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灭荒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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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猎魔将军

柏于被强者带走,复了个法身去虚途送死迷惑眼睛。在柏于恢复感知时却是见到一片陌生的地方。他的身体被泥土掩埋半身,青草藤蔓在身上堆积,远远看去像是个土包上长了青植。

这是一片森林,绿叶遮阳青植遍地,吸一口清气,露珠与新鲜的灵华能让人心静脱胎换骨。林子的中间有一条小小的道路,道路的尽头是一个村落。

这个村子的布局很奇特,坐朝向阴,背靠阳面向阴。出入口是向林子的方向,村口处有一个拄着槐木杖半驼背的老人。若不走近看甚至不知道是站着还是坐着。

柏于走了小路,来到村口看见一个老人正守着便问:“老丈人,此地为何处。虽是地杰人灵,但还是有些荒凉。”

“死村,此地名为:荒骨岭,岭中物产丰富,但没几个人能越过那片林子。但能进去的,都可以来这里。”老人声音有些苍老和冰冷,语气缓慢的有些让人觉得是刻意为之。

“死村?哼,插标卖耳,名头倒是吓得人。本将……在下是一人从尸山血海里出来的人,这把戏,唬不着吾。”柏于听到此地名字心中不屑,眼睛直勾勾着看着那老人也看不出什么来,法力微微震鸣却是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几许尘沙自麻衣上抖落。

“当兵的没有听过,因为那时候只有牢狱里的死囚还活着。其他的,不是被杀,就是自杀。我们逃到了这里,也没办法出去了。像是鱼儿无法离水一样,村里的生老病死都只能在区里。”老人接着又道:“你来了,也只能等死,出去就是自杀。”

“妖言惑众,倒是要看看怎么个生老病死都在这里。”这老头光说一些等死的话,谁爱听?反正柏于不爱听。

村里面有缭缭炊烟,不知几家在享食。炊烟很密集,都集在一起,看来是什么盛大祭祀。村里的房子大多是空着的,门也直楞楞开着。进了几家门,要么空的无一物,要么充斥灰尘,没有住过的样子。

随着一个方向走了去,可是无论怎么走,眼前的房间。有些时候,往着来时的路走却是撞到了墙,红色的紫椽木制成的,本来是用来在牢里镇压亡灵之用,却是被带来了这里。

“只能走,不能退?”柏于不信邪,欲踏墙而过。越踏的越高,脚下的紫椽木越是浮沉,一脚踏空坠了下去。

“疾!”柏于侧身着地免了伤口,那墙也化做雾气消散。

“这么邪门?”柏于有些惊疑。

“汪汪……”几声犬叫声传来,寻声望去,见道一条小巷。小巷里传来烧肉的气味儿,走过去一瞧。

只见三四口大锅里烧了开水,水声沸腾滚滚作响,六七条家犬绑在地上血了脖颈,八九个男男女女困在绞刑架上,刽子手夹出舌头,把他们下巴砸掉,又用火钳剪了舌头。

一堆堆血肉放在沸腾的开水里翻来覆去,祭祀嘴里念叨叨,抓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血沫子都溢了出来。

“神将我们眷养……他需要祭祀……来维持这……”祭祀手拿木杖跳着奇怪的舞蹈,嘴里喃喃道出。

眼睛突然看见一道白光闪烁,法力向四周扩散,欲要抓住东西辩别方向。

“破!”强光散去,左右中间全是沾着血的土堆积成一个又一个房间。那些铁锅里全是狗肉和土放在一起煮。

泥人被法力震的破碎,泥浆从裂缝里流出。缓慢的抬起头来,转身行游,行如傀儡,面如死尸,惨白渗血。

“死!”柏于看到泥人越聚越多的往这里赶来,双手打出术法,身体早己被大能者打通筑基,这一下子打去像是火药一样炸开。

泥人有些被炸开,他们的身体里流出鲜血,有的是黑血也有是更多的是红色的鲜血。炸开的碎片像是剥开的树皮,四处飞溅。

“未能敌也,手无兵刃岂能厮杀?且是走去,离了这怪地。”柏于心中想着,借着像坟墓一样的房子飞身离了去。

村门口处,还是那般,只是守门的老人变成了一个长着槐木雕像的土堆。柏于心生嗔怒,聚力打了去,这廝精怪竟然骗我,说什么是人的村子。若不是身体挣脱了幻术,怕是也被夺了魂。

“铮铮……”土上槐木争鸣几声,碎了泥土,一杆铁器现了出来。是一把钢枪,有人欲以生民之精炼宝,看来现在是夺了机缘。天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反正现在谁也奈何不了这人间。

随意挥舞了几下,冷冽锋刃扫过栅栏便是如浮水面一样碎了一地木头。

“好兵刃,好兵刃。且是走也。”柏于拿着趁手的兵刃,笑了笑径直走向来时的森林。

“哞……”刚一脚踏入森林子里,便是听到一头野牛在痛苦叫着,它的身体陷入坑洞中,十几条像是青草根茎的触须刺入身体,吸食着血液与精华。

迷雾突然起来,整片树林都失了方向。柏于不敢脚着地走动,只能用长枪抵住树干跳跃向前,见到野牛凄惨之样停了下来。

寄生在树根上的根须发动了攻击,仅仅几根头发丝般的茎根就在树上打出了碗大的空洞。柏于挥动长枪抵挡又换了地方,长枪被打出了火花,双手被震的发麻。

“不知好歹,杀!”看到地下有东西在钻动,那些根茎一直随其而动,定是精怪本身,长枪掠过出了血迹。

“哞……”野牛双眼发红,用力一蹬扯出半身腥红。一头牛角撞向那精怪,一下子从地里给挑了出来,撞在树上。

挣脱束缚认为了没有危险后一头扎入了迷雾中。柏于下了身子,长枪掷出定穿了树精草怪。

“我且问尔,为何此地村民全是由泥土捏成?死人样,活人行,还有祭祀的是谁?”柏于指着村落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这里是用来养殖精怪的地方,所有拥有智慧的全是精怪……没有人。”那精怪这样说着。

“死村里的东西,都是你设下的幻觉?”柏于拔出长枪,精怪趴在地上,身体向树木靠拢,汲取养份,以养伤势。

“出口在哪儿?”

