(这篇写完,姜落天与古药斋的恩怨就算告一段落了,可能是中学阅读理解的烙印太深,感觉写得这个父子关系都可以当作阅读材料了,像什么作者在古田和古闯死时分别描写了夕阳,有什么不同?那半块染血的发霉馒头代表了什么?文章标题的尘埃落定究竟是指父子之情还是姜落天的恩怨……哈哈哈,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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