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晴朗的一天,又是去买小鱼干的一天。
充实且枯燥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距离上次买小鱼干已经过去了三天,于是,姜落天又带着无极出去大吃大喝了一番。
先去城里最好吃的酒楼吃一顿饕餮盛宴,然后把账记在齐生堂头上;之后去最专业的浴场泡一泡温泉,然后把账记在齐生堂头上;最后再逛一逛没有宵禁的晚间城市,然后把所有花销记在齐生堂头上……
三个字——爽!!
在外面享受了一天,再去买上一斤小鱼干边走边嚼,一个字——舒坦!
抱着小肚子溜圆的无极走在回家的路上,姜落天眼中带着些许迷离——晚上好像有点喝多了。
无极同样眯着朦胧的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两颊,打了个酒嗝,将小脑袋朝姜落天的臂弯中钻了钻。
醉醺醺地走在街上,姜落天不禁感叹:“怪不得人们都愿意来城里安家,这确实是挺不错……嗯?你哪位啊?”
瞪着一双浊眼看向面前来者不善的强壮男子,姜落天皱了皱眉,将无极放到了旁边的石墩子上,然后硬着舌头道:“里赶痕码?”(你干什么)
“嘿嘿,要你个东西。”强壮男子斜着嘴一笑,直接上前抓住了姜落天的肩膀:“去死吧你!”
“诶?”
在姜落天的惊呼声中,强壮男子已经将他整个人大头朝下地掼到了地上,摔了个……七不荤八不素。
“哼,全力以赴的裂峰道则,你还是第一个……嗯?”
当姜落天从那半球形的土坑中爬起来的时候,强壮男子邪异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男子的道为“裂峰”小道,只要将人砸到地面就会触发神通“震荡激波”对敌人造成巨大的震荡伤害。
对付连道尊都不是的散道,只需一击就可以让其失去行动能力,严重时甚至能直接导致死亡,最不济也会让人头晕目眩。
可是这是什么情况?就这么站起来了?
“我生气了。”雷骨圣身被自行激活的姜落天酒醒了大半,下意识地望向无极所在的石墩,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在哪儿?”姜落天语气冰冷,遍体的雷霆在漆黑的夜里是那样闪亮。
片刻后,已经彻底醒酒的姜落天一刀斩断裂峰尊者最后一条手臂,将他彻底削成了一根“人棍”。
而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何家少爷,何玖贲。”默念着这偷走无极的元凶的名字,姜落天一刀斩下裂峰道尊的头颅,顺着小路往何家的方向追了过去。
何家
何讳衡现在心情很烦躁,他本想着三天前就亲自去齐生堂向那位天才药师赔礼道歉的,但是好巧不巧的是,朝廷那边突然来了一笔大生意。
天子的事情可不能耽搁,于是何讳衡接连三天连轴转,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朝廷的任务。
忙到现在,终于把最后一单也顺利派了出去,可是拖了三天,虽然其间也派过伙计去道歉,但终归没有自己亲自拜访真诚才是。
“嗯?小贲?”正在思量事情的何讳衡感受到了儿子紊乱的气息,这是过度使用真气的表现!
高大的身体腾空而起,何讳衡看到了正捧着一个木盒,飞速往府内奔跑的儿子。
“小贲,怎么回事?”何讳衡飞身落地,对何玖贲问道。
何玖贲因为真气短时间内消耗过大,双唇有些打颤:“父……父亲,是是……他来了!”
下一秒,一把漆黑的龙骨战刀便夹带着破空之声激射而至。
“当!”
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一个浑身皮肤反射着铁灰色光芒的身影挡在了何家父子面前,正面接下了这夺命的一刀。
何讳衡惊疑不定地望向战刀飞来的方向,而后便看到了空中那道洁白的身影。
“咕咚……”喉结上下耸动,何讳衡震惊地指着飞速接近何府的身影:“极泉寒水……”
“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挡在父子面前那铁灰色的男子就好像被神火炮击中的野兽般被撞飞了出去。
姜落天顺手夺过骸粼,目光如狼般盯着慌张的何玖贲:“交出来。”
“道友。”何讳衡不动声色地将何玖贲推到身后,迎上了姜落天吃人似的目光:“道友请勿动怒,若是犬子……靠!”