“那头牛知道,那头牛也是一个精怪,我正在捕食他,却是撞到了你。”说道这精怪的情绪有些激动,那头牛的精血足以使他再上步,如今却是得不尝失。

“奇怪了,你可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柏于听了精怪的话略微思索,这里的精怪不知道出去的方法,却是靠着猎杀手段存活,修炼也是。

“是了,是了。你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就在死村门口,和那些村里的精怪一样。死村,死村,里面住的全都是死刑犯,但你想想什么样的死刑犯才能出狱?唯有死人……”精怪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柏于举枪刺来,使了个遁法逃了,树却是遭了殃,扎出了一个洞。

“一派胡言!吾乃好生生的一个活人,怎能和他们一样从泥里长出来?罢了,罢了,也是个杂草野树,怎知其他。”柏于抽枪离去。

回到原处,顺着血迹去往。不知走了多久,出了迷雾,来到一处山脚下。一声重物坠下的声音,寻着声过去,见一具被摔的粉碎尸体,金银珠宝镶嵌在了肉里,一旁的木车也成了木柴和木屑。

等了许久,在血迹的尽头也没有见到野牛,不过倒是有个汉子来拽着尸体,嘴里念叨:“发财了,发财了,没有想到今儿早出来打猎却是找了财宝。”

柏于用法力试探,却是见到与死村大同小异的气息。此之精怪夺人性命,定然知晓出去方法,跟着那人来了村落。

村落里面的人见到来人,二话不说直接杀向柏于。

“杀了他!杀了他!新的躯壳,新的玩具。”精怪们化做人形一个一个的冲杀向柏于,挥动长枪一扫一片。

一路杀出道路,好不易找到那人,枪杀两精后天色变的黑暗,月光出现。柏于感到冰冷,桌上出现小人国,正是村落布局。

忽然听到外面有一声叫唤,百数长着泥身的精怪打破了门杀了进来,若是争端迟早落败,心中一横。

“碎!”一看到这个,心中莫名嗔怒,一枪下去劈的粉碎。

脚下出现了一个无底洞,径直坠了下去,长枪借力刺入壁中,一个翻身跃向了一个洞穴,洞穴里的机关形成一个圆形法器,撞向柏于,长枪来不及抵当,直直的带他出了去。

又来到了迷雾中,几个兽首人身的家伙,直接被法宝斩杀,法力闪烁白光,妖魔中招后身体爆炸。

妖魔大军见状,又谴半百之数冲杀过来,眼看要被夺了性命,柏于心生一计,弃了长枪,将长枪掷在妖兵身上。

“走也!”法宝不断飞向高空,柏于双手抓着飞出了此地。

出了这里,入眼的便是屠宰场。妖魔肆无忌惮,活着的不过是人,都如吃果实一样,生吞活咽。

…………

诡异档案——将臣——新生

妄想狂欢曲——何不食肉糜

“没有了野心的人就像是没有了牙齿的狼,苦苦挣扎不得生死。而这个世界可怕的令人不敢动弹。”

年幼的颜顾零来到这个被说是充满色彩的灰白世界,那时候天是蓝的但看到的是灰色,草是绿的但地上只有褐色,虽然遍地都是泥泞的道路,但走到哪里都能闻到芳香。

“为什么?为什么大城市里的人都吃粥喝汤水,而我们连树皮都吃不上?”颜顾零所处的年代极端的很,暗命派发生了政变又与青日勋、白民党闹了矛盾,又有过几次军事冲突,为了贴补战争损失,民众们又因天灾人祸而闹了饥荒。

颜顾零饿极了捧着用观音土做成的泥土饼,小口小口细嚼慢咽着,苦涩的味道令人难以下咽,但这并不是细嚼慢咽的原因,人都快要饿死了谁管的了这么多。不吃就要饿肚子,活活的饿死,也不能狼吞虎咽,否则就会活活胀死,这己经是算是平常的事儿了。但是胀着总比饿死好,俗话不是说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不该问的就别问,好好吃你的饭!”一个有干部身份的厄栽生手里捧着半个手掌大小的观音饼,一群人六七个饿极了就啃一口,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日子好过的时候也能吃个草根树皮什么的。没有人饿死,虽然日子艰苦但还是归于活着的。

因为以前的问题,现在的社会极度贫穷,暗命派的四人政治下依旧是贫穷,甚至有些地方一家几口人只有一条还能穿的裤子,和一件用补丁制成的衣物,谁家谁要出去了,谁就穿着,其余的都用破布遮着。颜顾零的身上差不多也是这么个,破衣裳破裤子破鞋帽都能有个不错的价格。

每到过年过节时候啊,人啊往往成群结队的一起去盐碱地里弄些灰尘,拿着一个罐子装一些盐水泡些咸菜以待日子到了时候拿出来享用。运气好的能找一些野菜、树皮、野草叶之类的,次一些的也能是树根、草根之类的,差一些的只能蘸着盐酱吃吃观音饼。

“干部叔叔,我想要去城市里,那里会不会比镇上的日子好过些?”颜顾零一脸天真和期待的问着厄栽生,每次一到演讲时候干部们总是讲些城里的生活,那里面的人啊每天都啃着白嫩嫩的白面馒头,渴了能喝些米汤、面汤,听说他们经常配着吃,这是颜顾零从未能想过的。

“啪!”暗命派的干部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巴掌,不好好的守着本分,竟然想去城市里,这里的苦活累活谁干?好好的待在这里比去哪儿都好,服从政权的安排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城市里,是你去的地方吗?

“你这是在质疑伟大的政权制定的决策?先辈们的苦难都经过了,你这个不思进取的小玩意儿,连五谷都没有见过,城市是让你这样的人去的地方吗?先辈们的牺牲是让你安于享乐不思进取的吗?”厄栽生一听到颜顾零这句话,立马变了脸色,狠狠的一巴掌打下去,并用警告的语气告诉所有在场的人,服从政权的安排。

“我不明白,因为你们我们连树皮都成了奢侈品,连口饱饭都成了渴望不可求,和你们说的粮食满仓完全是两码事情……”颜顾零浑身被打的通红痕迹,树条和拳脚相加,心中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出来。

痛是很痛,颜顾零咬咬牙还是能忍着,不达受一些皮肉之苦而己。吃过饭后,演讲又开始了,干部站在高台上讲述着他们的强大与现在的天堂。

“你们要相信,现在的暗命派早己经没有了几饿,每年啊每次丰收每亩地都有成千上吨粮食收割。像青日勋、白民党那些时代的家伙,还是得靠我们供着哩。他们啊只有钢铁还算可以,论怎么种地啊,一百个也比不上我们一个村落……”一个外来的干部,说是什么书记,叫什么蒋书耳,是城里大户人家子弟,从来没有下过野,对于这状况不能说是模糊不清,完全就是标准答案,只是一个说书的官员。

