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蝶!”
看到被震钢矛洞穿了胸口的爱人,阴逐目眦欲裂,不管不顾地冲向无极那边的战局。
在这一瞬间,这位不可一世的黑城之主,化妖级别妖将强者,就好像一个被夺走了心爱之物的孩子般冲动且莽撞。
包裹着沉重土石的七星巨剑重重砸在狼类最脆弱的腰上,而阴逐却好像毫无知觉般没有理会。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半空中那容貌可人的半化妖,猩红的眸子中发出耀眼的精光。
“吼——别给我再见你的机会!”
不似狼嚎的吼叫声自喉咙中发出,阴逐恶狠狠地怒喝了一声,飞身接下身体不受控制而向地面坠落的写蝶,消失在夜色中。
无极的额头早已被冷汗浸透,在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掉了。
那是一种完全由实质化的妖气凝聚成的邪恶气势,完完全全的化妖级别威压!
那充满了杀戮、血腥与残暴的势,甚至让已经能堪比普通化妖的无极都赶到了恐慌,那是真正的死亡威胁!
“咕噜。”
重重吞了一口口水,无极紧了紧手中的震钢矛,仿佛这件快要诞生灵智的半神兵能带给她一丝慰藉。
半晌,无极的眼中再次燃烧起熊熊的斗志,她是世间唯一的金眼彪,更是世上最后一头点睛雪云虎,身怀妖族气运的她,是不可能的认输的。
她是气运之子,又怎么能向凡间的生灵低头?
深吸了一大口气,无极扭头看向一脸关切的姜落天:“走吧。”
姜落天提着七星朝月剑,收起沾染了不少阴逐血液的鬼袭,在他眼中,无极似乎产生了些许变化,这种变化不是特别明显,但他知道,无极变了。
具体哪里变了姜落天也说不好,这种感觉他曾经经历过,就是许多年前在远星镇的赌命山上,极光觉醒那一次。
“真正的金眼彪要来了。”姜落天阖起双眼微微一笑,望向阴逐带着写蝶离去的方向:“下次再见,便分生死。”
说罢,重新牵起无极的小手,向着飞云域的方向大步走去。
镇边关
姜恩泽站在镇边关城头,面色凝重地望向已经退去的邪魔大军,眼中微不可察地露出几分忧色:“又要来了吗?”
“可是……为什么?”姜恩泽右手二指间夹着一根燃烧到了尽头的香烟,他实在是想不出已经快要无兵可用的邪魔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大举进攻边塞。
和邪魔战斗力许多年,姜恩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年轻人,他深知邪魔的优势和弱点,更清楚许多常人所不知的邪魔秘辛。
比如他们需要通过魔域中的“天生石”才能诞生后代,比如强大的邪魔在附体后仍可以继续修炼等等……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的调查,更让他确定了一些曾经的从猜测,按照他的估计,邪魔至少在未来两年内应该都会安安静静地在魔域休养生息才对,可为什么……
姜恩泽不知道邪魔那边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有些计划需要提上日程了。
“十二。”
姜恩泽轻声呼唤一道清光闪过,身着白色长衫的十二手执白纸扇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有什么吩咐?”
姜恩泽用鼻孔喷出两道浊气,五指不自觉地微微握紧:“天兵地兵提上日程,最迟半年,我要看到成效。”
“是。”
十二没有多说什么,虽然这个准备时间相比于之前的计划要缩短了许多许多,但他没有多问,身为边关战士,听令才是天职。
目送着十二远去,姜恩泽一屁股坐在城头,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好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境外,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忽地,一阵狂风骤起,姜恩泽极目远眺,却只能看到在东边的城楼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速度之快甚至连他都难以捕捉。
紧接着,一条青色苍龙冲天而起,向那道身影远去的方向追击而去,而后,威严苍茫的鹰啼响起,惊鸿倒提临渊戟拍打着羽翼飞出城墙,隐约间,姜恩泽似乎听到了惊鸿的怒喝。
这位惊才艳艳的妖皇殿下口中吐出的字节分明就是——齐远威!
“齐远威?”姜恩泽双眼微微眯起,似要捕捉远处疾驰的人影,但即便是像他这般有着圆满血窟炼体术加持的眼力,仍旧无法看清那齐远威的身体,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出来。
一人两妖你追我赶,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天边,姜恩泽回转过头颅,望向东方的血渊战场,眼中一道灵光闪过,似乎想通了什么。
“乾一、兑二、离三……”
深吸了一口气,姜恩泽掐灭手中的烟头,大手一挥下了城楼,他要把这个恐怖的消息上报给朝廷。
“帝国中,怕是还有不少邪魔!”
碎骨域
姜落天望着前方的茂密山林,一双手竟是有些颤抖,他知道那里就是飞云域了,只要再翻过两座小丘,他和无极便会顺利进入飞云的领地之中。
他知道,竹叶青就在那里。
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射着他眼中的希望。
昨夜和阴逐一战虽然不算痛快,但仍让他感受到了真正的化妖的恐怖力量。
虽然他有信心凭借自己和无极的修为能够与之抗衡,但要说完胜,却没办法保证。
化妖尚且如此,那实力远超普通化妖的妖王呢?