刀光闪烁,何讳衡的领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惊得这位道尊一阵后怕。
“她在哪儿?!”姜落天的声音宛如地狱爬出的恶鬼,对着何讳衡悍然出刀。
“长天剑!”何讳衡见势不妙,赶忙将术魂凝聚,一柄靛青长剑自手心迅速成形,翻腾间堪堪挡下战刀之芒。
“滚!”一声暴喝,姜落天大步向前,再次变招,化刺为扫,对着何讳衡的脖颈便是一抽。
“啪!”
长天剑破碎成阵阵清风消散,姜落天的战刀余势不减,继续甩向何讳衡的头颅。
勉强侧头躲过这一记,何讳衡手心风旋爆发,两道风弹呈弧线射向姜落天的面门。
“砰!”
巨大的战刀宛若游龙般腾挪辗转,左右挥动间击碎两团风弹,而后,姜落天余势不减,真气鼓动间化作一抹黑光突向何讳衡。
“父亲!”一直被何讳衡挡在身后的何玖贲目眦欲裂,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炼药的会有如此精湛的格斗技艺。
“涣水龙卷!”何讳衡到底是成名已久的老道尊,虽然这些年需要自己动手的次数不多,但战斗的经验还是刻在骨子里的。
滔天水柱卷起,巨大的龙卷风裹挟着无边水汽袭来,在这一瞬,风属性的何讳衡硬是凭借恐怖的控制力,借用无处不在的天地能量,完成了风水双属性的术法攻击!
“来的好!”姜落天大喝一声,人在半空却不闪躲,巨刃平放与胸前,整个人的气息都随之收敛。
经过短暂的蓄力,一刀斩出,那威势浩大的涣水龙卷硬是被这开天辟地般的一刀破成了两半!
“杀!”
一声暴喝响起,破开涣水龙卷的姜落天在风水之路中迅速接近,在极泉寒水的影响下,周围的水属性能量都被化作了道道冰晶凝结悬空。
“什么?”何讳衡一双虎目瞪得老大,似在震惊于自己的术法这般轻易被斩破。
但他,身为道尊中的佼佼者,也绝不是这般轻易就会被打败的,只见何讳衡临危不乱,对着暴突而来的姜落天便是一甩手:“龙卷,凝!”
话音刚落,原本被一刀斩断的涣水龙卷迅速聚拢,风水之力爆发,甚至破开了姜落天极泉寒水的影响。
涣水龙卷重新凝聚,后发先至,在半空中纠缠住了冲刺的姜落天。
看起来无比细弱,实际上却十分坚韧的风水之力缠绕脚踝,姜落天被扯了一个踉跄,头也没回,对着身后就是一刀。
“风消!”何讳衡找准机会,并指如剑朝前一点,原本缠绕姜落天的风水之力瞬间消弭殆尽,消散于空气之中。
一刀砍了个空,姜落天赶忙收力,身体在空中一个半转,重新杀向了何讳衡。
何讳衡神色凝重,手指律动间再次用出了许多术法,但这些连术魂都没有凝聚的术法,最多只是给姜落天造成了些许阻碍,却无法真正拦下他的脚步。
一直到现在,何讳衡都没有用什么术魂或者道则,他认为直接与一个潜力无限的丹师交恶是十分不明智的。
姜落天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但无极被偷走,他的愤怒和女儿被人贩子拐跑的父亲也是一般无二,自然不会因为这点让招就轻易放手。
“中!”何讳衡再次抓到姜落天的破绽,一击风炮轰中对方胸膛,直接将他轰到了地面。
他已经感受到了府内高手的气息,只要再坚持片刻,便会有五位道尊来援,到那时,不怕挡不住这极云!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丹师罢了,纵使修行过炼体术和刀法,但绝不会是刀口舔血的散道道尊的对手!