“书记,书记!全世界都能吃得上草根树皮了吗?”一个有些胖嘟嘟的孩童天真无邪的问道,他并不受大人们喜欢,由其是官员们都认为这个小子偷吃了政权的米粮,他叫什么没有人记得,只是叫他虎娃。虎娃家里原本还是富裕的,不说大富大贵还是能吃上一顿饭的,自从全国闹了饥荒,树皮、草根才是真正的佳肴。

“哈哈,当然不是。先辈们的流血牺牲的时代己经过去了,世界是我们的啊!是伟大的政权,伟大的暗命派。”蒋书耳听见了虎娃的问题,大众之下不能不做回答,颜顾零一直觉得这是假的完全是胡扯,但大家伙儿却听的津津有味儿,不容侈有人反驳。一直都是童话般的幻想故事面对暗命派口中只存于“妄想”中的现实。

什么清汤、粗茶淡饭都是颜顾零这一代人从未见过的,他们稻谷、麦穗全是要押去大城市中的,偶尔时候有些人能吃到一些死面饼,充其量的也只是拇指般的大小,要是没本暗命派的人知道还好,要是让暗命派知道了,饿死一家人都算是轻的了,镇东北那茬子有个人亲眼看着父母妻儿活活饿死,都成皮包骨了,还不让收尸。“伟大的政权不容违背”暗命派人员经常义正言辞的说着。

“咕咕……”肚子饿的打鼓,颜顾零偷偷的眯了一眼,没有人看向这里,于是便拿出观音饼,偷偷吃着,怪不好意思的生怕别人说自己吃独食。

这一幕本来就是没什么,大多数人都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四大政策之一的王氏家的一个大小姐,王春娇,其实就是一出生待在学校里连个远门都没有出过几次。刚一看见便抓着不放:“老师,这个小杂种偷吃巧克力!”那个黑色黏糊而颜顾零又吃的香甜,便一把夺了过来看都不看扔在地上踩的稀烂。

“政府干部讲话时,要认真听。先辈们的牺牲不是让某些人混水摸鱼的,伟大的政权决不允许这样害群之马出现。”听听,听听大小姐说的多么义正言辞,多么公正无私。

“阿姨,这不是巧克力,这就是泥土。”虎娃他家里人从外面带回来一个逃荒走掉了的女娃,叫做妞妞,三四岁的样子天真的很。听到王春娇将这一块泥饼当成了巧克力,虽然不知道巧克力是什么,但不能让人误会了。

“阿姨?叫我阿姨?这阿姨也是你能叫的,脏兮兮的还能算是人吗?”王春娇鄙视了妞妞一眼,用沾着白粉的双手拿了扫帚簸箕扫了出去。

“泥饼?用泥土做的饼,这玩意儿谁会吃?狗都不吃的东西,是个人都不吃,这颜色只能是巧克力,我见过这种昂贵的玩意儿,连老娘都舍不得吃。可真是有钱。来,小杂种,告诉我,你是不是人?”王春娇恶狠狠的瞪了颜顾零阴阳怪气道。

“什……什么是人?”颜顾零被王春娇说的羞愧的低下了头,脸红耳赤的。王春娇见状更加以为是对的,大家伙虽然没有见过王春娇几面但对这个都习惯了,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坐在原地或站着不动冷眼看着。

“人?呵,要么是人,要么是牲口,而牲口是让人用来宰杀的,所以你是什么?”王春娇冷声嗤笑,一脸鄙夷看着不知所措颜顾零。

“那么,告诉我,你是什么?”

“我……我想……我应该……是人……”颜顾零不知所措的结巴,有些确认但不自信说道,谁想活的像一头牲口一样被人宰杀?谁都像人一样活着。

“那么,告诉我,以伟大政权的名义,这是什么?”王春娇拿着她眼中昂贵的巧克力残片,戏谑着玩弄着颜顾零的天真与无知。

“是……是巧克力……但实际上……”

“是就对了,看吧,没有什么饥荒,毕竟报纸上都没有报告有相关报告,怎么会有这么荒堂的事情……”王春娇还想继续说下去,苏级喜为了心中政权的脸面,直接打断了同事的话,随后对着众人说:“相信我,在伟大政权的带领下,饥荒,灾祸什么的都是个笑话。”

“对,对,连报纸都没有报告的流言……呵呵……可真是笑话啊。”蒋书耳继续打茬说道,笑着想要过去这件事儿。

“哈哈……他们连土饼都没有吃过……”孩子们哈哈大笑着,这笑声让干部们刺耳,脸色微变,笑声也逐渐停下。大人们扇了一巴掌,孩子们被迫停止了欢乐。

回到了家中,颜顾零一头钻进房子里,总算是过了这个丢脸的时刻。

过了几天,颜顾零被强行叫大地干活,饥荒和灾难又是无时无刻伴随左右。

“他们说我们不是人就是个牲畜。”

“活着就行了。”

“可是他们说的与眼前的的……”

“我说了活着就行!”厄栽生指着颜顾零鼻子怒骂。没有反驳,不知道什么是反驳,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受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灾祸又至,干旱又让大地裂开,本来就贫瘠的土地更加苦难,庄稼颗粒无收,只能是准备逃荒。

“没地种,没粮收,也没有水喝喽,准备逃荒了。”一个老人坐在枯树旁,扇着破破烂烂的扇子,背靠着枯树干,皮包骨头的老瘦子,双眼没有神彩。

颜顾零为了生存,也跟着大家一起逃荒,将近几万人被迫逃荒,很多荒民被迫聚在一起进行着。有很多人死去,就连尸体都被老鼠啃食的不成人样。

“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颜顾零在拥挤间好奇的问道,没有人管他,就像是老天爷不关心人间冷暖。

“妈的!问什么问!小兔崽子,你跟着就行了。”一个长得枯瘦、身体如同恶鬼般的身体,面如孤猴身,嘴角流着血,天知道他是哪儿来的,一直跟着这群人。上来就给了颜顾零一巴掌,血腥味儿直接冲进鼻子里。然后拳脚相加,往死里打,颜顾零一下子招架不住倒在了地上。

“郭民!你够了。”一个名叫华阳的十八岁小伙儿看到郭志民又欲下杀手,直接扑倒他颜顾零趁机跑到虎娃一家旁边。

“妈的,政权都没胆子管老子,你又是什么种?”郭民啐了一口,和华阳打了起来,掐住

“快走!快走,他们都是一群疯子。”虎娃的家里人看着两人在地上扭打,有些着急说道。

暗命派的负责人看到这场景也派了人来处理,分开了两人,也没有定郭民的罪,直接聚集了众人。

“乡亲们!乡亲们!听我说,政府强大了,我们挺直了腰杆子,现在啊,粮食运来了,我们回去,政权需要我们回去……”王大富是个县城里的管事儿,现在不知怎么搞的又叫人回去。