只是一个黑城城主,碎骨手下的妖将便能让己方捉襟见肘,若是真与碎骨开战,最后的结果又当如何?
姜落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无极,怕吗?”
“不怕,打就是了。”
挑战,才是他们最好的催化剂。
快步走着,姜落天和无极来到了飞云域与碎骨域的交界,而在那里早已有“人”等候多时了。
“飞云域琉塔,在此恭候。”
看着面前这一身蓝衣的高大男人,姜落天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那隐藏起来的气势竟是比之阴逐还要高上几分。
一张人畜无害的俊脸,一身得体儒雅的长袍,若不是自身感应敏感,恐怕还真的看不出面前这人竟是一位修为了得的化妖!
“前辈这是……”
姜落天自知来人是友非敌,也是客气了两句。
摆了摆手,身材高大的琉塔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老祖的弟子怎能这般,真是折煞了小人。”
“嗯?”姜落天心头微惊,面色却是不变:“你这话……”
似乎是听出了姜落天话中的试探之意,琉塔直接打断道:“是大小姐让我来接二位的,您看。”
说着,琉塔从怀中掏出了了一块皱巴巴的布袋子递了过来。
“大小姐?”姜落天眼睛一亮,猜到了些什么,接过琉塔递来的小布搭,轻轻抚摸着上面粗糙的纹路,姜落天会心一笑。
正是当初他和竹叶青用背囊上的碎布改的两条布搭。
看到姜落天相信了自己的身份,琉塔摇身一变,化作一匹身长丈许的高头大马,浅蓝色的鬃毛随风飘荡,显得神骏异常。
“上来吧,小姐已经等不及了。”琉塔笑呵呵敌伏下身子,示意姜落天和无极骑乘到自己背上。
鼻尖轻嗅,感受着布搭上熟悉的气味,姜落天重重点头,拉着无极跨上琉塔宽阔的脊背。
骏马在林中奔驰,呼啸的风沙似乎都在给他让路,速度之快让姜落天都有些吃惊。
“飞云域果然不简单!”
星罗郡
大齐大楚反天带来的麻烦基本已经解决,但仅凭一个花瓶一般的秦以沫仍旧难以支撑将顷的大厦。
朝野上下群龙无首,只靠一个司政在苦苦支撑着江山社稷,再立新主刻不容缓。
而如今,举全国之力寻找的新主——秦风跃,却还躲在一个小山沟里锤炼着自己早已凝实无比的体魄与修为。
这里是星命瀑布,号称帝国第一瀑布的地方。
此时,一个挺拔的身影正立在不远处的崖边,默默看着这让人震撼的鬼斧神工。
在星命瀑布的出水口附近,那道被他一击轰塌导致瀑布断流的豁口已经被修复,但那在土地上蜿蜒的疤痕却好像一道抹不去的伤口般深刻、夸张。
反复将双拳握紧、松开,秦风跃盘膝坐在石崖边上喃喃自语,仿佛与自然融为了一体。
“道人修炼初期专修自身,掠夺天地之力为己用,但利用率极其低下。”
“待感悟道则后,天赋好的可晋位道君,资质低的也能成为道尊,但相比于调动大道之力的道君,道尊对道的使用却极为粗浅。”
“当今修炼的主流是顺应天道,也就是以自身融于道则,借用天地之力。”
“所谓道,也可以说是法则,是一种沉积在天地之间的规则,是有规律可循的。”
“按理来说,规则本该不分强弱,可为什么如今的道人却因所悟道的不同而分出了三六九等呢?甚至还有上中下道君之分?”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片天地的道则是残破的,规则是破碎的,是因为道人的修炼才将其捋顺。”
“也就是说……不是道选择了人,而是人壮大了道。”
“天赋强的道人所悟之道会侵占其他道的地盘,转而遏制其发展,最终可能导致其消亡。”
“但这样是不行的,道存于天地之间,本应不死不灭,却因为道人横插一脚产生变化,这样带来的变数是没有人……不,是没有生灵能承受的住的。”
“所以才会有所谓气运眷顾者,他们或许就是天道选出的继承人,来掌管天地道则的人!”
“啪——”
一掌挥出,星命瀑布被拦腰斩断,秦风跃缓缓起身,似乎想通了什么。
“道门常说破而后立,可究竟怎样才算是破呢?一味地顺应天道真的是对的吗?而去天道本就残缺,还没有诞生意志的祂,又有什么资格来定义所谓对错呢?”
秦风跃越想越深、越想越惊,额头渐渐冒出冷汗。
“醒醒。”
浑厚的男中音在背后响起,秦风跃猛然惊醒,转头向后望去,双目不自觉地睁大了几分。
“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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