就在何讳衡一边思量对策一边用攻击骚扰姜落天时,地面上那道人影却忽然停下了躲闪的脚步。
一道道攻击击打在青年的身上,但却无法穿透那看似柔软的肌肤透入体内,最多只能留下一道红印子。
“这……”何讳衡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吃惊了,这少年的防御力竟然如此之高吗?
噼啪作响的雷光中,姜落天脸上满是桀骜之色,不再理会何讳衡的攻击,腾身欲上。
就在此时,一道铁灰色的身影再次出现,正是先前被姜落天撞飞出去的男子!
男子的脸色十分难看,似乎受了些内伤,但主人有危险,他必须站出来!
“哈!”男子那双铁灰色的拳头在姜落天眼前放大,刹那间,四手相碰!
姜落天的巨刀在这种贴身快速近战中占不到什么优势,此时竟有些被男子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压制。
“给我——滚!”
怒喝一声,姜落天右手提刀横挡,左臂瞬间化作冰蓝色,一头通透巨虎出现,正中男子胸口!
“呕——”被一记削弱版的雪云驳打得干呕,男子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即便如此,这名忠仆仍旧死死守着姜落天进攻的道路,不让分毫。
“你很不错!”姜落天大笑着上前,战刀之上雷光缭绕,整个人宛若雷神降世般浑身缭绕着汹涌的雷蛇:“但,还不够!”
找准机会,姜落天余光一扫,先是一个倒挂金钩砸在已经跪地抽搐男子后脑,而后借着翻身的力量一刀破空,甩向半空中扮演“炮台”的何讳衡!
没有丝毫停顿,姜落天在落地的瞬间便腾出手来,直接将那男子彻底打昏了过去,然后随着骸粼的飞射轨迹冲上天空!
“雷骨圣身!”何讳衡没时间去震惊于这青年的雷骨圣身从何而来了,因为,那漆黑战刀已经杀到了面前!
“父亲!”
“爹爹!”
刚刚赶到的何雪卿与何玖贲近乎同时叫喊,但是,那刀太快了!
“靠!”何讳衡口中吃惊声不断,但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抬手一档,整个人的身体化作道道风旋破碎。
替身之法!
这一手神乎其技的术法救了何讳衡一命,而此刻,姜落天也刚好冲到了何讳衡先前的位置。
“着!”姜落天顺势反握住刀柄,真气爆发膨胀,推动着身体迅速接近刚刚体力大量消耗的何讳衡。
而何讳衡刚刚消耗大量真气替身,现在正是乏力之时,只得抬起双臂挡住胸口面门,身体向后猛撤。
巨刃划过,黑光耀眼。
“啊!”何讳衡的惨叫声响起,整条左臂瞬间破碎,血肉模糊间骨茬迸现。
一击得手,姜落天没有继续追杀,而是巨刃横拍,将何讳衡重重抡到地上后看向瑟瑟发抖的何玖贲:“你还有机会。”
何玖贲早已被姜落天这恐怖的战斗力下成了低能儿,在他眼中无比强大的父亲却在刚刚被这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大的家伙打败了。
“交……现在就给你”何玖贲哆嗦着嘴唇,双手颤抖地从怀中摸出一个精巧的木制小盒子。
姜落天双眼微眯,在聆音谷闭了三年关的他当然不知道这是近年大韩才造出来的“散气盒”。
这盒子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但因为夹带空间类道则,其内空间能够达到一立方以上,能够储存活物并掩藏其气息,是大韩专为捕捉境外邪魔制造的,也就是何家这种势力能够搞到,一般人别说见了,就连听都没听过。
只是扫了一眼,姜落天就大概知道了散气盒的作用,冷声道:“抛过来。”
何玖贲闻言正欲有所动作,却听得身后一声大喝:“少爷小姐不必惊慌,看吴某擒此逆獠!”