“可是没有水和粮食……”镇里的人开始嚷嚷着,但是大家伙最后还是选择服从了。

回到家里面,大地依旧干裂,只有少数的干部跟着过来,大多数的暗命派人员受不了这个干旱,早早就回去县城。王大富似乎是知道了镇民的想法,害怕他们又是离开,人要是离开了,这片土地也是毁了。

国家是大的,有大片土地,但是不能荒芜,能用的土地本来就不多,人要是走了土地也算是废了。

“乡亲们,乡亲们,听我说。王家政权己经联合了各大粮仓,再撑一段时间。”王大富手舞足蹈的对着镇民说道。

“可是,我们己经连水都没有,水什么时候能有。没有水,我们还是得逃荒……”镇民们在王大富面前讨要水源。

“水,马上就来了,这个你们可以放心。”王大富听到镇民急需要水,心中松了口气,这又不是古代,水资源一天就可以到,大不了自己书信一封,天天都来送水就是了。

厄栽生听到了水资源的保证,悬了半吊子了心终于放下,为了收拢人心,又是开口问道:“王干部,水到了,我们还需要粮食,这米粮……”

“放心吧,这水都到了,暗命派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地区。米粮明天就到。”王大富保证道。

群众散了去,颜顾零也是跟了去,看到妞妞和虎子不知从哪里捧了一个铁锅一样的大盆,水和一块块红色的东西在里面晃荡着。

“有福了一家人。”一旁的镇民看了,嘴角流着口水,有些羡慕说道,但又是露出恐惧。

颜顾零不明白他的有福了是什么,但是不敢问。

第二天凌晨,有人开始挖了地洞,年轻的劳力测量着地面,有人搬一些荒废房子的墙砖,房子的主人大多都是没有逃荒回来的,或是死亡了的。

“虎子,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用水建一个这么像坟墓?”颜顾零在天明时下地工作,看到路旁的坟墓似的房子心中不禁有了疑问。

“舍生洞呗,听说以前养不下去的老人全都丢在这洞里。”虎子有些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一顾个儿的说着。

颜顾零幻想起里面白骨皑皑,老人们在里面绝望等死,太可怕了。颜顾零没见过那场面连听都没有听过,只觉得在虎子在胡说八道。

“我们还是走吧。”颜顾零拉看着虎娃快步离开,头都不敢回。镇上和附近的都被修建了这个东西,只是觉得末名其妙。

“什么时候能来了粮食?”许多人仰天叹气心中悲哀,干旱的烈日也改变不了今日的寒冷,颜顾零一直想着那些建筑挥之不去。

到了夜晚天上下起了雨,颜顾零一直想着白天的事情心中胆颤不敢入睡,一闭眼便是做了噩梦,白骨的恶鬼死死压着身体,动弹不了的被啃食着。雨水的声音像是哭泣声,真的不敢入睡了。趁着雨停了,跑了出去。

匍匐在那路旁的荒草从里,年青的劳力扶着一个又一个老人进入那个建筑里,摇曳的火光点燃了柴火,铁锅里的水烧的滚烫。

家畜被牵来,几乎都是各户全部牲口,牛羊驴骡狗鸡鸭,它们都是逃了又回来的,全都是灾祸跑到哪里都是死。

被宰杀,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放在锅里蒸煮,气味儿纯香,远远的闻着就有一股腥味儿。

“快点……快点……这是房子里那些老不死的最后一顿饭,吃完了也就没了。”厄栽生站在火堆之前不停的指挥着,火焰不断摇摆照亮了地上的水坑,他的脸颊仿佛布满寒霜,裤角染满了鲜血,在案桌上还躺着类似人的尸体。

“起锅,烧油!”一声大吼,血肉再次扔进荤油里,滚烫的开水不断沸腾着,血红这的肉很快变成了棕色,血液也弄成了型一买儿煮着。

“不用用什么调料,骨头什么的也给他们送去就行了。忙活了一夜,也是能吃顿好的了。”郭民一脸满意的笑着,屠杀的活儿可是这时抢手的,颜顾零看着这一切不敢说话不敢想。厄栽生看着不断堵上的门户,除了叹一口气,什么都做不了。

“啊,好香的气味儿。”有附近的孩子被香味儿吸引从房子里跑了出来,但有个大人拿着木杖狠狠的挥霍了一下吓跑了孩子们。

“哼!几个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这祖上传来了的规矩,也是你们能吃的。”镇子上的长工不屑说道,手里的木棍挑着柴火看着那些孩子不屑说道。

颜顾零看着他们大口吃着熟肉,又一边堆着砖石堵住房口,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哭声和大口吞咽声音,那虚声细弱的喘息声,一听就让人知道活不了的声音。

房子外的人在添完砖墙后就不在管他,只顾自个的吃着肉,雨后的风儿吹着炊烟迷迷糊糊的视线,在夜色的风暴下一切灯光都被笼罩在灰色下。那房子被水冲刷的像是泥石流似的,刚一下雨就成了泥土的坟墓。再加上隐隐的哭声,更是诡异恐怖。

冒着雨水回到自己家中后,有几个黑色的人影挑着担子,砸了泥墙往里面走去,他们是在找什么,桶里面红色的血肉和骨头的腥味儿扑鼻。

颜顾零刚想近边儿看看里面是什么,但突然间有人走了过来,因个头小没被看见,再加上是雨夜也没有心情注意。

“那小子不在家,估计做成米肉了,不知便宜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声音有些苍老,不知是估意装的还是声音就这样,别扭的很。

“妈的,再不来粮食,那几头牲口的肉能吃几天的,女人全都被卖了换了家牲畜,离了还要给那些老不死的。”两个人影骂骂咧咧离开,桶里面的东西往外洒了一些,雨水将那东西淌了过来。

一块骨头,有血腥味儿,还有黑色的毛发,一声惊雷响起,那两个人惊的手忙脚乱,吓的慌,像是小偷一样匆忙离开。

在短暂的明光下,颜顾零看见了桶里面血红一片,而且还有着人的头发丝的毛发。墙上沾满了红色的手印,而且一直湿露露的凝而不散既使雨水冲刷下也是如此。

这房子是不能住了,慌得往外面跑去,生怕是两个人影回过头来说一句:“那小子在那儿,快抓住他”之类的声音。雷霆下的白光像是白纸,地上的东西像是笔墨分明井了。

那个建筑像是孤坟一样,被修筑的像是异世界神与精灵的旅馆,极乐世界和永不停歇的宴席,颜顾零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有没有见到神与精灵,应该是不可能有,毕竟书记和一些下乡镇的教导员一直强调暗命派的政权,其余的全是骗人的鬼把戏。

