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初见之时,黄药师便已经瞧出了冯蘅的弱症。
不过,彼时不过有那么一层关系的陌生人,他又何必多事?
如今既然要同路,黄药师自然也多了两分瞧瞧的心思。他也是学医之人,自认为所学已然小有所成。
“可否让我把脉?”
“自无不可。”冯蘅淡淡一笑,世兄的身上总有股似药非药之香,如今听说她也不觉得奇怪。
许是以往在闺中养久了,她的肤色格外的白皙娇嫩,倒与搭在她手腕处的大手区别有些大。
黄药师的医术虽是自学成才,却也是真的不错。冯蘅的症状,他把出来了,也知晓了她所求的康健是何。
只不过……
她轻轻收了手腕,理着她的袖子,“不知世兄瞧出来些什么?”
“偕生之疾,以我之能,无法。”
这话说得直接,也让黄药师心中憋闷。
自他行走江湖以来,从未遇见什么挫败之事,可如今短短几日时间,却在同一人身上尝试到了如此滋味,心中更是觉得不服。
既然不服,那他自然要做些什么。
思及此,他直接起身,扔下一句“你好生歇息”便出了门外。看他那架势,约莫是要在这段时日跟医书再较较劲了。
冯蘅不知他的打算,惊讶于他的医术竟然不错,又失落于他的无法。
不过,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的失落也不过片刻罢了。嫣然一笑之后,好生养足精神,明日才好继续赶路。
……
不过是骑马两三日,冯蘅还是又坐进了马车,不过赶车的人换成了黄药师。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黄药师自然是全部都会,只不过独独不喜礼罢了。
马车里待着无趣,冯蘅便独自一人摆了棋盘,一人对弈,其实也是有趣之事。以往的时日,她总是这样度过的。
若说一人对弈是美事,那么两人对弈,各执黑白,攻城掠寨才算痛快。
至于这另一人,自然就是黄药师了。
且,头一次对弈,他输了。
尽管后来他又赢了回来,但这也改变不了他棋差一着的事实,也免不了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是以,接下来的一路上,棋盘对弈、诗词共鉴、算数驳论、乐理同赏……
黄药师和冯蘅都不曾想到,原来这世间,还能有如此与自己志趣相投之人。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路途中的风景似乎更赏心悦目了些。
也许是因为如此,黄药师收到好友洪七命丐帮弟子送来的喜帖之时,竟然同邀冯蘅与他一同在岳阳多留几日。
而她,不曾拒绝。
也正是因为她没有拒绝,所以她在岳阳认识了两个人。
一个是即将成为丐帮帮主夫人的司华黎,一个是婚宴前一日识得的林朝英。
和司华黎的相识,起初是东道主对女眷的招待,然后是有些相似的问药过往,天然合眼缘的亲近。
得知司家姐姐身子渐好是因为日日习武,冯蘅免不了失落,却又将心里的想法更坚定三分。
与林朝英的相识,源于大街上的一出美救假书生与真书生吃醋的相遇。
意外的,合眼缘的人又多了一个。
虽是萍水相逢,淡淡之交,但女儿家的友谊,总是来得缘分奇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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