人未到,声先至,姜落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背生双翼的大胡子男子正飞速接近自己。
翅膀?姜落天双眼微眯,上前一步抢过散气盒,一刀打碎其上精致的小锁,放出了醉醺醺的无极。
重新被姜落天放到肩膀的无极脸上还洋溢着愚蠢的笑容,那股醉酒的模样实在不适合出现在此时此地。
手掌贴近无极额头,姜落天一边后撤一边催动极泉寒水为无极醒酒,如果真的还有一战的话,无极可是不错的战斗力。
果然,还不等姜落天跑出百米,那吴姓男子便俯冲而来,而姜落天也看到了他身后翅膀的真正面目。
原来,那翅膀是虚幻的,不是长在身上,而是一种道则!
“天翼斩!”那男子猖狂大笑,一对羽翼疯狂拍打,道道罡风飙射而来。
“叮叮当当……”
姜落天一把战刀舞得密不透风,挡住了一道又一道斩击。
其实姜落天还真没学过什么刀法,他此时使用的其实是最初学习过的《剑法筑基》。
但即便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刀法,这战刀在姜落天手中扔像有了生命一般虎虎生风。
这就是所谓一通百通的道理,在剑法一途上取得巨大成功的姜落天,对于其他兵器其实都你能很快驾驭,尤其是这种沉重的重型武器,更受姜落天的青睐。
姜落天曾与血窟说七星朝月剑重量不够,也太过纤细了些。
相比于剑这种多用巧制敌的武器,姜落天更喜欢那种沉重厚实的巨大战刀,正如此时的骸粼。
这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天赋,他喜欢重刀重剑,而像七星这样的长剑,更适合配在腰间撑门面。
迟鱼觉得这是莽夫的想法,但血窟在听了姜落天的话后却罕见地没有继续阻拦姜落天使用骸粼,只是很感慨地打了姜落天一顿。
所以虽然姜落天没有接受过任何刀师的授课,但对于已经吃透了剑法筑基的他来说,用什么武器实际上都差不多。
“呦呵?”吴姓男子看到姜落天这巨刀玩得如此漂亮,不由得见猎心喜,怪笑着打出几道术法。
再次抗住吴姓男子的攻击,姜落天被打出了气,浑身上下爆发出无尽的雷芒。
与此同时,他不再防守,整个人成弓步上前踏出,巨刀自头顶扬起,刀刃向上刀脊贴背收在左肩头。
下一瞬,他整个人的气息收敛,与此同时,一件漆黑的皮衣不知从何处而来,披在了他的身上,同时也保护住了趴在他肩膀处酣睡的无极。
“黑水——阴刳。”
冷冰冰的四个字直插每个人的内心,姜落天酝酿了足有一息的战刀终于斩出,这一刀,黑光缭绕,漆黑如墨的寒流随之冲出,直插云霄。
吴姓男子的瞳孔收缩,双翼慌乱地不断拍打,但是,晚了……
羽翼消散,吴姓男子的身体重重抛落在地,生死不知。
“老吴!”
数道呼喝声传来,足足四位道尊在老吴被打中的瞬间有远至近,呈包围之势,把姜落天夹在了中间。
“杀!”
为首的白须老者淡淡开口,四人一齐出手,各色术魂出现,恐怖的真气暴动间,数不清的术法砸向中间的姜落天!
“无极!”
终于,在四人攻击来到的瞬间,无极醒酒了!
“吼——”
娇小的身体迎风暴涨,原本趴在姜落天肩头的猫咪瞬间化作身长六米开外的巨大猛虎,那来自上位妖兽的恐怖压迫力,直教四位道尊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尼玛是大妖?
金眼彪天赋神通——威慑!
本来可以隐藏成棕黄色的眸子迅速被渲染成了金色,金光所到之处,万物退避!