洞口处早己完全沏合,雨又下大了起来,那处灯笼都是被刮的摇晃不定。颜顾零走进房檐里避雨,墙里的急匆匆的声音喘气声不断传出,一时间那墙就像是生命似的有了温度。少数的雨水冲刷进来直接蒸发,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更加急促,吓的慌忙又跑了出去。

淋着雨心里一直想着,真不知道镇里面的暗命派人员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是不知道,至少颜顾零觉得不知道,暗命派政府一定不会让这事儿发生。

好巧不巧的是,蒋书耳书记的住处就在这一层建筑后面,颜顾零全身湿露露的走向书记的家门。里面的灯光还在亮着,敲响了门铃。

“谁啊?大半夜的还下着雨呢。”蒋书耳没有好气的从办公桌上起来,一堆的报告写了一页又一页,听到有人按门铃想都没有想出了去。

“你是?颜顾零?怎么会事儿,半夜三更的不在家里,冒着雨来找我?苏级喜,我知道你没睡,倒些热水来。”蒋书耳对着里屋里的实习生大声说道。

“镇上的老人全都被关了起来,他们都在等着变成死人。”颜顾零有些激动和害怕说道,书记将他带进了房间,简单用洗漱了一下。听到颜顾零的话语,没有相信只是点了点头以示明白,但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

“冷静点儿,孩子。这里是暗命派的疆土,没有人能动的了你。”颜顾零伸手拍了拍颜顾零肩膀,回到了办公桌上拨打了个电话。

“喂?这里是县政府中心,有什么事能帮助你……”电子声音不断响起,半分钟后那边接通电话。

“粮食什么时候能到?这里都要待不住了。不能让他们再次逃一次旱荒了吧?”

“不要着急,粮食己经来了,附近的几个巨头己经着手准备。多则一二十年,少则一两年就有足够粮食了。”暗命派的官员不经心的说道,什么干旱缺粮食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漫不经心糊弄着。

“小蒋啊,先辈们都死在了战争里面,我们己经站了起来。不能再一次因为一个小小的根本不存在的饥荒而再次躺下,你是被骗了,那些旧主义的人在想方设法空手套白狼。”

“什么?你认为这是假的?难道你的眼睛是瞎的吗!都弄成了这样逃荒了,还以为是假的?”

“小蒋啊!先辈们流血牺牲,这些苦难算的了什么?最差的也是易子而食,闹不了多大的事儿。现在啊,这批粮食己经被处理给了各大企业巨头,实在拿不出来第二批了。实在不行你就和他们说粮食明天就到,时间长了也就不会有人问了。”暗命派的人员语重心长的讲述着他的理解和办事的方法,揣着明白装糊涂。蒋书耳气的挂掉了电话,叹了一口气。3:00左右时分,雨停了下来,看着外面充满裂痕的土地,心中说不出的荒凉。

“别睡了,都和我出去!”

“干什么?大清早的。8:00都没有到,什么?天还没亮啊。”王春娇打了个哈欠看向外面不满道。

“别给我这事儿那事儿,叫你来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度假的。”颜顾零看着蒋书耳面带怒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上司的话,两人也不在说什么,跟着出去。

狂风暴雨早己经停下,天空的乌云散去,群星在朝阳的破晓下隐去了光辉,镇上的道路格外的干净。街上的脚印儿也将削减,然后再一次冲刷不在有了。

4:00多时,这时候镇上的一些老人本应该早早起床,仰天叹气。但是今天,不会再有。伟大执政者的雕像立在中央处,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而在那一旁,一个坟墓似的建筑挡住了路,红灯笼被风刮掉,砖墙被上了一层泥土封死。

“就是这里了,那个房子里面全都是等死的老人。”颜顾零躲在蒋书耳后面指着那个房子说道。

“这是谁建的!阻塞道路不说,修的和坟墓似的。”书记站在街上怒吼着,下地干活的镇民们不明所以,全都躲的远远的。

“书记,市里的粮食什么时候能到?我们连下地的种子都没有了。”厄栽生从一旁走过来,看到了蒋书耳出了门,便是上前询问。没种子的土地,和荒地有什么区别,吃草吗?就是吃草,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蒋书耳心中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变了脸色,对厄栽生说道:“明天,明天就会来。”

“明天?明天!明天明天又是明天。闹干旱时你们说是明天,那时候草根树皮还能养活一些人。现在我们逃荒了想逃离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你们又叫我们回来?说是明天到又是明天到,一场大雨能养活几百口人吗?现在我们连种子都没有,再不给,我就只能往南方边境跑去了。”厄栽生直接了当逼要粮食。

“下地的种子我有!这种子总该是有的,这个我到时候会分给你们。”蒋书耳克在道路上,镇上的太阳也己经渐渐升起,两个大学生看到城镇上干旱的土地被冲刷像是绍泽一样,便是说道:“这土地肥沃依旧,粮仓一定放满了粮食,一定是他们把粮食藏起来了。”王春娇一脸蔑视着城镇上的劳力,仿佛在说哪儿来的底气还有脸要种子。

“闭嘴吧,你!就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掌事儿,整个社会制度全都是顽固的腐朽。天灾、人祸、饥荒、干旱、边境冲突。”一旁的苏级喜心里面想着,也只是想想可不敢说出来,要是判个违背政权,都有人建议用集中营方式培养下一代了。

“村镇上的老人呢?他们怎么今天都不出耒了?”蒋书耳看了看日出的太阳,泥土溅在裤子上,走着走着问了一个镇民。

“哈哈,书记真是说笑,哪里来的什么老人?老人能在灾年活多久?书记,你看看现在的城镇,朝阳而充满活力。上一代的老顽固全都死了,封建的老顽固全都死了,我们站起来了。书记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镇民一个劲儿的扯,搞的颜顾零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苏级喜和王春娇却是一脸得意样。

“不要和我说听不懂,天天和我们这样讲,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上个星期的听证会,你和那个当官的就是这么讲的。我只是按照你们的方法讲着。”

颜顾零看到有人在那建筑旁收拾东西,拉拉苏级喜的衣袖。

“什么事儿?”