“不要退!”白须道尊看着三位忍不住想要后退的三个同伴,动用神通暴喝了一声。
直到他又接连大喝了好一会儿,三位道尊才从威慑的影响中恢复神智。
而姜落天,已经站在了无极硕大的虎头之上,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骸粼。
“黑水——阴笞。”
巨大宛若黑龙般的漆黑幻影在骸粼的刀锋处蔓延,那滔天的黑影直接笼罩了高悬在头顶的月亮。
无边的恐惧出现在四位道尊心头,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一把武器会给他们这么大的恐惧,这只是一把刀啊!
到底是武器,还是那人?
白须道尊面色凝重地望向站在那巨虎头上的青年,脚步律动间,一个阵法已然成形。
同样的,其他三位道尊也在沟通天地法则,进行阵法的刻画。
漆黑的妖气长鞭自四人头顶飞掠,悍然抽下!
“阵——启!!!”
随着白须道尊嘶哑的呼喊,四道刺目光芒自下而上地迎上了那恐怖的妖气长鞭。
“轰!”
阵法之力与妖王之力在半空碰撞,恐怖的劲气四散飞散,手持巨刃的姜落天紧握着刀柄,完全激活了骸粼中的妖王气机。
来自敖因骸骨的战刀,再加上龙皮衣的稳固,成为了可控的超级道兵!
恐怖的爆炸扬起漫天灰尘,四位道尊纷纷腾空而起,各自站住方位,以夹击之势围困住了离地丈许的身影。
嗯?那虎妖呢?
白须道尊发现虎妖不在,心中猛然一凛,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先宰掉一个再说!
绚烂的阵法光芒照亮黑夜,精巧的阵纹四散飞舞,眨眼间便连成了一个精巧的光芒囚笼。
但被困在囚笼之中的姜落天脸上非但不见慌乱,反倒出现了些许笑意。
伸手在胸口一抹,一颗漆黑如墨的龙珠出现,姜落天眼中厉芒闪烁,然后猛地将龙珠拍入了刀背上的一个骸骨缝隙之中,仔细看去,那缝隙竟是一只龙爪的形状!
脸上扬起邪魅的笑意,姜落天浑身上下妖气缭绕,宛若实质般的黑色雾气环绕周身,扬刀起手:
“黑水——阴噬。”
这才是骸粼真正的大杀招,来自敖因成为妖王后变异的天赋神通,像之前的“黑水——阴刳”与“黑水——阴笞”只不过是由此衍生出来的附属品罢了。
黑色透明的诡异邪水将姜落天围住,而后又猛地爆发开来,四散纷飞的黑色水滴污染了困阵的囚笼光线,不过瞬间,这合四位道尊之力布置的囚杀困阵便被从里到位腐蚀了个一干二净。
不得不说,黑水阴噬确实是神技,但可惜落到了敖因手中,若是这神通给那五太子或者大太子,恐怕东海妖庭就算无法入主中原,也能在河湖江流中分一杯羹。
可惜,世上没如果。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敖因龙珠并不是单纯的敖因内丹,其中还包含着五太子的妖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水——阴噬”的吞噬性太强,在将他嵌入七星身上之后,这颗龙珠直接把一本同源的黑蛟内丹吞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在姜落天以为要失去邪域绝皇这稀少的领域类神通了的时候,却骇然发现,当七星嵌入龙珠后,只能施展邪域绝皇,却无法施展黑水——阴噬。
血窟猜测,是因为七星上没有敖因的灵韵,无法激活这种妖王级别龙珠的特性。
毕竟,敖因无论怎么说都是化妖级别的强大生灵,七星承受不住其神通带来的巨大效果也算合情合理。
于是,这颗龙珠就成了一个“替补”,当需要使用“黑水——阴噬”的时候,就把它嵌入骸粼,需要使用“邪域绝皇”的时候,就要把它嵌入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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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白须道尊惊呼不止,扬手正欲攻击,却发现,那人——消失了!
水幻影!
又是这个水属性的超级术法立了一功!
姜落天早在站上无极头颅的那一刻便在她脑袋上放置了一小团极泉寒水,就是等着这一刻!