“雕像,雕像被人拆了。”

“什么!谁那么大胆!”苏级喜听后二话不说直接跑了正去,正巧看见几个镇民鬼鬼祟祟在弄什么东西,刚好雕像底下被糊了一层泥,都可以看到蚯蚓在里面扭动。

收拾的人听到动静,一股劲儿的往另一个方向跑,灶台和大锅都留在了那里。

“站住!镇上没了粮食,又不是领导人的人的错,你怎么能拆了人家雕像?”苏级喜急忙上前追逐,镇民脸色慌张和恐惧一闪而过,强装镇定,挥挥手说:“没有了,没有了。别追了。”

苏级喜想继续追去,被颜顾零拦住,他指了指那个房子,有些害怕说道:“有鬼,有鬼,那里有鬼在说话。”

“哪里来的什么鬼怪?”苏级喜走近一看,不达就是个普通的泥墙,因为有些水份原因一直不断向下滑落,倒是没有听见什么东西。

“什么都没有啊?”仔细听了听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一股恶臭味儿扑鼻,砖头有些松动,不断往外突出。

“里面仿佛有些东西,什么东西装神弄鬼的。”用力狠狠的撞上去,砖墙这时像是纸糊似的,一下子陷了进去。

一股强大的斥力向外跑出,一下子后退了两三步。待回过神来时,便是看到里面全都是倒在地上腐烂的尸体。

“丧心病狂!这是毒杀,这是赤裸裸的屠杀!”苏级喜歇斯底里喊道,没有往里面看下去,一股劲儿的跑向了办公场所里。

“别往里面看,跑吧,赶紧往外面跑。远离这镇子!”苏级喜拽着颜顾零跑向办公室。

找了办公室里的电话,直接报了警。

“喂,是公安局吗?”

“是,请问有什么事情。”

“死了人,镇里的老人全都被杀了,毒杀!”

“请问在什么地方?”

“古封镇。”

“好,请保护好自己。我们这就派人去处理。”

“等等,还有一件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在政权治下出了这档子丧心病狂的事情!”

“还有更疯狂的事情,他们吃了人肉!里面老人嘴里面全都是人的毛发,我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苏级喜不容对方回复其他东西,直接说出自己所知道的。

对面的人沉默了许久,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掉电话,只是淡淡说:“没有老人,记住没有老人。谁问你都这样说。”

“什么意思?我亲昵看见的,难道还能有假?”苏级喜听到对面话语直接变了脸色,镇上的老人可全都是坚持了几十年了的,在这穷苦地,连守疆将士都是不愿意侍在这个鬼地方。

“不知道,我的上司这样对说的,他让我告诉你,守好自己的本分。镇上没有老人。”对面警察的声音变的没有表情,像是一台运行的机械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隐瞒真相?”

“不知道,遵守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反之,虫会将一切反判者杀死。”警察继续说道,不做任何解释,一顾个儿的强调遵守本份,政权让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要分的清楚。

“国家对这有安排?”许久,苏级喜开口问道,心生疲惫。

“国家才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情。”对面警察继续开口。

颜顾零听着大学生和电话里的人辨论着什么,顿感无聊,想找自己的伙伴们玩耍。便是跑到了虎子的家里。

“没有用的废物!一头牲口而已,还要老子亲自动刀。滚开!”一到附近就是听到虎娃父亲的咒骂声音。隐约间听到女娃的哭声和虎子的抽泣声。

“呜呜呜……”

爬在荒草堆里往门里面瞧去,只看见一个绞刑架的东西,架着一个七八岁女娃,那正是妞妞。虎了一手里拿着一把砍刀,身体全是被鞭打的痕迹,哭着手里刀想扔出去又不敢扔。

“噗嗤……”刀入血肉的声音,虎娃他爹一手拿着虎娃的手,一手捂着妞妞的的嘴,血溅了虎娃一身,他张着嘴血红了他的嘴巴里里外外腥红一片。

“哈哈……”

虎娃他爹张开血腥大口像疯了似的大笑不止,颜顾零亲眼看见虎子被扒开嘴逼着咽下了一块妞妞的肉。

“哇哇……”虎娃张开嘴大哭着却是惹得不满,一巴掌呼了过来,又一拳打中了肚子。

“妈的,小兔崽子!老子养了她这么大,吃她两块肉又怎么了,此乃天经地义。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

听到这个咆哮,颜顾零吓得禁身,荒忙跑向来时的方向。

一路跑啊跑,看到郭民在摆一个肉摊,有人用相同的肉交换。他不敢上前,只能选了一条僻路跑回。

郭民手里拿着两把铁刀,对着一具尸体使劲剁着,对面的人在比划着什么。

蒋书耳㹶了大半个镇子没有见到任何一个老人,伦何一头牲口。这就有些奇怪,天地大旱的能跑到哪里,这里虽然不好但好歹还是有些水源。

实际上现在的暗命派大多数主要耕地的方式还是靠着牛拉科犁耕地,所以这牲口在这个时候往往比人更有价值。

“书记,你在找什么?”郭民看到不断跺步的蒋书耳开口问着。

“我在找牲口。”

“书记说笑了,我来此地逃荒也有七个年头了,人都养不活了,哪里来的牲口?”听着蒋书耳的回复郭民心中很是不屑,他也算是个劳力又怎么不知道牲畜的重要性,但是人都活不了了养再多的牲畜又有什么用?蒋书耳明白羞知道但又能如何?为了几头牲口把这荒地的人全都押上法院地里的活就成了摆设。

“没有牲口,光有种子怎么耕地啊?老天爷,为什么……”失了神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处,苏级喜吓了一跳看清了来人后放下戒备。

“书记啊,这个地方不能待了啊。他们杀人啊!镇上的老人全都被杀了,这里就是恶魔的地狱,公安局都不敢来管这她方。”苏级喜直接对蒋书耳哭诉,胆子都快被吓破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现在是什么社会制度,不要命了敢这么做。他们杀了牲口我相信,但你所说的太过惊世骇俗了。”

“那你应该进去里面看,那里面……呕……”苏级喜直接吐了出来。

“干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蒋书耳着急问道。

颜顾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的身上全都是一堆枯草,苏级喜关上了门,一进来他就是哇哇大哭。

“……呜呜……我怕……我怕……”

“我知道,我知道。”苏级喜出声安慰着。

“行了!当时侵略者的年代他们都挺过来了,现在怎么可能杀人?天灾而己,不至于。”蒋书耳拍了拍桌子。

“都和我去镇上,倒是看看是个什么东西。”蒋书耳打开门出去。

“我怕。”颜顾零恐惧道。

“一群搬弄事非的杂种,有什么可怕的!”蒋书耳直接怒火攻心,咆哮着。

“全都走,直接给我报警。”抢过电话就是一顿骂,在对方同意派人来了后才肯罢休。

虎娃他爹正在郭民面前换肉,说什么小孩子挑食油盐不进,非得要吃其他的肉。这一幕刚好被蒋书耳看到,上前怒问:“富贵仁!你这个从死牢中跑出来的,我问你这是什么肉?”

“唉呀,书记啊,你管这是什么肉,反正现在也只是肉了。” 化名郭民的富贵仁手持着两把屠刀,不断将肉分解。厄栽生也来了,看都不看一眼蒋书耳直接拿了一些肉。

“换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肉吗?”蒋书耳怒道。

“妈的,反正都不是你的肉,你管这么多干什么?都是一些畜生的米肉,养他们这么多年,吃一些肉怎么了!天经地义,应该赞美伟大的政权!”虎娃他爹直接抽出一把砍刀,上面带着些血与毛发。三人的眼睛有些发红,看着蒋书耳三人像是恶狼看着绵羊般的猎物。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蒋书耳几人不断退后,富贵仁几人不断逼近。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镇上的人就这么几个人了,其他的人要么冒着被枪杀逃出去,要么活活的饿死。现在,你说我们要干什么?”厄栽生语气有些狰狞,富贵仁更是给了虎娃他爹一把猎刀。

“噗嗤……”刀划伤了蒋书耳的皮肉,血直接流了下来,颜顾零只看见书记挣扎了几下,便是被一刀划破动脉倒在地上。

“快跑!”苏级喜推开两人,夺过了一把铁刀与人搏斗起来,几刀分杀过后自己被砍了个血红。富贵仁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后面,猛然扑向王春娇。王春娇手脚忙乱的将颜顾零推了出去,刚好绊住了那个犯人。

“呵呵,真聪明啊。不愧是咱政权王家的人,杀人犯法,可杀这未成年的牲畜,那可是,不犯法了。”

“伟大的四人在上!”一口咬住颜顾零的耳朵想要撕咬下来,腥臭的口水流在脸上流下来,那刺耳的笑声缭绕不绝。

“哈哈,真鲜嫩……”颜顾零忍住咬破对方一个手指,夺过刀来在富贵仁脸上划了一个伤疤。

“啊啊啊……小兔崽子!老子要将你生吞活剥。”富贵仁一脚踢飞颜顾零,胡乱挥舞着砍刀。

眼看对面的朝着自己杀过来,颜顾零侧身滚进枯草中,忍着从耳朵到下颚贯穿的伤口,和令人做呕的腥臭味儿,不做声响。

富贵仁眼睛模糊看不到人,只能挥着刀向王春娇方向过去,欲杀了她,以解心狠。

“砰!”警察赶了过来,一枪打中富贵仁小腿使其动弹不了。

“不公平!不公平!杀几个人怎么了,这不公平!”富贵仁疯了似的咆哮着,挥舞着砍刀试图不让人靠近,但是一两名警察很快将他收拾了。

“哇哇……我怕……”颜顾零看到富贵仁的疯狂吓的哭了起来。

事情最后草草解决了,自那以后,颜顾零就早己经离开了,他的记忆分成了两段,一个前面的城镇,另一半只有现在的不堪。

“哈哈,我根本不想回忆那个时候有多么荒堂,偏偏有人要我回忆童年想象出未来?美好?连命都不保,算是什么美好。”这天颜顾零走在一座天桥上,桥很大既使几十吨卡车也有空间并行。在一座人行道的电话亭中,不知道和谁在说着。

每次站在电话亨里,四周空旷的除了必经的车辆也是安静,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些许安逸。

“知道吗,这个社会一直另人厌恶至极,我讨厌这儿,讨厌这种像是傀儡线般的束缚。选择与不选择仿佛根本就没有我的权利。”

一个人孤独的走在马路上,来来回回日复一日,这一天颜顾零又来打了一个电话:“喂,现在镇上的情况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的大哥,能逃的全都逃了,不能逃的也活不了啊。我都己经几年不去了。”对面的人听到颜顾零这样问,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但能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总是得给些颜面。

“我是想问,他们当初答应给的粮食到了没有?他们可是一直以这个为支撑而活着,到了最后也没有离开。”镇民们最后的挣扎痛苦现在还环绕在心里头,可怕可悲的像是野兽没有人杀死,也会自己死亡。

“活着?你真以为那些人长了张人脸,就会信守承诺?粮食早早被王官贪了,你想让他们拿出来无非是天方夜谭。至死,也没有一粒粮食从他们手中到古封镇里。别在问了,虫无处不在。”电话挂断,颜顾零有些失望走在路上。

现在唯一的出路便是活着找一个技术功学习,可是学习又有什么用,只能混口饭吃,颜顾零想活着并且像一个人,而且也没有多少资本以供其学习。

搭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先是要了钱,然后问道:“要去哪里?”

“杜林社区,1号。”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名适的通讯工具,每一次找人都得来这么远的地方。”

“可是现在每一个社区都有一个固定电话,每一栋都有啊。”司机有些疑惑不解。

“我知道,但是人太多了,谁会想把家里的事情弄到所有人都知道?”颜顾零耸了耸肩说。

“也对,暗命政权就是这样,不可能拥有隐私。现实就是这样,哪里有什么隐私可言。妈的,听说有人因在学校喝了一瓶矿泉水,就被校方认为是贪污,关键那个人还是个学生。”

“对对对,这件事情我也听了,里面的东西比我老家里的还要老旧。不说了,说不定虫就在什么地方监视着呢。”

“呵呵,虫子,人如其名,无处不在的东西。”

“相信我,没有比虫子更广泛了。”司机也笑了笑说,颜顾零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路喧嚣,总算是到了地方。看门的两条恶犬看都不看一眼,没有多做理会,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小子,今天又没有找到班儿上?”一个扫地的老大爷打了个招呼。

“刚刚下班回来,而且,这个月的租金怎么又涨了?我知道最近物价上涨,但你们指望我能拿出来多少钱?”后面的人当然不高兴,颜顾零也没有理会,回到了自己的间。在自己对面的房间阳台上有一台天文望远镜,鬼知道这东西干什么用。

王春娇将颜顾零带来了这片社区,十几个年头了,后来才知道这片地方都是用监狱和集中营改造的。

“妈的,小畜生,去死吧!”突然自己的窗帘后面有人扑了出来,手里拿着匕首,颜顾零转过身一看,一把匕首刺进胸口。

“当初要不是你们,老子怎么会失了职权?”厄栽生恶狠狠的说道,颜顾零虽是惊慌却是动不得,一动就会拉扯伤口。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小畜生,我是人,你就是一头牲口,人杀牲口能废多大力气?”厄栽生拔出匕首,准备一刀了解了他。颜顾零猛的起身,用肩膀撞倒厄栽生,跑了出去。