虚幻的身影破碎,姜落天重新站在了无极的头顶,手提着黑雾缭绕的骸粼,宛如邪神下凡。
“放。”姜落天半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无极的大头,嘴唇微动,吐出这样一个让人不明所以的字。
只要无极听懂就够了。
不知何时,这只脚踏烈火红莲的巨虎已经来到了四人的侧面,在她的口中,还衔着一枚火红色的虚幻印记!
“火魔爆!”
“轰——”
没错,无极有两个神通!
第一个,是传承于极光的金眼彪天赋神通——威慑,而另一个,便是取自雪云的“魔爆”类神通。
不过无极只有火属性的真气,所以施放神通也不是点睛雪云虎的“水魔爆”,而是现在的——火魔爆!
不过按照血窟的说法,无极现在还没有完全觉醒点睛雪云虎的血脉,因为在当初大战的最后一刻,雪云将无极身上的厄运尽数剥夺,所以她身上应该还有第二种血脉之力没能觉醒。
血窟说,只要等无极将寄存在雪云身上的妖族厄运之力取回,将点睛雪云虎与金眼彪这世间两大异种的血脉融合在一起,必然会觉醒水属性的真气!
其实早在无极还吃奶的时候,姜落天便发现了她拥有两种真气的事情,但随着她的成长,那水属性的真气却渐渐消失不见了。
对此,血窟给出的解释是——封印。
短暂地自我封印潜力,等到合适的时机一鸣惊人。
这也是为什么血窟将无极定名为金眼烈寒彪的原因,无极还有另一半丝毫不逊色与金眼彪的血脉没有展露獠牙!
随着无极实力的提升,姜落天已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毕竟先前修炼顺风顺水,而现在却卡在大妖巅峰长达数月,绝对是少了些机缘才对。
姜落天对此也有过猜测,他觉得无极所缺少的,应该是——气运。
无论是厄运还是幸运,都是气运的一种,而无极作为气运之子,必然需要这两种天地间最纯粹的气运之力。
可是现在,无极身上只有幸运,却没有厄运。
所以姜落天猜测,等到无极成长到足以承受妖族全部气运之后,便会产生一个质变,真正立于不败之巅。
当然,这只是猜测,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还是要等无极觉醒了点睛雪云虎血脉之后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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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道尊灰头土脸,被这一记火魔爆直接炸成了痴呆。
“走。”姜落天收起骸粼,拍了下无极的大脑袋,抬手一摄便将何玖贲凌空拽到了掌中。
伴着何玖贲的呜哇乱叫,火焰巨虎踏空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何讳衡是在一个垃圾堆里找到自己那浑身是伤还被扒得半片遮羞布都不剩的儿子的。
挺好,命还在。
第二天,何讳衡便亲自上门赔礼道歉,不但加大了和齐生堂的合作力度,甚至还以个人名义送了姜落天一张写有巨大“何”字的烫金卡片。
嗯,和金元宝的卡差不多。
于是庭枫城内的民众们又得知了一件事,那位名叫极云的年轻药师是个强到变态的道人。
唔,仰慕者又多了呢。
倒是何雪卿这小妮子对无极念念不忘,隔几日便会带些小猫零食来找无极玩。
对于这点,姜落天倒是不反感,这丫头自从那晚被吓怕了之后还是挺乖巧的嘛。
就这样过了许多时日……
这一天,姜落天正坐在内厅中给几位药师演示徒手炼丹的技巧,却看到一个少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恩公!”少年一进门,二话不说便是一个响头。
“你怎么来了?”姜落天将刚炼好的丹药递给身边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药师,起身上前问道。
这少年正是那日来齐生堂盗取生机丹的小混混。
少年被姜落天扶起,一双腿还在不住颤抖,脸上的恐惧溢于言表:“恩公,你……你快去救救老大吧。”
听到少年的话,姜落天眉头一皱,龚狩又出事了?