“小偷!有小偷!快来人啊!有小偷而且带着刀。”颜顾零捂着胸口跑出房间大声喊着,一开始没有人理会,直到说是小偷才有人出来。

厄栽生就在后面跟着,手里染血的刀不断滴着。

“给老子站着,你不是来租房子的!”社区保安闻声赶来,看见厄栽生手持匕首,拿出警戒捧对峙着。颜顾零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不知道后面的事情。

再次醒过来时,己经躺在了医院里,社区里的过来一个人和他说:“你的医药费太多了,房子里的东西全都当了,算我们倒霉,剩下的全都补上了。明儿个去找这个中介。他能给个有钱的工作。唉,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清楚,房子租出去了。”

“社区里的老人给你找了一个中介,明天去吧。”

“我想问,这里有什么能赚钱的工作。”颜顾零被社区的一个老人带来到中介场所,看到中介直接问道。

“你缺钱?”

“谁不缺钱?”老人。

“我问你的是很缺钱吗?”

“有一个下海的工作,但是却是十分危险,既使是大船也经常有沉溺的,不过工钱倒是真的高,几乎是一天两三千块钱。”中介拿了一个招聘广告和颜顾零谈着。

“危险?谁怕危险?什么时候干?”颜顾零倒是没说什么,那个老人听着中介说的三千块钱瞬间迷了心窍,无视了说的危险。

没有什么说头,现实的压抑一个求生时候什么都做不了,一个人求死时什么都是危险的。危险?小心一点儿也没了危险。中介打了电话。

“年青,没什么学历,靠着力气混饭吃。”

“不是,我要招的是大学生,他们能在危险的水域上做好一系列工作。你给我找一个这么样的人,不是送死吗?”船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中介也是挂了电话,劝说:“你也听到了,人家不要你,危险致命,不是想干就能干的。还不如学习些手艺活儿。”

“你说开国元勋都赐死了,学个艺术能有什么用?还不如赚些钱,老来时享福。书本也不是也禁了吗?事实证明,大学生也不行啊。出力才能活下去。”

“莫名其妙的,我在打给他们的负责人,是一个公司的,你可以试试。”中介又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便被接通:“喂?我要找的工人,找到了?”

“是的,我这里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要当水手。”中介陪笑了一会儿说道。

“他多大年龄?”这个船长没有问其他东西,而是问了年龄,在他看来学历什么的都是假的,有经验的人当水手才能是真真的,哪怕不行当个苦力也可以的,因为水域的危险,只要是有人去干对他来说己经是好事儿了。

“二十来岁吧,没什么经验,因为缺钱才想干这一行。”中介看了一眼颜顾零,将电话给了他,船长声音响起:“你只知道我们这一片这一行很赚钱,却不知道有多么危险,十个人下海,九个人死,能有人回来己经是大幸了。正是因为危险才有这么大的报酬,稍不注意,连人带船都没了。”

“现在的行情就是这样,别说在你这当水手了,当兵的也大有人是,比起战争,你这儿真算不了什么。”老人夺过电话,直接替颜顾零说了。

“你问问他是真缺钱吗,如果缺钱,这里倒真有一个工作。但是是私家游轮……”船长说到这里便没有说下去,但中介知道怎么个回事儿,问了颜顾零。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明天,17:35码头,你拿着这个介绍信。”

“拿着这个给他就行了吗?”

“是的。”

“行了。”

海风徐徐刮着,航行的船支停在码头旁,颜顾零找了几艘船,都不是要找的。清凉的海风理清了混乱的思维。

“找到了工作了吗?”回到了社区,里面的住户和房东见到就问。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医院里送来的绷带,被拆开里面的东西全都被拆了出来。没有人会承认的,保安看着时间到了,就催促着快些离开。

“全都是我治疗伤口的东西,你们拿了有什么用?”颜顾零很想问问他们,他们不可能承认,见到的就是他们,这个道理他们说是天经地义。

“一群拾荒者,在别人家的东西也拾去了。”颜顾零大咧咧骂着,老人们虽然气愤也是不敢动粗。

“不知恩图报的孬种,工作还是我找的,帮他找的,还把我巴骂进去了。”

“唉哟,别理他,反正也不是个好东西。”

又来到了码头,这次一个船长下了来,来到颜顾零身前,问:“你就是要上船的?”

“这个吗……”将东西递了船长。

“上去吧。”船长看了看说道。

颜顾零刚一上船,换了身衣服,就有人叫了他。

“喂,把豪华区的垃圾清理一下。”一个船上的贵宾看见了他,直接领了进去。

刚一踏入房间,便是被一桶垃圾打了个全身。富贵仁也在这里,他也是个家族势力,一看到颜顾零直接将里面争吵的矛盾转向他。

“大家伙别吵了,来了一个不长眼的家伙。”一众人,暗命的和其他国外的人一下子找到了渲泄口,像是泼妇一样拳打脚打脚踢的发着酒疯。

“噗……”扯到伤口吐了一口血,绅士门厌恶的离开,怕是弄脏了自己。

“唉!那俩人把这个死牲口给我扔下去,别脏了贵宾们的优雅。呵呵,杀一个牲口要什么理由?”富贵仁踢了踢颜顾零,见到没有反应,一脚踢了下去,狠狠的踩在伤口处,血溅了一身衣服。

两个服务员在直接进来将颜顾零拖了出去,来到桅杆旁熟练的扔下河去。波澜不惊的反应,冷血如蛇。

一股刺骨的寒冷传来,河水不断带着颜顾零流向下流。

一片枯骨飘浮的水域,各种船支残骸汇聚,颜顾零抓住了一个甲板并站在了上面,白茫茫的雾气看不到边。

一股强力吸引,半个小时后,水面上出现旋涡,无力反抗被吸了进去。眼睛看见一束亮光,然后游过去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村落诊所中。身体上只有溺水时的水草弄得伤,胸口的伤却是没有了。

“你醒了?”

“这是哪里?”

“渔村。”

“我身上的……”

“你命大,每年下海捞鱼,都能捞着几个人。”

“那船?”

“估计是沉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名字?”

“厄生。”

“看你这身打扮像是唱戏的,能收我吗?”

“可以,也没几个会了。要是吃的了苦,也能混口饭吃。”

“谢谢,老先生。”颜顾零行了个抱拳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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