对于这个被大齐逐出门派的同龄散道,姜落天的印象还算不错,有意把他培养培养,这两三个月来也一直再给他炼制有助于回复修为的丹药,眼看就要恢复了,可别出什么事。
跟几位药师打了个招呼,姜落天便拎起少年匆匆御空离去。
几位药师当然见过这个少年,虽然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极云小友的实力可是有目共睹的,一人一虎力战四位道尊的光辉事迹早已传遍城内的大街小巷,所以也不怎么担心他的安全,无非就是混混斗殴之类的小事,这许久以来已经习惯了好吧。
当姜落天来到郊外的稻田小屋时,他是懵逼的。
青枝???
他看到了什么?一个有着翠绿长发的儒雅中年男子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已经码好的草垛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面前被树藤五花大绑的龚狩。
注意到姜落天的到来,青枝也是满脸惊愕,虽然不曾见过易容后的姜落天,但那熟悉的生机已经让他认出了来人。
木属性强者,是可以通过感知生机出熟悉的人的。
青枝也没有理会长相变化巨大的姜落天,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面前的龚狩:“你朋友?”
姜落天见状无奈地摊了摊手:“先把他们放下来吧。”
这十几号大汉被捆绑得好像待宰的乳猪是在是有些莫名的可怜。
等到宾主落座,姜落天对龚狩扬了扬下巴:“怎么回事?”
龚狩对姜落天施了一礼,重新坐好后才道:“是我招惹了青枝大人,不关……”
“说什么呢?”少年第一个不乐意了,脸色接连变了变后才道:“最近手头没钱,是我看到这位……这位大人穿着打扮不像普通人,才动了劫财的念头。”
“啪。”
一巴掌把少年扇得昏死过去,姜落天往他嘴里塞了一粒丹药后看向青枝:“突然来这边是什么事?”
青枝斜了一眼昏迷的少年,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交到了姜落天的手上。
姜落天皱着眉头接过,却感知到了一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父亲……”
天机阁
姜韬背着双手站在栏杆边看着这漫天飞雪,身后跟着同样一身金袍的沈河。
“今年的冬天似乎早了些。”姜韬道。
沈河仰着脑袋,眼中金芒喷吐,突然问道:“师尊,天机大道能够改变命运吗?”
“命运?”姜韬轻轻点头:“可以。”
沈海似乎没想到姜韬的回答这般干脆,急忙问道:“那该如何改变?”
姜韬背负双手,没有回答沈海,而是指了指北方:“去镇边关守上几年吧,你需要更多的锻炼。”
“是,师尊。”沈海深施一礼。
等到沈海离开了天机阁,背起行囊赶往边塞,姜韬才悠悠一叹:“什么是命运?我所谓的改变是不是也只是在命运的轨迹里挣扎徘徊呢?”
庭枫郡,郊外小屋
姜落天手心燃起一团炙热的火苗,将带有姜韬气味的信纸烧得灰都不剩:
“你已经跟朝廷结盟了?”
“姜掌门亲自来到南部找我,他看到了未来。”青枝眼中满是睿智的光芒。
“未来?”姜落天疑惑。
“是的,未来。”青枝目光灼灼地盯着姜落天:“大齐,必亡。”
一听这话,姜落天当即激动了起来:“他真是这么说的?”
姜韬的本事,姜落天是请楚的,一手窥天之术足以预测无数种可能的未来,而其中最有可能发生的事件就是他才会清晰地看到。
“亡于狼猎。”青枝看着激动的姜落天,仍旧不断给他透露着消息。
这三年多来的妖王生涯,让他不再像从前那般喜形于色,此时的青枝,真的像是一位帝王。
“圣狼渊会灭掉大齐?”姜落天试探地问道。
青枝摇头:“应该是吞并,想要完全覆灭一个超级门派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我们,我是说你我,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姜落天也恢复了冷静,覆灭大齐是他的执念,而他又是圣狼渊的副掌门,所以自己一定会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
青枝语气平静,却难掩心中那份激动:“我们……不,落天,你,只有你,只有你才是覆灭大齐的关键,我,包括狼猎,都是其中的配角。”
“此话当真?”
星罗郡,帝国皇宫
秦风序拄着下巴,深邃的眼中锋芒不再,倒是多了些愁闷。
司政立在桌案旁边,默默地为这位日夜操劳的帝王研着墨:“陛下,大齐那边……”
秦风序紧紧蹙起的眉头愈发紧促,重重叹息道:“三年了,就大齐指派那些滥竽充数的道徒你我心里都清楚,那齐远威为什么要执意攻打极光雪云域?”
秦风序的语气愈发凶狠,猛地一拍桌子:“真当寡人什么都不知道吗?!难道齐远威那老匹夫真的会因为儿子的灵宠死在南部就大军压境?”
“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金眼彪和点睛雪云虎,两个妖族的气运宿主齐聚南部,他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不惜得罪惊鸿也要掳走那雪云,他是真把朝廷当傻子了吗?!”
“大齐衰落?你看看那些支援边塞的道徒吧!哪个不是用灵材在短时间内硬推上去的修为?”
“连续三年派这种杂兵,那大齐精锐去哪儿了?全死在三年前的战斗中了吗?”
“装疯卖傻十几年,齐远威所图绝对不小,五大门派现在只有他大齐还有些精锐道徒,他又想做什么?”
秦风序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站了起来,目光炙热地盯着司政额头上那慢慢滑下的汗珠:“你手下有探子在大齐,你觉得齐远威在谋划什么呢?”
司政抬起头来,眼角的鱼尾纹因为眯眼而更显沧桑,只见他凑到秦风序的耳边,缓缓吐出了四个字来。
“谋朝篡位。”
夕阳不再如热血般鲜艳,在这初冬的寒风下,看似平静的秦帝国上空,似乎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归巢郡,水云碧波潭
脸上添了几道伤口的郑奎斌轻轻抚摸着落在指尖的小雀,嘴角扬起兴奋的笑容。
“苍龙,等着我。”
昌黎郡,走雷崖
秦风跃笑呵呵地对着面前的龙宇飞拱了拱手,收起了在身边聚拢双翅安静伫立的寒晶冷云鹏,朗声道:
“路过此地,绝无恶意。”
大燕,听心阁
慕听颜给已经坐在自对面那不请自来的蚀寂倒了一杯茶问道:“师兄来此所为何事?”
蚀寂仍旧一身素袍,墨绿色的长发只在顶端挽了个发髻,轻轻颔首接过茶杯:“我来接小青。”
镇边关,御守府
姜恩泽嘴上叼着一根烟卷,吧嗒吧嗒地吸着,一边从鼻孔喷烟一边满脸不相信地对身边的儒雅青年道:“你爹是谁?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啊?还有……你是来参军的?”
和姜恩泽只隔着一个长桌的韩书真将手中的追命重重一顿,磕得地面铿铿作响:
“吾名韩书真,家父——韩临辅。”
大秦,山门
姜忆语抱着胳膊,脸上满是担忧地看向远方的流云,小脑袋慢慢靠在了身边的卯兔肩头:
“兔子姐,二哥他……”
卯兔轻轻揉了揉姜忆语的小脑瓜,声音柔和但同样夹带着一丝莫名的担忧:“他,一定没事……”
当晚,龚狩就被青枝带走了,带去了圣狼渊,已经恢复了修为的他,竟然已经达到了半步道尊的境界。
嗯,鬼知道为什么青枝的天赋神通“汲取”能把自己的真气输入到别人体内。
就在青枝离开没多久,狼飞就来了。
好吧,和说的话也都差不多,主要就想告诉姜落天一件事情——朝廷,要着手对付大齐了。但,秦风序不能明面上动手,只能扶持另一个可控的势力取而代之。
而圣狼渊,就是秦风序最大的那颗棋子!
他姜落天,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最重的那根!
送走同样踏入半步道尊境界的狼飞,姜落天默默地将骸粼从腰间锦囊中抽出,背在了背上。
似乎,真的要着手准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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